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右在家裡等着如坐鍼氈,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遍遍的撫着銀色的槍身,眼裡閃過一抹冷色。
從會開槍到現在,除了打靶她的手裡沒有沾過一滴血,就連貴族圈裡的狩獵她都沒有打出過一發子彈。可是今天,有人要傷她的兒子,她,哪怕玉石俱焚也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門外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左小右一喜,連忙站起來,辰亦梵來了。
她迅速地將手槍別在腰上,跑過去開門。走到門口,她還是謹慎地問了一句,“是誰?”
“是我。”一個男聲很輕。
左小右一時判斷不準,問,“你是誰?”
“我是……”
話還沒有說話,一片黑影從廚房逼了過來,左小右回過頭就看見一個有些眼熟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向自己走了過來,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身材魁梧的黑衣人。而此時,門外的聲音還在響。
左小右如果現在還認爲來的是辰亦梵她就真的傻透了。
“你們是什麼人?”左小右警惕地看着他們,一邊不着痕跡地往客廳移去,那裡障礙多方便她躲藏。哪怕能夠讓她爭取到一點拔槍的機會。
中年男人朝一個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刻跑過去將門打開,從外面走進一個身形佝僂的男人。
左小右哪裡顧得上來的是什麼人,趁他們注意力都在門口,立刻拔腿往客廳跑去。
“想跑。”一個高個子男人極爲敏銳地抓/住了她,顯然受過訓練。
他狠狠地將左小右推回到走廊的牆上,看向胖男人,“陳董。”
看樣子像是在請功。
陳董?
左小右立刻想起來,看向胖男人,“你是陳董,陳嶽的父親。”
啪!一聲道清脆的耳光聲在寂寂的深夜響起。
“賤人,你還敢提我的嶽兒。”陳董狠狠一巴掌抽到左小右臉上,打得她的臉偏到一邊。惡狠狠地道,“如果不是你,我的嶽兒又怎麼會變成植物人,怎麼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都是被你害的。”
左小右摸了一下被打得發麻的臉,聲音很輕笑容很甜,“陳董,您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嶽少跟我又井水不泛河的,嶽少出事,怎麼會跟我有關係呢?”
陳嶽一愣,看着她明眸微彎,白/皙的臉上烙着五道深深的指印,柔軟的語氣沒有一點哭泣反而帶着溫柔的撫慰,讓人莫名的安下心來想要跟她貼得更近。
佐薰教授的美人計,左小右並沒有真正的使用過,在Y國的時候偶爾對夜睿用過,只不過那個時候她在裝失憶對於自己喜歡的人她笑得真誠而心甘情願。可是對眼前這些做來,卻要壓抑着本性,吐出連自己都覺得噁心不已的話語。
“你別想騙我,艾莎親口告訴我說是你和夜睿乾的。”陳董惡狠狠地看着她,可是語氣卻沒了之前的森然。
左小右心裡默默歡喜,看來是起作用了。她再接再厲,“陳董,您怎麼能這樣,人命關天的大事,還是要問問當事人才好。您爲什麼不想想爲什麼嶽少一出事艾莎就跟楚雄在一起了?”
看着陳董眼裡的漸漸燃起的疑惑,左小右接着道,“您或許覺得楚雄不能跟嶽少比,兩者之間艾莎一定選嶽少。但是有一點您或許忘了……”她輕“嘶”了一聲,手不自覺摸下自己剛剛捱打的臉,餘光卻緊緊地盯牢陳董的反應。
果然陳董見她沒見接着往下說,立刻追問,“忘了哪一樣?”
“您忘了,嶽少的身價來自您,而楚雄的本身就擁有自己的身價。”左小右慘然一笑,臉上的五道指印越發顯得她嬌弱淒涼,“您或許不知道,艾莎和楚雄在一起的第一件事就是綁架我兒子,企圖殺了我。”看向陳董,楚楚可憐,“因爲對於嶽少的事,我算是唯一的知情人。”
陳董正要問,就聽得身邊一個嘶啞而焦急的聲音攔了他,“陳董,不要相信她。這個女人從小都特別擅於強詞奪理。艾莎現在不在這裡,不能對質,她當然可以這樣說。陳董千萬不要相信她。她可是夜睿的女人。”
左小右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處,也終於看到了剛剛敲門的人的模樣。左小右勾了勾脣角,“陳聰,從小到大,喜歡強詞奪理的人,可是你啊。”
左小右這一番話說得輕鬆,心裡已經緊張得不得了。
這下子,算是所有仇人都集中在一起了。
夜睿說過辰亦梵半小時就會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分鐘,再有二十分鐘。她只要拖住他們二十分鐘……
左小右看向陳董嫣然一笑,“雖然我不知道陳董爲什麼會跟陳聰這樣的人在一起,但是,我想他肯定有一件事沒有對您開誠佈公。”
她的笑容很明亮,明亮裡帶着一抹耀眼的光。看得人心神盪漾。
陳聰立刻撲了過去,燈光下寒光飛閃,“閉嘴。我已經把所有的事都跟陳董和嶽先生坦白過了。你別想挑撥我們。”
陳聰被一名黑衣人一腳踢中手腕,“哐當”一聲,金屬落地清脆悅耳。
陳董一腳踢開他,冷聲道,“她現在已經在我們手上,已經跑不掉了。倒是你,這麼着急殺人滅口,難道真的隱瞞了什麼?”
陳聰的手腕曾經被左少卿齊腕斬斷,此時被踢中疼痛是普通人數倍,立刻痛得跪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左小右撩了撩有些散落的發線,輕笑,“你不說,不如我替你說。”她看向陳董,“您或許不知道,我跟夜睿在一起可都是他的功勞。當然他爲了自己一點私心把我送給了夜睿,後來覺得用我得不到什麼好處,就想把自己的女朋友送到夜睿的牀/上。”嗤笑一聲,“陳董可知,他的女朋友是誰?”
她這一笑,笑得風情萬腫,那臉上紅痕又分外讓人憐惜,
陳董能養出陳嶽那種色胚兒子,自然品德不會如何高尚,此時好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將眼前這個女人佔爲已有。
“他的女朋友是誰?”陳董的聲音雖然還帶着一分生冷,卻已經帶了一抹不自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