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妖族二人驚走。
對張落來說並不算什麼，從碗哥口中知道自己天克妖帝，張落就完全不虛了。
眼下倒是需要將聽劍閣這些剩下的人帶走。
張落轉身。
稍稍擡眼看了看周遭，四處血色瀰漫，可謂是屍橫遍野，除了聽劍閣弟子的折損以外還有這個城鎮原本的人。
張落嘆了口氣，倒也沒多說什麼。
早已渡過衆多世界，更慘烈的都見過。
畢竟論悽慘想想黑獸世界被崩壞前的樣子……論死傷，無論大明還是大宋的戰爭都是更慘烈十倍不止，尤其是在大明實行滅絕的韃子軍。
手段甚至比之一羣妖怪還要來的恐怖。
張落道“你們還有能力回去否？”
葉青河面色黯淡，身體也極其虛弱道“如今我等皆重傷不已，還請前輩援手。”
葉青衣滿臉低沉看着如今門下慘狀，心中悲意濃烈。
緊緊握拳不發一言。
張落也未曾多言，他點了點頭“那行吧，我便先帶你們離開。”
葉清河低聲着“多謝前輩。”
而後，張落施以劍氣附着周遭散落的劍上，便打算將還存餘的聽劍閣弟子迴轉。
飛出城鎮之後。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微微一頓。
回首。
看着那座在妖物之手化作血海的崩毀城市。
“願能安息吧。”
擡手間，千秋在握。
晶瑩之劍輕舞，於空中飛過，直入城前由天落下插入地面。
劍氣洶涌爆發。
大地瞬間震盪，在這無邊劍氣的籠罩之下。
地面轟然開裂，城市，血光以及城中冤魂一切沉入地底，入土爲安。
再擡手，千秋迴轉，落入張落手中，他反手插入劍鞘之內。
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
一場血戰，使得聽劍閣元氣大傷。
除了少許實力比較強勁的弟子之外，已經再無更多戰力。
而因此一戰，聽劍閣也整個陷入低迷狀態，門派上下一片哀嘆。
張落將聽劍閣門人送回宗門，便自己離開準備渡劫之事了。
聽劍閣中，爲安衆弟子之心，同時也以慰戰死弟子的在天之靈。
葉清河舉辦了祭奠儀式。
“魂歸天兮，靈安在”
“心繫劍兮，意同堅”
“聽劍不滅，英靈永存……”
他緩緩說着聽劍閣門的悼詞，面色哀傷，但卻咬着牙一點一點的說着。
“此戰雖敗，此身雖亡。”
“然此心不屈，此魂安在便聽劍常在。”
“此仇，吾葉清河記下了，此生哪怕神魂具滅，也必將蕩盡魔寇。”
門派之中，葉青衣站在最後，一口一口的飲着酒看着上面，她大哥的述說，神色麻木。
當聽到葉青河口中的報仇之意後，她默默站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一路無神行走，甚至連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兒。
哀痛。
這是必然的，死去的長老，是她同修多年的師兄弟，消亡的弟子是她一眼一眼看着對方從進入聽劍閣到達如今地步，甚至不少還是她親眼看着長大。
自責，也是有的。
若非是自己堅持，葉青河也不會帶着人下山。
雖並非她所要求，也非葉青河強制，但若非爲了她這個妹妹，掌門又怎會動員？
斬妖除魔是自願，但她仍然認爲自己有相當的責任。
這也是必然的。
如今這個局面，若不往自己身上加上責任，她又如何能心安啊。
葉青衣闌珊走着，不自覺間來到了一處山谷。
此地是位於門派後山深處，雖離門派不遠，但因爲周圍環壁，外加地處寬闊一直是衆弟子修煉之所。
只是如今，原本在這裡互相討教的人，也已不在了。
葉青衣緩緩坐下，不停的飲着酒。
“咦？你怎麼會在這兒？”
耳旁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葉青衣微微轉頭看見來人，隨即出聲“前輩，您怎會在這兒？”
是張落。
張落看了看她，見對方神色不佳，他說道。
“我本來在循開闊之地，以便接下來渡劫。倒是沒想到你也在這裡。”
“今日不是聽劍閣祭奠的時候嗎？你怎麼會來這裡？”
葉青衣默然不言，片刻後，她抱歉道“是我打擾前輩了。”
“這倒無妨。”張落搖了搖手。
“不過看起來，你有心事啊？”他想了想說道。
“不介意的話，或許可以跟我說一說。”
葉青衣看着他，沉默半晌緩緩道。
“前輩，你說，我做錯了嗎？”
“什麼？”張落疑惑。
“若是當初我不一意孤行下山除妖，門中弟子還有師兄弟們也不會……”
原來是這樣啊。
見她如此一說，張落便知道對方是什麼原因而在這裡失魂落魄了。
他思索了一下問道。
“那麼，你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
葉青衣搖了搖頭道。
“我不知道。”
張落笑道“與其說你不知道，倒不如說你只是單純想給自己攬責吧？”
“你好好想想，你若是不除那些妖，那麼之後又會有多少人死在它們手中，還會有多少個城鎮被血洗？”
“再者說——”
張落擡眼嚴肅的看着她。
“聽劍閣弟子都是爲百姓之存亡而甘願下山，你以爲做下這個選擇之前，他們不會考慮到身死的後果？！”
“他們是明知如此，卻依然付出，此乃大義。你現在這番攬責是想要什麼？寬慰自己的心？錯了，你這是在侮辱他們。”
“不要小看人啊。”張落嚴厲道。
葉青衣愣愣的看着他，抿了抿嘴。
張落見狀松下語氣道“世上哪有什麼對錯？不過都是自己的選擇，做還是不做而已。”
“所以，別什麼都想着是你的原因，世界不會圍着誰轉的，蠢貨。”
“我……”葉青衣深吸着氣。
她放下了手中的酒壺。
“前輩，你說的沒錯，我不能侮辱了他們。”
葉青衣說着，她一把握起了拳。
“我不能消沉，我還有很多事沒做。師兄弟死了，但我還沒有死。”
“不能讓他們的犧牲白費！”
張落一愣“你想做什麼？”
葉青衣認真的看着他“我要阻止這場紛爭殺戮！”
她喃喃說道“人族與妖族之間若是繼續這麼下去，勢必還會有更多犧牲，我必須阻止。”
張落無語道。
“可你如今又能做到什麼？你現在的狀態，能拿的起劍嗎？”
葉青衣道“只要還有一息尚存，總能做點什麼。”
“這不是與空談無二。”張落擺了擺手。
但隨即。
“不過，若是你真有心的話，我倒是挺想看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的。”
張落忽然摸了摸下巴說着。
對於這個世界的人、妖紛爭，張落並沒有什麼興趣。
人坑了妖，妖現在又無差別殺人，兩族已經成了血仇，超級麻煩啊！
要讓張某人來做，管你什麼阻止紛爭，乾脆直接找大佬來洗地。
丫的一起滅了，讓棄總重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