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很鎮定,是因爲他確實已經經歷過很多次莫離發病了,只不過平常抱住莫離的工作都是由阿紫來完成,這一次阿紫不在,就只能他頂上了。
如果說剛纔葉諾是沒能反應過來,這會兒就算是條件反‘射’也已經意識到這項工作由鐵牛來做是正觸到了他的痛處。
“喂!你幹什麼!”
葉諾開口剛要放狠話,卻被鐵牛搶先吼住了。
“你!拿棉‘棒’,止血!你!去後邊櫥子裡找鎮定劑來!”
鐵牛一隻手抱着莫離,一隻手抓着莫離那隻剛被拔掉針頭的手,眼下根本不得空。葉諾實在是很想拒絕他,但是看現在的情況似乎沒有那個閒工夫去糾結誰佔誰的便宜,只好憤憤地捅了一下還在發呆地青城,自己則是抄過病‘牀’旁桌子上的那罐棉‘棒’,接過了莫離的手。
被‘蒙’住了頭的莫離仍舊在掙扎不休,但是好歹已經不再叫喊了。葉諾掏出了棉‘棒’按住了莫離那個還在往外滲血的針眼,看着鐵牛抱着自己喜歡的‘女’人輕聲安撫,內心雖然不爽到了極點,卻也還是生生地忍住了揪人家脖領地衝動。
莫離的手瘦了很多,原先雖然清瘦,卻也算地上是柔軟。現在葉諾握在了手裡,關節如此突出甚至都有些咯手了。一想到莫離離開自己之後似乎是吃了很多苦的樣子,葉諾就心疼地不得了,甚至連按棉‘棒’的力氣都捨不得用上了。
這種狀態僵持了許久,莫離仍在掙扎不休,就連葉諾也意識到了,那個去拿鎮定劑的傢伙離開的時間也太過長了一些。
“青城——你找瓶鎮定劑找到火星上去了嗎?還不快點滾回來!”
本來心裡又急又氣憋着一股火氣,葉諾的聲音也控制不住的格外“悠揚”,這一下子好歹已經不再尖叫的莫離,竟然嚇得又掙扎的更厲害了,‘蒙’住的被子下面也傳出了嗚咽的聲音。
“你幹什麼!”
鐵牛雖然很生氣,但是也不敢大聲說話,只是面目猙獰的跟葉諾比了比口型,後者本就後悔自責的要命,估計這會兒鐵牛就算是真的揍他一頓他都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來了來了——”
誰知道葉諾的話音剛落不久,青城又嚎着嗓子進了‘門’。他剛纔在內室的櫥子裡翻了半天,全都是些印着各種國家字母的瓶子,連一個寫着漢字的都沒有,他就算再博學也不可能光看名字就能猜得出來這‘藥’是幹什麼的,只能在瓶子後面的說明書上一個小字一個小字的艱難辨認着,這會兒也就勉強挑出來了兩三個瓶子。
“你閉嘴!”
兩人真的很想上前去給青城一通暴揍,但是卻根本騰不出手來,只能狠狠地盯着青城比着口型,氣氛詭異的讓青城甚至都不敢上前了。
不過好歹也是已經走進了葉諾所能夠到的勢力範圍,他站起身來一把奪過青城手裡的幾瓶‘藥’,討好似的送到了鐵牛的眼前。
鐵牛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比鍋底還要黑了,他抄起其中一隻瓶子直接甩到了青城的腦袋上,砸的後者連連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倒。
“你過來抱着,你——過來給老子按着!”
鐵牛示意葉諾接替了他的工作,起身一手接過了葉諾手裡按着的棉‘棒’,另一隻手一把薅住了青城的脖領子將其拖了過來,將莫離的手放在了青城的手心,動作之輕柔與剛纔粗暴的動作截然相反。
見青城雖然仍在愣神,但是手下的動作倒是完成的還算妥帖,鐵牛這才匆匆地衝到了內室,不大一會兒便帶着針筒和一小瓶透明玻璃並無商標說明的瓶子走了出來。
……他‘奶’‘奶’的,連個標都沒有就讓老子去找,要能找到還真就出鬼了!
青城見狀在心底暗暗吐槽,不過也沒敢真的說出來,剛纔被薅住的脖領子現在還皺着呢~他也算是聰明的很,只這一會兒就猜得出應該是莫離不能受到驚嚇,鐵牛和葉諾這纔沒有大聲訓斥他,不然光是從葉諾的眼神看來,他早就已經被分屍五百遍了。
鐵牛很快就把‘藥’液配好了,不過還沒等他上前去,就被葉諾擡起的手給止住了腳步。
只見葉諾衝着他搖了搖頭,然後慢慢地將‘蒙’在莫離頭上的被子掀了開來,幾人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莫離就已經沒有再掙扎了,倒是靠在葉諾的懷裡,早已睡得香甜了。
每次莫離發病都要大費周章才能平息,這一次鬧得算是比較兇的一次,但是連鎮定劑都沒用到就草草地結束了,這一點就出乎鐵牛的意料之外了。他嘆了一口氣,大約也感覺得出莫離可能是對葉諾有着下意識地依賴,這樣一來,自家老大就更沒戲了。
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抱過自己的阿離了,葉諾自然是捨不得放手,但是這件事情他有太多的不明白,對懷裡這個小東西也有太多的心疼,最後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回了‘牀’上,確認了莫離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這才擡起頭來看向了鐵牛,眼中的詢問意味明顯。
“好,你就把莫離姑娘帶走吧~阿紫姑娘那裡,我會跟她說的。”
居然答應的這麼痛快,葉諾一時間都有些恍然了,他本來以爲這會是一次長期抗戰,卻沒想到號角剛剛吹響,對方就已經投降了。葉諾可是知道鐵牛的來歷的,就衝洛涼生跟他打得那一場沒皮沒臉的架,他就能看的出洛涼生對莫離的感情之深非同一般。鐵牛對自己的老大忠不忠心他也許不會那麼清楚,但是自己跟他素昧平生,鐵牛也斷沒有背棄自己老大背棄的這麼痛快的理由。
“爲什麼?”
這一句疑問葉諾下意識地就問了出來,也沒想過明明是自己提出來的要求,人家都同意了還來問人家問什麼同意這種事情是有多無理取鬧。
“不爲什麼,只要是對莫離姑娘好,怎麼都可以,我家老大對姑娘的好,不是你們這些人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