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花朵,在最終枯萎之後,那麼便是被丟棄的結局。
這一天的月色太顯冰冷,萬梓默默的想。
他轉過頭看着槙島聖護,“啪”的一聲,那是柴火被燒斷的聲音,在這個有些寂靜的屋子裡顯得異常的不容忽視。
萬梓的目光看向這個屋子的第三個人,這是一個並不年輕的男人,從他的面容來看,你可能會認爲他是一個慈祥和藹的老人,但是並不是這樣。
這個世界有一種人,他的外貌會欺騙人。
如果你知道這個人的身體全都佈滿了科技產品,只有那個大腦纔是他自己原有的話,你會感到一陣寒流從身體上穿過,這並不是害怕,而是對這個如此殘忍對待自己的人的一股從心底升起的寒氣。
如果萬梓依舊是那個普通的人,那麼他絕對會對這種人有多遠離多遠的。
但是,世事總是無常。
萬梓隱隱的覺得他的盟友應該是這樣纔對,這樣想的萬梓其實已經完全變態了。
生物都有一種進化,而萬梓也在進化不是嗎?
“那個王陵牢一的女兒,王陵璃華子真是一個聰明的人。”語調低沉的評價道,隱藏在陰影裡面容模糊不清的泉宮寺豐久像談論天氣一樣語氣不見波瀾。
萬梓沉默不語,完全把裝13的技能變現得完美無缺。他在等槙島聖護說話。
果然,槙島聖護合上他時刻準備着的書本,語氣淡淡的說道:“王陵牢一,被機器殺死的藝術家以及天才,血腥且殘虐,就算有着確切的理念,可惜終究枯萎。”
“第一次聽見你如此的讚賞一個人,還是一個藝術家。”看着手裡的獵槍,泉宮寺豐久說道,目光一轉便停留在萬梓身上,“那麼,這位和槙島如此相似的你是怎樣認爲呢?”
“藝術家之所以稱之爲藝術家,那是因爲他們能夠把物質的東西轉化爲精神象徵,沉迷於其中,並且可不可自拔,但是一旦這種才能被其壓抑,那麼藝術家最後的結局便是精神走向死亡,而剩下的變得腐朽而糜爛。”萬梓看着明顯要自己發言的泉宮寺豐久,鎮定的說,期間狠狠的記下了這一筆賬,小心眼的萬梓很記仇。
“這個時代扼殺了一切生命。”泉宮寺豐久最後如此總結道。
“西比拉系統,這是一個完美的藉口和假象不是嗎?”槙島聖護看着萬梓說道。
“的確。”最後只能吐出這兩個字的萬梓詞窮了。
而另一邊,王陵璃華子看着月光下昏迷的少女,神色一片冰冷,她迎着冰冷的月光輕聲的說道:“我的父親,是一個偉大的藝術家,他一直以人類啓蒙爲己任,我尊重他並且愛戴他,可是”,語氣一轉,王陵璃華子看着那副掛在牆上的畫,“今天父親卻悄無聲息的死了,作爲他的女兒,我會把他的藝術繼承下去。”
名無表情的把昏迷的少女裝進了行李箱,王陵璃華子拿出手機,對着手機裡那個唯二的號碼按下,然後說道:“傑克遜。”
陰暗的地下室,昏暗且明明滅滅的燈光,爲這個地下室增添了一絲陰冷恐怖的味道。
王陵璃華子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帶來的藥,走過去拿起浸泡屍體的化學**倒進一個龐大得可以裝下一個少女的玻璃缸。
她的嘴角掛着一絲笑容,那是一種興奮,無關其他,她輕輕的握住了自己的手,靜靜等待自己把少女做成藝術品的時刻到來。
而倒好**的男人看着王陵璃華子拿着那個與她氣質完全不符合的電鋸,戲謔的說道:“那麼我就不打擾你的創作時光了。”
“傑克遜你不看嗎?”王陵璃華子問道,“真是無趣,你總是在最精彩的部分離開。”
“不,這過於血腥了。”男人回到,便走了出去。
只剩一個人的王陵璃華子拿着電鋸緩緩的走向了浸泡在水缸裡的少女,這個女子在寂靜中迎來更加殘忍的對待。
第二天,萬梓就看見槙島聖護坐在電腦前笑着,雖然和以前的笑容一模一樣,但是萬梓就是從其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興奮。
朝電腦上看了一眼,萬梓一眼就認出了裡面那與王陵牢一作品極其相似的工藝,這是、王陵璃華子已經動手了嗎?
萬梓不得不爲這個女孩點個贊,好樣的,不愧是在他領導下的盟友,完全沉迷於自己的魅力的萬梓沒有注意到槙島聖護回過頭看向自己那打探的目光。
看着心情愉悅的萬梓,槙島聖護把電腦裡的那副畫放到最大。
“欲掙脫地獄的悲慘少女最後的悲鳴,真是相像的藝術,萬梓不是嗎?”
