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奇一邊策馬而行,一邊對着身旁的傑西說道。
聽到這話,傑西微微一愣,他正低頭想着事情,一時間倒沒反應過來,但隨即,傑西便恍然笑道:“呵呵,是啊,來日方長,這份‘情’,我們早晚會還的。”
“報……”正在這時,前方一騎飛奔而來,“大人,前方發現一座木橋,可供度人。”
“哦?”傑西精神一震,“隨我前去看看。”
只前進裡許,傑西便看到了一座木橋,橫跨在近十丈寬的河面之上,由於此處是察特里亞河上游,河面並不算寬,但日前的大雨卻令河水暴漲,洶涌之聲不斷傳來。
又打馬數十步,傑西才翻身下馬,維奇早已下馬迎了上來,自有親衛點亮數支火把。
傑西一腳踩在木板之上,頓時便有‘吱呀’的聲響發出,顯得有些刺耳。
“這木板雖然腐朽,如果是乾硬之時,未必可度人,現在剛由大雨泡過,到多了些綿柔之力,小心一些,可保無虞。”傑西把自己心中的判定說了出來,“但也一定要多加小心!”
“大人,我先帶人上橋,大人再度!”說罷,便踏上了身前的木板,傑西本想先上,但他知道維奇的意思,便點頭默許。
橋面不寬,最多隻可兩人並肩,維奇走在最前,其後便是一營所屬。
不多時,維奇便踏上了對面的河岸,雖然有幾人不慎墜入河水,但多數人還是正在不斷的通過,這時,傑西才和一衆親衛踏上了橋面,有驚無險,當後衛營度過木橋之時,自由旗團所部才終於徹底擺脫了邁爾斯兵團的威脅。
按照河流的走勢,再聯繫他們所走過的路程,貝爾格里城,正位於他們的正東方向!
貝爾格里,城主府。
客廳之中,長長的餐桌上佈滿了珍饈,索魯城主正與傑西相對而坐,各自的屬官也都依次分坐兩旁,氣氛很是融洽。
“來來來,爲慶祝傑西大人安然到達貝爾格里,諸位再滿飲一杯!”
索魯城主濃密的眉線好似連在了一起,臉上透着微醺的紅潤,又一次舉杯站了起來。
城主舉杯,其下官員也都隨身站起,酒宴之上,自己的長官可以放開肚子,但他們這些做屬下的,自然要拿捏分量。
“哈哈……索魯大人好酒量。”傑西放聲一笑,起身而立,其語氣卻陡然一轉,“不過……在下可有些不勝酒力了啊。”
索魯正要把酒杯湊到嘴邊,聽到這話,便又重新把酒端在胸前,“傑西大人這是哪裡話,素聞奧多將士擅飲,大人不喝,難道是嫌我這酒釀的不夠香醇嗎?”
聽他如此勸說,再加上兩旁舉杯而起的衆人,傑西也不好多做推辭,看了眼杯中的酒水,只得一飲而盡!
傑西到達貝爾格里時已過深夜,城門緊閉,幸虧路特爾正在城中休息,他才得以進城,當問明加爾等人的去向之後,他的心裡頓時一陣感動!
原來,如此深夜,加爾等人竟還在尋找自己的音訊。
兩人聊了一會兒,當傑西心中感嘆之際,路特爾又告訴了他一個天大的消息,“加布力爾死了”。
路特爾剛剛說完,門外便響起一個粗獷的聲音:“傑西大人,傑西大人呢,傑西大人在哪兒?”
話音未落,傑西所在的房門便被猛地推開,只見加爾全身披掛,一身鎧甲的隨着腳步不斷晃動,鐵葉碰撞,發出‘嘩嘩’的聲響,鎧甲之上,鮮紅的血液已經風乾,凝成的血塊也零星落在地上。
加爾本就身形高大,全副鎧甲在身,更是如小山一般,顯得異常魁梧。見傑西正在房中,加爾便疾走兩步,躬身叫道:“屬下參見大人!”
傑西現在一身便裝,在加爾面前,顯得瘦弱了許多,他雙手緊緊抓住加爾雙腕,“可是受傷了嗎?”
加爾站直了身軀,嘴角微微一咧,露出難看的笑容,“那些毛崽子們還傷不了我,哈哈……大人一到,我們就能好好幹他一場啦!”
快馬趕路再加上一場激戰,隨後又不斷外出尋覓傑西的蹤跡,加爾的嗓音此時已經有些沙啞,但還是掩飾不住他心中的激動。
傑西鬆開雙手,看了看一旁的路特爾,笑着說道:“放心,這纔剛剛開始,仗還有你打的。”
說罷,三人便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此時,天邊已經泛起了淡淡的魚肚白,折騰了一夜,安置好兵馬後,傑西幾人也都各自開始養精蓄銳去了。
但他們卻並沒有休息多久,兩三個時辰之後,索魯的侍衛官便敲醒了他們的房門。
一場接風宴早就已擺在了城主府的客廳之中。
“索魯大人,在下實在是不能喝了,多謝大人美意,傑西心領了!”傑西喝乾杯中的酒水,連連笑着說道。
衆人重新落座,環顧客廳,傑西的眼睛裡全是笑臉,他從剛纔心裡便泛着嘀咕,‘這索魯我也不熟啊,怎麼,怎麼這麼熱情啊’。
其實也不怪傑西搞不明白,他幼年接受的是貴族教育,童年的生活也極爲短暫,然後便是在帝國軍事學院中的學習,以及在奧多軍中的歷練。
傑西的經歷有助於讓他成爲一個紳士,或者說是一個傑出的將軍,但他卻很難成爲一個出色的政治家,雖然奧格斯格大帝在建立帝國之前曾經說過:一個出色的軍事家,必先成爲的,便是一個出色的政治家。
但很顯然,傑西還需要不斷的成長。
雖然他的騎兵在對加布力爾的戰鬥中損失巨大,但他還有近七千名步兵,並不算太多,可僅僅是如此,傑西屬下的兵力,便已經是貝爾格里守軍的近兩倍之多了。
拳頭硬的纔是老大,現在看上去,索魯的拳頭確實是軟和了一點。
還有一點,即使索魯屬下的兵力不多,但卻是貝爾格里真正的城主,自然也擁有一些治下平民的支持。
這樣看來,雙方的實力也是很難相比,可話又說回來,看着酒宴上的舉動,這索魯城主也是有些自知之明,或者是滑頭之類。
這還要從貝爾格里的地理位置來講,現在誰也摸不清安杜斯行省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或者可以說,整個帝國都沒有比安杜斯更加混亂的地方,而貝爾格里所在的圖客納野郡,更是一片不知淺深的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