不得不說,古時的大宴還真的是很有氛圍,全村的人共上千人之數,烏泱泱一片人基本上都有該做的事情,殺羊的殺羊,洗鍋的洗鍋,切菜的切菜……
就他一人像個真正的外來者完全融不進去,唯一感覺比較熟的狗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當然除了他也有好幾個無所適從的人,也是和他一樣都是新加入的夥計……
看着那幾個比他還要更加不適應的新人,鍾輝陽搖了搖頭也是到處走走,這清末時期的建築和風情還是值得稱道,雖然都是滿眼的黃土和漫天的濃霧塵土。
偶然好奇是什麼素菜,鍾輝陽還特意去切菜那邊看了一眼,是白花花的蘿蔔,問了下這並不是軍糧裡面的一部分,而是自己的儲存。
用旁邊那興奮的小夥子一句話來說,那就是好久沒吃了。
這讓他對這個世界又有了一些認識,坐在旁邊的石臺上,看着這滿地跑的孩子們想了良久,鍾輝陽開始明白這個投名狀的現實和他所理解的清末現實有些不同……
這種狀態臨近太陽剛剛下山纔有所改變。
此時,木製的桌椅填滿了整塊空地的每一處,桌子上面也擺滿了菜,簡單的煮羊肉,大餅和湯,饅頭等等,同時桌椅也坐滿了人,但是每張桌子都留有空位。
有意思的是,所有男人都坐在裡面,而老幼婦孺則是坐在外圍,分界非常明顯。
鍾輝陽早就被江午陽拉到了最裡面的一張桌子。
鍾輝陽掃了一眼,這張桌子裡面除了趙二虎和江午陽,其餘的兩人他不認識,但看樣子,想來也是這幫匪徒裡面的頭等人物。
他竟然也有資格坐在這裡?而且也沒有人否認,鍾輝陽心裡無所謂笑了笑,看來他前期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
在所有人吵吵雜雜中坐了桌,趙二虎掃了一眼拿着酒碗起身。
在這裡很默契的是,當趙二虎拿着酒碗起身,所有男人也拿着酒碗站起了身。
“這是敬死去的兄弟,大哥立的規矩,留下空位斟滿酒,讓死去的兄弟們吃飽喝足安心上路。”
江午陽拿着酒碗,小聲道,也暗示了他一下。
鍾輝陽怔了怔,也是拿起了酒碗跟着起身,畢竟入鄉隨俗,就他一人坐着也刺眼。
趙二虎特別看了一眼起身的鐘輝陽,隨後舉起了酒碗,大聲吼道,聲音洪亮。
“兄弟們!!安心上路!!!”
同時,一道更加洪亮的聲音從所有的男人口中響起。
“兄弟們!!安心上路!!!”
端的是的氛圍十足。
“幹了!兄弟們!!”
趙二虎大聲說完,一口氣幹掉了酒碗裡的酒。
“幹!!!”
剩下的人也不例外,一口氣幹掉酒碗裡的酒。
“罷了罷了。”鍾輝陽同樣也幹掉酒碗裡的酒。
酒幹完,就是吃飯的時候,衆人才真正陷入大吃大喝,狂歡的狀態。
“來,吃!”趙二虎坐在中心位置,揮着手豪邁笑道。
衆人大聲迴應。“是!大哥!”
看着底下這些歡樂的兄弟們,趙二虎笑了笑,看向旁邊的鐘輝陽。“這就是兄弟,天大地大,沒有兄弟大。”
隨着趙二虎的話音落下,在這張桌子裡坐的所有人都看向這裡來。
鍾輝陽沉默不語並沒有回話,只是拿起了一張大餅吃了起來。
趙二虎也不在意,只是繼續說道。
“這年頭沒有兄弟,活不下去。”
聽到這句話,鍾輝陽倒是笑了笑,“你想要說什麼?”
趙二虎搖了搖頭,只是自顧自的重新給自己的酒碗斟滿酒。
“你說你的兄弟死光了,這話不對。”
鍾輝陽眯了眯眼,他彷彿想到了趙二虎的下一句話。
果然,趙二虎拿起酒碗湊在他面前,接着道。
“你加入了我們,我們已經是你的兄弟!這是死光了?”
鍾輝陽盯着趙二虎看,心裡對這趙二虎的印象變得更深也更加立體,當真是匪氣十足且義薄雲天。
怪不得電影后面攻克南京時敢爲了底下的兄弟私發軍餉。
怪不得龐青雲掌權時爲了自己的天真理想也要剷除趙二虎,無他一山不容二虎,導演已經用名字來表達,因爲龐青雲的字是鹿山……
正如電影后面一個大人所說的話:“你兄弟趙二虎在蘇州說要走,結果呢一呼百應,在南京又私分朝廷軍餉,伱山字營姓趙啊……”
這一種種起結合起來也是趙二虎的死因, 趙二虎着實死的不冤,但也死得非常冤。
鍾輝陽默不可聞的輕吐一口氣,也拿起酒壺往自己的酒碗倒去,隨後舉起碰了碰趙二虎的酒碗。
趙二虎見此,也是露出了笑容,隨後道。
“幹!!”
“幹!!”
鍾輝陽也點了點頭,和趙二虎一起幹掉了手裡的這碗酒杯。
同時,在旁的江午陽雖然表情平靜,但雙眼中卻是露出笑意,默默的幹了面前的酒。
酒入喉,氛圍更足情誼自升。
看着時間已經差不多,趙二虎直接支走了其餘的兩人,只留下江午陽。
“如果按照你說的樣子,我們已經被人盯上,爲了避免被人發現的可能和屠村的風險,軍糧我們能吃點但不能動……”
趙二虎再喝了一口酒,看向還在吃饅頭的鐘輝陽道。“你覺得這些人什麼時辰會找到這裡?”
鍾輝陽嚼了嚼嘴裡的饅頭,嚼出甜味,隨意道。
“你可以自己代入一下,如果你們是他們趕到劫糧發生的地點,再搜查你們留下的痕跡然後擴散,找到這裡需要多長時間?再想想你們從那裡回到家花了多長時間?”
趙二虎屏住呼吸,只覺得這個思路讓自己的腦海通了一個關節,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還能這麼想,趙二虎喃喃自語道,
“回到家大概花了四個時辰,那麼他們至少要比我們多個幾個時辰?”
鍾輝陽笑着點了點頭,一口吃完手裡的饅頭並隨酒下肚。
“應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