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語欣定定地盯着她,脣角漸漸浮起一絲冷笑。
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所謂的羞恥心在秦舒雅這裡難道絲毫不存在嗎?
不過提起承俊,只是爲了擾亂她的心神,敲山震虎而已,承俊的失蹤,自有警察來調查,她要的,是讓秦舒雅自己走進圈套。
“是嗎?那可能是我搞錯了。看來我需要換一個健身教練了。”唐語欣微笑着起身,忽然腳下一崴,手中的咖啡準確地朝着秦舒雅的身上潑去。
秦舒雅大驚失色,尖叫一聲,被咖啡潑了個正着。
唐語欣掩着嘴,驚呼一聲,“哎呀你沒事吧?”她衝上去,拿起紙巾不由分說地替她擦拭,秦舒雅剛想避開,唐語欣已經瞧準了方位,手下暗暗使勁兒,秦舒雅重心不穩,立刻朝沙發上重重摔去。
她這一坐不打緊,屁股上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她訥訥地張開嘴想要尖叫,卻又覺得難堪至極,只能緊緊咬着脣,痛苦地癟出了眼淚。
傭人們全都面面相覷地站在不遠處旁觀着這一場混亂,沒有秦舒雅的命令,誰也不敢上去惹她,然而唐語欣卻心滿意足地笑着跟秦舒雅告辭。
秦舒雅咬着牙,好半天才扶着腰緩緩從沙發上站起來,她渾身顫抖地扶住沙發,慢慢地轉過身,背對着傭人們。
“快……快去請醫生。”秦舒雅帶着哭腔說道。
傭人們這纔看清,秦舒雅的屁股上,赫然扎着一枚細小的圖釘,也不知道沙發上什麼時候多出了這種小東西。
傭人們想笑又不敢笑,只好神色嚴肅,大呼小叫地奔出去請醫生。
秦舒雅咬着牙,心中恨意瀰漫,她當然知道唐語欣是故意的,可惡!這個該死的賤人!她就知道遲早有一天,她會忍不住露出綠茶婊的本性!
沙發上的一抹紅色外套吸引了她的注意,她驀然想起,是唐語欣留下的。
秦舒雅憤恨地抓起外套正要狠狠踐踏,忽然摸到了外套口袋裡一方硬硬的東西,她胡亂掏出來一瞧,是一張精緻的請柬。
她打開一瞧,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冷笑。
原來是a市的名流們舉辦的一場慈善晚宴,她瞥了一眼與會人員名單,來的全都是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
?可惜,她偏偏就要攪局,她要讓大家瞧瞧,這世上除了唐語欣,還有一個比她更美更能幹的秦舒雅!
慈善晚宴的舉辦日期在三天之後,唐語欣卻史無前例地早早重視起來,西門龔琳陪着她一起挑選禮服,眼見她換了三件高定禮服都不是很滿意,西門龔琳忍不住疑惑地看着她。
“欣欣,不過是一個慈善晚宴而已,你怎麼這麼看重?你老實告訴我,晚宴上究竟都有誰?”
唐語欣別過臉,目光灼灼,“這場晚宴,秦舒雅也會去。”
“那又怎樣?你什麼時候把她放在眼裡了?不過是個跳樑小醜而已。”西門龔琳不屑地說。
唐語欣擡起眸子,輕輕搖了搖頭,“不,從前我以爲,只要我問心無愧,無論別人如何陷害我,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可漸漸的我發現,這一切都不過是我美好的幻想而已。有些人永遠只會得寸進尺,咄咄逼人到把你往死路上逼,就像秦舒雅。”
她拿起另一件禮服輕輕打量,脣角帶着一抹冷酷的笑意,“你不主動攻擊,她永遠都只會以爲你軟弱可欺。現在,我不打算退讓了。我要在她出現的每一個場合都讓她感受到碾壓。我要讓她崩潰,讓她絕望。”
西門龔琳怔怔地看着唐語欣,認識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唐語欣,她看上去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越發手段強硬,行事凌厲,像極了一個消失很久的男人。
西門龔琳想了很久,終於忍不住輕輕嘆了一聲,“欣欣,你真是越來越像他了。”
唐語欣驀地怔住,一個不經意的“他”字,足以把僞裝堅強的她拉進萬劫不復的回憶深淵裡。
她以爲這段時間的繁忙早已令她忘記了那個人,可其實沒有,無論誰提起他,她總會感到心痛。
“是嗎?”她低頭匆匆拿起衣服,嫣然一笑,“我進試衣間換一下衣服。”
慈善晚宴的日子就在明天,廖玟晨忙得不可開交,他的安保公司接到了這次晚宴的保安資格,公司裡的員工們早早地就入駐場地,勘察各個安全出口的情況,力保當天晚上不出任何安全上的差錯。
聽說晚宴賓客的名單中有唐語欣,廖玟晨特意讓屬下重點留意她的座位號,直到一切都安排妥當,他才舒了一口氣,這可比跟人打打殺殺麻煩多了。
閒下來之後,他開車打算去酒吧喝一杯,路過一個街口的時候,廖玟晨瞥見了一個熟人——沈崢。
他穿着休閒,摟着沈蔓的腰,一面低頭微笑一面拎着一大袋家居生活用品穿過馬路。
沈崢並沒有發現廖玟晨,他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沈蔓身上,一臉的恬淡滿足,哪裡像是從前道上那個一言不和就動手搏命的大哥?
