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朝白樂天走過來,白樂天站在那裡,臉色蒼白,不知所措,心想,這也許是個誤會。
警察跑到白樂天身邊,死死抓住白樂天的胳膊,嘴角的白沫清晰可見,“證件!交出你的證件!”
“嗯。”白樂天應道,儘量保持平靜,作出掏證件的動作,一邊想着:這是不是例行檢查呢。
“你,是不是剛纔把一位漂亮的女士推進了河裡?”警察大聲問道。
白樂天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忙搖搖頭,“No,No。”他知道一旦證件被扣,一切都完了,再加上那個李煙嵐也可能去指證,就沒有任何僥倖的機會了,必須想辦法逃走。
白樂天蹲在地上,慢騰騰地拉開揹包,在裡面翻找着證件。
警察彎腰看着他,眼睛盯着包裡的東西,手裡的警棍耷拉着,腳跟不停地抖着,全然一副放鬆的狀態,
白樂天腳往地上壓了壓,以便保持最大的張力,大腿和小腿剛好使得上力氣,應該是最佳的攻擊角度,這是趙老黑教他的。
白樂天暗中使力,快速拉上揹包拉鍊,猶如快速彈起的彈簧,迅疾起身,一頭撞在警察的下巴上。
警察哎喲一聲,用手捂住下巴,一邊大罵一邊抄起警棍,朝着白樂天腦袋輪過來。
白樂天掄起揹包,打在警察的胳膊上,警察的胳膊一沉,警棍偏離了方向。
警察另外一隻手,向外形成半圓,欲摟住白樂天,對他鎖喉。
白樂天左腳蹬地,右腳飛踹過去,一下子跺到警察的肥胖肚子上,就像蹬在一個皮球上,警察一個趔趄往後倒去。
白樂天順勢往前,雙拳直捅過去,連續打在他的胸口上,就像打在一團棉花上,軟綿綿的。
就在警察想站直時,白樂天迅速轉身,將胳膊肘搗向警察的脖子,發出一聲悶響。
警察腳下一滑,手裡的警棍掉落在地,摔在路肩的青石上,後腦發出一聲“咕咚”聲,沒了聲響。
白樂天走過去一看,踢了踢警察的腳,他已經被撞暈在地上,死豬一樣躺在那裡。
下一步怎麼辦?
現在他又襲警了,假證、襲擊李煙嵐,哪一個事,抓住的話,都夠喝一壺的。
警察發出**聲,看樣子一會就會醒來。
就在白樂天沉思之時,一輛電車沿着軌道,開過來了,正緩緩通過他站的位置。
白樂天抓起揹包,猛跑幾步,跳起來,躥上電車的最後一節,右手緊緊抓住車廂的欄杆,身子掛在車廂邊上。
通過交叉口後,電車逐漸加速,鐵軌旁邊的綠樹一晃而過。
白樂天輕輕一推廂門,發現門沒有鎖死,他走進裡面,四下看了看。
整個車廂都被商品擠得滿滿的,僅容一人收起肚子通過。他掏出小刀,打開一箱,全是培根,包裝精美,味道肯定也不錯。
他撕開一包,放在嘴裡嚼起來,粉紅色的塊狀物,咯吱咯吱的響,味道不錯,只是稍微有點泛甜,像媽媽做的甜餅。
電車鳴起長時間的笛聲,白樂天明白,馬上就要進入終點站了。
白樂天站起身,走到門口,推開漆成綠色的門,雙手抓住乳白色的欄杆,探頭向外望,以期找到合適的跳車地點。
車速慢慢下降,車輪與軌道之間發出呲呲的聲響,已經能看清路邊樹葉的形狀。
就在車速再次降低時,白樂天雙手放開欄杆,跳出電車,一下滾到在鐵軌外面的地上,他打了個滾,又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土。
白樂天跑下護坡,沿着一條行人踏出來的小路,穿過一片茂密的小樹林,來到一條兩邊都是門店的街道,門店都很破爛,建築物的外牆皮也已經剝落,這裡大概是郊區,富人不常來的地方。
夕陽的光輝照在青灰色的尖頂建築上,把建築物變成了一隻古銅色飛翔的蒼鷹。
白樂天找到一個離街區稍遠點的地方,坐在臺階上,掏出揹包裡礦泉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口,又擰上。
只能在這裡休息一會兒了,等到晚上,去街上買件衣服,找點吃的,幸運的話,說不定能尋到一家管理不嚴的小旅店,對付一個晚上。
白樂天太累了,趴在自己膝蓋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等他擡頭四下張望的時候,街燈已經亮了,發出昏黃的光。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指針正指向晚間十一點零五分。
該行動了!他對自己說道。
白樂天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走下臺階,向不太繁華的街道走去。
他邊走邊四下張望着,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周圍。
除了幾條狗耷拉着尾巴,在街邊遊蕩,幾乎沒看見行人,偶爾有輛出租車駛過,揚起一陣兒塵土,這真是個奇怪的地方。
街燈將白樂天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個皮影人似的。他走了半個小時,看到右前方有一家旅店,窗戶裡透出燈光,大門虛掩着。
白樂天觀察了一會兒,慢慢靠近,思考着是否該敲門而進。
最後,他鼓起勇氣,敲了敲門,沒有人迴應,只好推門而進。
大門裡面又分成幾家店,既有旅店也有酒吧,人影晃動,聲音嘈雜。
他看了一眼,邁步走向裡面那間掛着旅店牌子的小門。
突然,從酒吧的門裡衝出一個男人,穿着花條紋的襯衫,酒氣熏天,跌跌撞撞,雙手抱住了白樂天,整個身體趴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