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在看Z之前上過的節目,像是在彌補一段回憶。
舞臺上的他很耀眼,就像是插了羽翼的天使。
在唐門的時候,經常會聽到有人說起他的事。
其實我都知道呢,以零那樣的性格,大概很難不讓人喜歡吧。——M
“大冰塊,你又在發呆了!”官飛兒嘟着嘴,將手中的鮮花放在墓碑前,照片上少年的笑依舊燦爛如陽。
M眯起眸,用手臂擋住些什麼,總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刺眼。
“好了,你們敘舊吧,我去那邊。”指指不遠處的公園。官飛兒偏過頭,不敢看男人的表情,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的哭出聲。
點點頭,M沒有說一句話,他總是在想,如果自己能夠早點記起來,是不是故事的結局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遺憾。
他有太多的感謝,都沒來得及告訴Z。
他們彼此尋覓了這麼多年,卻怎麼也料不到,相見就是永別。
他永遠都無法忘記那一分鐘,Z的頭微微側過來,空洞的眸開始晃,他就那麼艱難的衝着自己伸着手臂,帶血的薄脣呢喃不出一個字。
他知道那個字是什麼。
M。
還是M。
啪嚓,一罐啤酒被打開。
M蹲下身子,左手按在劉海上,無言的將它灑在石碑上。
啪嗒,啪嗒,水珠是一滴一滴的打在腳下,分不清究竟是酒還是淚。
然後他昂起頭,後背微微的抖着,抿起的脣倔強的壓抑。
這個動作持續了很久很久。
久到官飛兒看了都心疼,她知道他和Z之間的兄弟情,大概是什麼東西都無法取代的。
那樣的患難與共,以命換命。
說實話,多多少少有些嫉妒那個漂亮的少年。
他美好的讓人恨不起來,更忘記不了。
不過,人總不能活在追憶裡。
雖然知道大冰塊是用這句話來勸小資姐,可她知道,那男人只不過在口是心非罷了。
挽起纖細的手臂,她掃了一眼時間,差不多該回去了。官飛兒就這樣想着,正在猶豫要不要跑過來推醒他。
突然,一陣悅耳的歌謠傳來,清清淡淡的曲,透着刻骨的憂。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男人的身子先是一僵,然後循着聲音望過去,瞳眸裡燃着的光,逐漸從強變弱,最終是一派的死灰,臉上的表情是官飛兒從未見過的神色。
每一次他來這個墓地,眼裡總是帶着愧疚和痛楚。
可是這次卻不一樣,像是在追憶些什麼,又像是在和什麼告別。
官飛兒不清楚,因爲那是她未曾靠近過的地方。
或許那個地方,只有零能靠近。
光線越來越強,男人眉目不眨的盯着不遠處的小男孩,蟲兒飛這首歌彷如離自己好多年了。
“M別怕,我在這裡呢,我唱歌給你聽。”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小小的他們沒命的逃到野地裡,Z緊緊地抱着不住顫抖的自己,一休一夜沒有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