廖玟晨緊緊握着方向盤,忽然有些羨慕他。
他們都過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可他卻能遇到真心相愛的女人,過上他喜歡的生活。
而他——
卻只能苦苦留在原地,等着那個女人走向他的一天。
儘管他知道,那女人永遠都不會走向他。
不過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暗戀而已。
廖玟晨懶懶走進酒吧,招手叫了幾個女人作陪,燈紅酒綠的喧鬧很容易讓人忘記寂寞,他笑着親了一口身旁的女人,大聲喊着再來一杯酒,有節奏地擊打着桌子,大聲笑着鬧着,眼前昏昏沉沉的,燈光,音樂,女人的臉,全都出現了重影。
廖玟晨有些惱怒,他居然醉了,這麼容易就醉了。
他笑着晃了晃腦袋,試圖摟住女人回到酒店休息,良久以來的敏銳令他停住了腳步。
整個世界彷彿安靜了下來,四周悄無聲息,唯獨雜亂的腳步朝他涌過來。
他微微眯着眼睛看向迎面涌來的黃毛雜碎們,脣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往日這種場面,他早已見怪不怪,衝上去就是一陣搏命,直到有人躺在血泊中爲止。
可今天,他需要花時間好好跟對方談談,爲什麼要這麼做。
“爲什麼?”廖玟晨好脾氣地看着面前拿着鐵棒的黃毛青年,脣角的笑意越來越大。
黃毛男人咬了咬牙,有些恐懼,卻又有些亢奮,他等這一天等了許久,現在總算有了機會,怎麼能輕易放棄?
“大哥,你還記得你是怎麼當上大哥的嗎?”黃毛男人吞了一口唾沫,嘿嘿一笑,“當年你也是打敗了你的老大,佔了他的場子,最後才做了我們的大哥。你已經做了這麼多年大哥了,現在的你早就沒了當年的血性,你甚至還想開什麼安保公司走正途?大哥,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大家跟着你就是爲了打打殺殺,可你現在居然想勸我們走上正途?你是不是被條子洗腦了?”
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黃毛男人在說話的時候,廖玟晨一直在打量四周的門窗,酒吧大門緊閉,看來他們早就設下了圈套等着他來鑽。
他平靜地看着黃毛,輕聲開口,“章魚,我一直都當你兄弟。”
黃毛青年——不,準確地說是章魚,他呆呆看着廖玟晨,長滿疙瘩的臉上忽然涌現出一股憤怒,“操!都到這會兒了你還跟老子打感情牌!難道你他媽忘了使喚老子的那些年?兄弟們,都給老子上!別廢話!”
衆小弟們紛紛拎起酒瓶子,棍棒,各種武器,踩過桌子,朝着廖玟晨狠狠圍攻。
沈崢攬着沈蔓站在書亭前,看着她興趣盎然地翻着雜誌,他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四周,目光有些警覺。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似乎有什麼聲音隱約傳來,聽上去,好像哪裡在打羣架。
沈蔓察覺了他的不對勁,忍不住擡頭好奇地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急事要去辦?”
沈崢搖了搖頭,剛想開口說話,不遠處的一間酒吧裡,窗戶忽然破開,一個男人從裡面滾了出來,渾身鮮血淋漓。
路人們尖叫着紛紛避開,沈崢與沈蔓同時怔住,看着從窗戶裡如跳蚤般紛紛蹦出來的混混,他們拿着棍棒,圍堵着踢踹早已沒有攻擊能力的男人,叫罵聲不絕於耳。
“走吧,這些道上的事情,管也管不過來。”沈崢拽住沈蔓的手,見怪不怪地打算離開。
沈蔓呆呆看着人羣縫隙中露出的那張面容,忽然捂着嘴顫聲說道,“沈崢,是他,廖玟晨……”
沈崢愣住,重新回頭打量着那羣暴徒,瞥見領頭叫得最兇的黃毛是章魚之後,沈崢驀地眯起了眼睛。
他把沈蔓推到一旁,沉聲道,“等我一會兒。”
不待沈蔓回答,沈崢拿起一本書,捲成捲筒,大踏步地朝混亂的場面走去。
“給我往死裡打!”章魚大聲叫囂着,冷不丁腦袋上重重捱了一拳頭。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