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摘下口罩,對衆人說道。
“醫生,你是不是騙我們的,我的熠晨怎麼可能會捨得我這個媽,一定是你沒有盡力,是不是。”
反應最激烈的,是風母。
她不想相信,風熠晨真的已經離開了。
風振林聞言,整個人瞬間就像老了十幾歲。
他的雙臂,隱然間在顫抖。
“我並沒有欺騙你們,病人就在裡面,不過我們會盡快轉移,請你們家屬再進去看他最後一次。”
醫生說完後,帶着其他醫生離開。
“不會的,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風母像瘋了一般,直接拉住醫生的袖口,跪在地上痛苦祈求着。
何可欣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眼神望着前方。
彷彿穿透牆壁,已經看到了風熠晨的遺體。
她勾起絕望的笑,眼底,表情,心裡,已經被絕望佔據。
風熠晨,你怎麼這麼傻啊!
淚水,不經然間流出來,何可欣全然無知。
她彷彿忘記了自己在哪,廊道內所有的聲音她都無法聽到。
宛若已經與世隔絕,渾身透着一種死寂的氣息,縈繞在她周圍。
何可欣目光空洞,雙腳灌鉗的感覺,卻依然阻擋不住何可欣的步伐。
她正朝前走着,一步一步都踏着絕望的聲響。
何可欣的反應,讓衆人一怔。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何可欣彷彿已經不是何可欣,她的身上,感覺不到一絲絲的生氣。
有的,只是一種讓人錐心的氣息。
這一刻,誰都沒有打擾,就連風母,也鬆開醫生的手,風振林急忙將她扶起。
“風熠晨,我來了……”
何可欣驀地笑了出來,她說道。
我來了,你卻閉上了雙眼。
不過沒關係,我很快就會下去陪你……
她來了,風熠晨卻走了。
不可以這樣。
何可欣絕對不會讓風熠晨在路上孤單寂寞,以後……不管風熠晨在哪,她就會在哪!
黃泉路上,還是陰間地獄,她都會追上風熠晨。
風振林想出聲制止,風熠晨之所以這樣,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爲何可欣。
想到風熠晨爲了何可欣,他張開的脣卻又再次閉上。
風母推開風振林,痛哭流涕。
直到現在,她都無法接受風熠晨離開的消息。
此時的何可欣,已經忘記了所有人。
她耳畔,始終只有一段聲音在不停迴盪。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盡力了。”
她的心已經死透,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可這句話,讓何可欣感覺渾身都是鮮血淋淋。
她不該,不該和風熠晨分手。
終於……
何可欣踏入了手術室,而站在廊道的所有人,都悄然尾隨。
包括風振林和風母。
手術檯上,風熠晨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
看上去,已經治療好。但心電圖上,卻是一條直線。
風熠晨……真的已經離開了。
何可欣見到,心底最後一絲希望破碎。
她天真以爲,風熠晨只是想嚇一嚇她,讓她害怕。
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
何可欣吸着鼻子,全身的力氣彷彿被再次抽乾。
她強迫自己穩住步伐,哭泣的臉上,卻呈現笑容,“風熠晨,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