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不知道這個男人吸菸。他的身上從來沒有煙味,他的手指沒有一點焦黃。
“我問你那麼多遍你都不說,現在怪我沒問!”她慵懶的躺在座椅裡,兩腳伸直搭在了車前面。
在他面前,她向來沒什麼形象可言。
“你知不知道我還有個媽?”他不看她,將車快速的掉頭,開向了一個她從沒去過的方向。
這個她不太清楚,她要的就是他一個,他的媽對她而言,可有可無。
見她發懵,他厲聲說,“你以爲我是去見哪個情人?是我媽!”
這麼說來,她吃了不該吃的飛醋?還錯怪了他?
“誰叫你不說清楚?見你媽還神神秘秘,有必要嗎?難道你就不打算帶我去見見我婆婆?我就那麼見不得人?”她每次都能將別人的意思越想越遠。
“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他的臉色有點難看,甚至帶點陰鬱。下顎緊繃,看上去很不放鬆。
葉倉依卻再一次想歪了,她有點微慍,“難道你跟你媽還有什麼姦情?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
他實在忍不住,一掌拍向了她的頭,不是臉,是腦袋,他懷疑她頭腦內部組織異於常人。
作爲一個男人,打女人是很不君子的,但是,他不敢百分百保證自己身邊的人能正常稱爲‘女人’。
“你打我?”她驚恐的歪着頭瞪着眼看他,“你竟然打我!我都沒先打你!”
他不啻的看着前面的道路,懶得理她。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他不是他母親的親生兒子,是他父親跟別的女人生的,也不怪那個女人對他不好。
事情一攤開,他也釋懷了,如今她年事已高,而兩個哥哥也不知道去哪裡了,他不忍心她一個人孤老,可是也不會將她接來一起住,他給她請了保姆,每個月給她一筆足夠花銷的生活費。
在繁華市區的另一面,是他的老家,一到那處小區,景聿的臉色逐漸沉重了起來,倉依也緊張的不吭一聲,她還沒做好準備去見他媽,也不知道什麼禮節什麼分寸……她想的頭都大了。
“景聿……我怕!”她誇張的表情讓他一驚,之後他扯出了一抹嘲笑般的笑靨。
大概是說,你也知道怕!
“她又不會吃了你!你連我都敢惹還怕一個打不過你的老人?”靠,這話說的,好像她是流氓一樣!她再不懂事也不會去跟一個老婆婆打架啊!
“我要是跟你媽打起來,你幫誰?”就着他的話,她延伸了下去。
語氣之理所當然他應該幫她似的。
回答讓她再一次跌破了眼睛,這男人果然是冷血動物的代表啊!
“誰也不幫,你好意思問這種問題,如果你跟紅寶打起來,我會幫紅寶。”
她冷哼着笑了兩下車就停了下來,外面,是一所藍色的樓房,樓房前有一個大院子,院門十分古老,右邊牆壁上有茂密的爬山虎,不過樓房還很新,估計每年都修葺翻新過。
這就是景聿幼年時住過的地方,富人啊!在他那個年代能住這樣的房子很不錯了。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空手來好意思?你不買東西也跟我說聲啊!”她埋怨他不懂禮貌,連帶着把自己也顯得很沒禮貌。
他眸子一暗,詰問,“你覺得買什麼好?”
她爲難的想了想,抿着脣撓着發,半晌才說,“蓋中蓋?還是腦白金好?……”見他臉有點發白,於是傻笑着牽着他的手,“咱還是進去吧,我口渴了。”
景聿怎麼也沒想到他的兩個哥哥在家,而且還是找他母親要錢。
那婦人也是,心疼兩個兒子,將景聿給她的零花錢全部攢着最後都給了自己的兩個親兒子。
“弟,今兒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不是不樂意進這個家麼?怕玷污了你的身世?”好在景聿不是當紅明星,身世再不乾淨也不能影響他商業巨霸的地位。所以即便景舜語帶嘲諷,景聿依然不爲所動。
景堯將錢收好後走到了葉倉依面前,將她打量了一番後,葉倉依先開口了。
她一把將他裝進了牛仔口袋裡的錢掏了出來,穩穩當當的裝進了自己的胸袋裡。
那男人一臉憤怒,卻囿於景聿在場不好動手。
“真沒出息!看以後還給不給你媽錢!”說也奇怪,她擡頭挺胸之後竟然比那兩個男人還高。
可爲什麼景聿長的這麼高?
“聿兒,這就是你說的媳婦?”那婦人看上去精神不錯,只是站起來之後看着比較矮,而臉上的皺紋也比較深,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脾氣好的人。
“是啊婆婆!”葉倉依搶着回答。
如果不是景聿的身份,她看這一家子都不爽。兩個猥瑣老男人和一個更年期過了的老婦人,都虎視眈眈的看着她。
那婦人臉上有明顯的怒意,如果現今不需要景聿的支助,她也不會忍着這口氣。一個小丫頭竟這麼囂張!
“兩位哥哥找媳婦了沒?”
下午四點左右,一家人圍在一張紅木大圓桌前吃飯,葉倉依比較關心的看着兩個男人。
雖然那會兒頂撞了景聿的母親後景聿有讓她收斂點,但在旁擊側敲兩位大哥後,她深深領悟了景聿小時候的生活,心裡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酸苦。
“怎麼,小妹要幫忙?”景堯有了,景舜還沒有。景舜和景聿差不多大的年紀,玩性比較大。
“我就說應該沒哪個瞎了眼的會看上你的!大哥那個還好麼?怎麼會看上你這個敗家子呢?真是難以理解!”她對着景聿笑了笑,然後一臉不解的嘆了嘆氣。
那兩個男人氣的筷子都扔了,那婦人臉色也是風雲大變。
“依依,怎麼說話的。”景聿就是呵斥了她一句,也沒有更重的表示。
她這麼說是爲什麼,還不是放不下那口氣!他老公被這兩男一女壓迫的那麼慘,她總要教訓他們解解氣。
“丫頭,你存心來我們家鬧事的吧?”婦人眼睛都變了顏色,渾濁,特別渾濁。
“哼!你以爲我稀罕來啊!見到你們三張臭臉,想象着你們以前是怎麼欺負我家老公的,我就想——掀、桌!”她突然站了起身,那兩個男人立刻跳出了老遠,怕她真掀桌。
“哦,聿兒,你帶你媳婦是爲了報復我們的。”婦人也不怵,嘲諷的笑看着景聿。
葉倉依還記得景聿腹肌上有一塊特別猙獰的傷疤,今天才得知是他的二哥景舜拿烙鐵燙的,在景聿睡午覺的時候,景舜不過是調皮好玩,卻害得從小體質不好的他的住院了一個星期。
而景舜談起這些的時候,還有強盜般的得意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