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衣睜開了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間，猛的轉頭，看到守在牀邊的齊麟，才放下心來。
齊麟見到李寒衣醒來，握住她的手，笑道：“寒衣姐，你終於醒了！”
李寒衣感覺着手上傳來的熱量，安下心來，她問：“我們現在哪？那些域外的入侵者都趕跑了嗎？”
齊麟握着李寒衣的手，爲她解釋說：“你被四域的高手重傷之後，我就利用天道封住了是所有通往域外的通道。四域的敵人見又要打幾百年的時間，耗不起這個時間，就全部都撤退了。”
“四域元氣沒有受損，我擔憂他們再次捲土重來，就離開我們的世界，搶了一艘船，尋找其他的世界來幫那個忙反抗四域。我們現在就在一個叫做‘風雲’的世界當中。”
李寒衣沉默了片刻，重新運轉起來的大腦很快就接受了這個消息，笑着對齊麟說：“你遇事一向是能躲就躲，怎麼這次這麼主動了？”
“我老婆都差點給人殺了，我要是還不主動，那我還是男人嗎？”齊麟認認真真的說。
李寒衣心裡頗受感動，但嘴上還是強硬的說：“誰是你老婆了？我們可還沒有成親呢？”
“早晚的事情。”齊麟把李寒衣扶了起來，軟若無骨一般。
李寒衣眉頭一皺，下意識運轉功力，卻發現自己體內空空如也，什麼都不剩了。
“我的真氣劍意竟然全都消失了？”
“你當時差點被四域的仙人給分屍，我只搶回了你的身體和魂魄，但是真氣和其他的東西都消散了。”
回憶起當時的慘狀，一向穩重的齊麟也不由得心情激盪。
李寒衣伸手撫平他緊皺的眉頭，勸道：“但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功力沒了可以再練，我能入神遊一次，就能再入第二次。”
“唉！”齊麟嘆息一聲，不再提那些不高興的事情，轉而說起武功的事情：“我搶了船之後，殺了幾個仙人，撕碎他們的魂魄，得到了仙界的功法，發現北離甚至四境的武學全都來自那些域外人，我便進行了改造。”
“他人的東西拿來就用，不會有什麼陷阱嗎？”說到武學，李寒衣瞬間來了精神。
“事實上，這些普通仙人所修煉的功法確實充滿了各種缺陷。應該是那些上層的仙人用來控制底層的一種手段。”
齊麟點頭認同了李寒衣的話，但隨即又說道：“不過我僅僅只是利用了這個框架，其餘的一切都是我的人間道爲根基發展出來的。”
“你的人間道？”李寒衣搖了搖頭：“你那人間之劍修煉起來，困難重重，除了天下還真有第二個人練成嗎？”
齊麟的人間之劍，是一種堅決，爆裂，摧毀一切然後又重建一切的決心。
李寒衣曾經試着修習過這門劍法，但很快她發現，這門劍法簡直要把全身上下的所有東西全都推倒重新構建，就放棄了。
齊麟拍了拍李寒衣的手，笑着說：“我的雪月大劍仙啊，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飢啊！你早就是劍仙了，一身本事自然不覺得爲了人間之劍放棄自己本來的修爲，是一件很值的事情。”
“但對那些一無所有的底層武者來說，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修煉人間之劍反而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李寒衣不服氣，辯駁道：“即使你這樣說，但人間之劍只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境界。你自己都是靠着七劍合璧，才練成了這門劍法，其他人要怎麼辦？”
齊麟在不良人世界聽到過太多這樣的問題，而且幾乎都是李星雲和張子凡，提出來的。
誰讓這哥倆是齊麟改造人間道功法的第一對實驗品呢？
說實話，齊麟一開始也覺得自己的人間之劍太多地方充滿了難以言說的玄虛之處，但一旦把握住了那個基礎規律，功法創造的進度實在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想。
“我先把這門功法傳給你，你先看了，再幫我找找裡面到底還有什麼缺陷。”
齊麟這麼說，李寒衣也不再爭辯，專心準備聽齊麟的所創新功法。
所謂夫妻一體，李寒衣嘴上說着她和齊麟還沒有成親，但兩人早已經分割不開了。剛纔的爭論也不過是夫妻拌嘴，並不是真心反對。
雖然她武功已經盡失，但是眼界知識尚在，心中清楚，如果齊麟的人間之劍能夠傳出去，萬界抵抗四域天道的入侵絕不是難事。
齊麟開口，將練功的口訣一一講了出來。
李寒衣靜靜聽着，發現這練功的口訣相比尋常武功長了數倍不止，眉頭微鎖。
北離的絕學，都力求敘述簡潔，一來是爲了傳承方便，二來是出於微言大義的傳統，認爲法不可輕傳，利用這種方式提高門檻。
齊麟新創的功法口訣卻違背了這種原則，試圖把所有的東西都講清楚。
李寒衣開始覺得，這門功法有包含天下武學之志，可聽到中間，她卻發現自己完全誤解了齊麟的意思。
這一大段的口訣並不是在敘述種種具體的武學路徑，而是在闡述一種抽象的武學理念，武學基礎。
齊麟講完了所有的口訣，又將它們寫在紙上，待李寒衣看過三次，纔開口問：“我這門功法有什麼缺陷之處。”
李寒衣瞪了齊麟一眼，將手中的甩在他懷裡說：“你拿出一個基礎的武學理念，這就好比讓我怎麼評價水流，天下有海水，江水，河水，處處不同。沒有具體的環境，我怎麼評價？”
“這就對了。”
齊麟滿意的點了點頭：“古往今來，總有天賦高絕的人試着想要創造出一門包攬天下武學的絕學。但是天下何其廣大，武學浩如煙海，更不說時代變化，總有更新的東西要冒出來。”
“想要用一門具體的功法包括整個世界，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選擇給世人指明一個看明白武學的方法，只要掌握了這種方法，再去學武功，不論是什麼樣的，都能事半功倍。”
李寒衣看着齊麟，笑道：“如果你真能做到這一點，堪稱是萬世之師了。可你的人間道又體現在哪裡？”
“所謂人間道只是一種理念，這東西要一個個境界的提升當中慢慢感悟。”
李寒衣點了點頭，隨即她就閒不下來，想要試一試這門功法。
但房門突然被人，斷浪急匆匆的闖了進來，聶風一臉無奈的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