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的心機和城府我早已領教過，沒人知道一個小時後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你有病吧，就這麼點破事也要挨這麼近說。”
他顯然一愣，皺起眉頭。
我越過他，坐在moroso的沙發上，隨手拿起水果刀削起蘋果皮：“這裡是你租的，你說我要是死在這，租下這座四合院的你……”拿起了刀子往脖上一抵，另一隻手做了個打槍的手勢，瞄準他：“會不會因涉嫌謀殺，被警察，砰——槍斃。”
周湛喜怒不形於色，擡手解開頂端衣領的扣子，一步一步極度沉穩地走過來。
我握住刀子的手開始止不住發顫。
陸寒深說過，周湛曾隱晦地逼死了自己的妻子，一個有‘前科’的男人，這種威脅可能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他眼中的溫和絲毫不減，我拼命往椅背上靠，全然無法阻止周湛的靠近。
“別再過來了？”我強裝鎮定地說。
周湛真的沒有再靠近，擡手摸着下巴：“葉葉，你威脅我？我是嚇大的？”
我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不，是玩命。”
周湛的眼睛眯起，沉默片刻：“你要是真想走，走吧。”
我倒是愣住了。
他叫我走，這麼輕易？
礙於他的行事風格太讓人難以捉摸，讓離開的時候我竟猶豫了，生怕又是他的一個局。
周湛彷彿看穿了我的焦躁，自顧自走到另一端的沙發處坐下，低頭盯着自己手腕上的傷口說道：“走和不走，現在權利都在你這裡，可你不知道怎麼纔是對的決定。葉葉，如果不努力提高自己的判斷力，遊戲會很乏味。”
是的，他說的很對。
和周湛鬥，我不是他的對手。區別在於，我骨子裡根本就沒有害人之心。可他不同，他是在競爭殘酷的商界活下來的，早就看習慣了勾心鬥角和非黑即白。手段，陰謀，利用，對他來說全都不算什麼。
我倒吸口涼氣：“周湛，你的經濟實力應該遠勝他一籌吧，就算是打造一個超越陸氏珠寶的公司對你而言也很輕鬆，爲什麼非要用骯髒卑劣的手段對付他？光明正大的來很難嗎？”
他低笑頷首：“葉葉，這是天大的誤會。”
我一聽，不由皺起了眉頭：“你能犧牲周雨，甚至連自己的婚姻也可以犧牲，就像沒有軟肋一樣百毒不侵，好玩嗎。”
他擡頭，溫和地看過來，似笑非笑道：“誰說我在犧牲自己的婚姻？並不覺得。”
“嗯，所以你想娶我是因爲愛我嗎？”我輕蔑地笑了笑。
周湛的眼睛很深，很亮，脣邊的笑意同時醞入眼底，讓我完全看不懂他真正的心。
他耐性太好，每個字，每句話都慢條斯理：“我說過，會給你時間。做生意都沒有難倒我，一個女人會有多少難度。”
“然後呢，假設你說的都會成立，我的結局是什麼？和你前妻一樣死於非命？”我衝口而出。
周湛的眼睛陡然一暗：“她是自殺的。”
“嗯，是自殺，也恰好是你想要的吧。”沒隱瞞已經知情這一點，相信他也明白我早晚會知道。
周湛的手指在腿上緩慢敲擊：“你聽清楚，那件事和我沒關係。看來你並不想走，是想和我在這裡做點什麼？我可以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