“的確相似,掙扎,痛苦以及那被封存的哀嚎,只是,這裡面”,萬梓停了下來,看着王陵璃華子的藝術品,“這裡面少了一些東西,最重要的東西。”
“一味的死守不知變通,最後只會自取滅亡,但是,也該給我們的盟友一些機會不是嗎?”槙島聖護看着萬梓,想不到,萬梓會這麼敏銳,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他真是期待萬梓最後的揭牌啊!
萬梓身上一陣惡意流過,他微不可查的鬆了鬆肌肉,裝作輕鬆的迴應槙島聖護:“那麼,期待王陵璃華子接下來的表現。”
“真希望最後不會讓我失望。”槙島聖護接過萬梓的話,目光卻直直的看着萬梓。
萬梓瞬間覺得這句話就是在對他說的,他此刻多麼想搖一搖槙島聖護的肩膀:我是你的基友?啊,你不能這麼喪心病狂啊啊啊啊!!對我下手!!!!
可惜,萬梓什麼都不敢說,最後他用了那個天朝那兩個博大精深的字,“呵呵”來了結了這次談話。
接下來的幾天裡似乎風平浪靜了些,日子太平靜了,就像暴風雨來臨的前一刻。
公安局的人忙碌的尋找着兇手的蹤跡。
而萬梓正和槙島聖護安靜的坐在王陵璃華子所在學校的畫室裡安穩的坐着喝着咖啡,只是手裡的那一杯很久都不見底,原諒萬梓一生不愛苦味。
他側過頭,越過槙島聖護看向玻璃窗外的一瞬間從剛纔的晴朗變得陰沉的天空,“馬上要下雨了。”萬梓單純的談論着說變就變的天氣,他可是沒帶傘的說,至於槙島聖護,你說呢?
“潮溼,陰冷,暗沉,這天空所流下的悲嘆雨水,是沖刷罪孽還是在掩蓋事實?”槙島聖護沉聲道。
萬梓扭頭沒有說話。
他看着安靜畫畫的第三人,王陵璃華子開口說道:“爲什麼你只選擇和你同校的學生作爲素材?”
“槙島老師,你們是怎麼看待這所住宿制學校的教育方針的呢?”王陵璃華子回過頭來,認真的看着萬梓和槙島聖護,等待他們的回答。
槙島聖護並沒有直接回答王陵璃華子的問題,他起身站到窗戶前,看着窗外才剛傾瀉而下的雨水,半晌,說道:“雖然說這樣的學校不該存在於這個時代,或許是因爲如此這所學校才具有稀缺性的價值。如果希望自己的女兒按照以前的風格進行修學,那就只能選擇這裡了。”
“賢淑和氣質,失落的傳統美德,這便是櫻霜學園主張的教育理念。不強求男性,僅僅強加於女性的優先事項,在將這一切烙進我們的思想之後,然後就會被當做奢侈品出售,再被那些追求賢妻良母的某位大人購入。然後,這一生便就這樣,明明可以自由的綻放的不是嗎?”王陵璃華子看着畫架上那顆剛剛畫下的某個自己學妹的頭,微笑的說。
“這是完美的仿製品,璃華子。”不知何時放下手裡杯子的萬梓讚賞道,心裡有些嘆息,但也僅僅只是藝術品罷了,“一定會有更多的人期待着欣賞的。”
“那麼,得要找一個能被衆人看到的熱鬧場所才行。”迄今爲止已經做過兩起案件的王陵璃華子認真的思考着下一個展覽地。
“王陵璃華子,最好的藝術可不是模仿。”萬梓最後提醒道,完全忽視了槙島聖護那一閃而過的蹙眉。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這間屋子。
槙島聖護也隨之走了。
而另一邊已經找到線索的狡齧慎也馬上與常守朱趕到搜查線索的櫻霜學園。
“槙島。”看着跑出去的沒看見自己的中年女教導主任,萬梓叫着淡定的坐着看手機的人,“警察已經來到學校裡了。”
“嘛,動作還真是迅速。”槙島聖護無所謂的說,繼續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機,“我可是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獵物。”
說着放大了手機裡的那張臉,萬梓看着只覺得眼熟。
不過,“你不銷燬你存在的痕跡嗎?”萬梓提醒道,看着不快不慢銷燬自己的一切資料,萬梓只覺得槙島聖護這次意外的有些聽話?
他想起還在畫室的王陵璃華子,便要走出去。
“你去哪裡?”槙島聖護故意問,他知道萬梓是想要去同志王陵璃華子,可是,對於即將枯萎的花朵,槙島聖護不會在投下任何一絲的關注,那麼,與他如此相似的萬梓更加不可能。
拿出兜裡的手機,鎮烏聖護低聲說出一個萬梓不知道的名字:”切谷森,讓王陵璃華子來到她製作藝術的地方。";把手機放進兜裡,對萬梓說道:”現在,就去看這屬於花朵最後一刻綻放的落幕舞臺劇吧。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