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州。
清冷的夜風中,蜈蚣臉色陰沉的看着在他不遠處的那個男子。
一身白色的運動服,嘴角帶着一抹欠欠的笑容,眼中滿是戲謔之色。在他的手中,一柄飛刀在指尖不斷的遊走。
赫然正是白人屠。
只看蜈蚣肩膀上一道殷紅的傷口,便可以看的出,蜈蚣吃了一個暗虧。實際上,白人屠的突然偷襲,還真是讓他大吃一驚。
“飛矢?”蜈蚣倒也不算白給,臉色陰沉,眼前的這個傢伙,給了他一種很強大的壓力,並不好對付。
“小門小戶一小人物,竟然勞您一口就道破了我的身份,真是慚愧啊!”白人屠抿嘴一笑,說着慚愧的話,可是,臉上卻怎麼看都是得意。
“你想殺我?”蜈蚣的眉頭一挑,寒聲道。
白人屠搖頭:“當然不會,你是我老大的菜,身爲一個小弟,你知道的,跟老大搶下場可是會很慘的。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但是這一條卻是謹記在心,不敢逾越!”
“陳伐?你覺得他還能走的出來麼?”蜈蚣眉頭一挑,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所流露出的自信,讓他很不爽!
白人屠眼中閃動着冰冷的殺機,像是毒蛇一般,冷冷的在對方的脖子上轉了兩圈,不屑道:“如果我們老大真的出了什麼事,那你,將會在下一刻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我保證。”
“現在,我只是告訴你,此路不通!不想逼我殺人的話,那就滾!”
蜈蚣的身後,畢竟還站着一個毒醫。白人屠並不清楚這個毒醫是誰,可是,他卻從陳伐的口中隱約的聽過這個人物。知道老大對那人很忌憚,再加上師爺的囑咐,所以,白人屠纔不得不忍下了心中的殺機。
蜈蚣臉色陰沉,想他毒醫弟子,橫行江湖,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毫不客氣的呵斥過?特別是對方翻書比翻臉還快的動作,更是讓他暴怒不止!
“你找死!”
蜈蚣突然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抹凜冽的殺機。他的兩手舞動起來,好似千手觀音一般,什麼飛箭,飛刀,牛毛針,鐵膽之類的玩意,迎面就朝着白人屠飛了過去。
什麼叫做暗器雨啊,這他孃的就是!
這個蜈蚣,真的就像是有着十八隻手一般,而且,每一件武器上都有着不同的顏色,顯得花裡胡哨的,看上去美麗異常。
白人屠去是陡然色變,這他孃的很顯然每一件暗器都不有毒啊,這個蜈蚣不愧是跟着老毒物學出來的,絕對是他孃的得到了真傳!
很顯然,先前他第一次能夠傷到這個蜈蚣,出其不意佔到了絕大多數。
腦海中的念頭,閃電般的掠過,白人屠怪叫一聲,身子一個後空翻,身上的白色運動服不知道什麼時候,褂子竟然落在了他的手中。
看那個熟練度,如果這個脫衣服能夠申請吉尼斯紀錄的話,簡直就是非他莫屬的架勢!
一衣在手,白人屠抖手一振,那衣服就如同蛟龍一般攪動了起來。牛毛針什麼的自然都被掃到了一邊。
只有那些飛箭,鐵蛋較爲沉重。在這個時候,就能看出這小子身手的靈活來了。只見他躲過了一柄率先飛來的飛箭,眼瞅着剩下的暗器已經封鎖了他躲閃的空間,白人屠忽然屈指一彈,手中那柄薄薄的飛刀陡然甩了出去。
好似一道白光,瞬間撞向了鐵膽,鐵膽很沉,很重,帶着呼嘯而來。飛刀頓時應聲飛到了另一邊,結果,卻生生的砸落了一跟飛箭。
鐵膽雖然受力不大,可是,那旋轉而來的路徑,卻稍稍更改了一點。
所謂的失之毫厘謬以千里,此時就是最好的明證。鐵膽幾乎是堪堪擦着白人屠的胳膊飛了過去,卻連跟毛都沒傷到。
飛刀就像是玩的那種來回的彈珠,經過了一根飛箭的碰撞後,竟然沒落,藉着那股反震之力,竟然生生的被另一根箭矢給擋了下來,這才朝着地上落去。
便在這時候,白人屠手中已經再次冒出了一柄飛刀。幾乎是手握飛刀,挑飛了到了眼前的一柄藍汪汪的飛刀。然後,白色的飛刀再次脫手,撞在了即將落地的先前那柄飛刀上。
本來還在下墜的第一柄飛刀,好像是安上了噴氣式發動機一般,轉着圈,朝着蜈蚣飛去。
而後面的這柄飛刀,則化作一道凌厲的直線,徑直朝着蜈蚣撲了過去。
兩柄飛刀,這便是白人屠的反擊。
對面的蜈蚣,眼眶中黑色的瞳孔狠狠的一縮。舉重若輕,這個白人屠竟然達到了舉重若輕的用力境界,在暗器上所體現出來的,就是借力打力,難以捉摸。
雖然他也摸到了這個境界,然而,比起白人屠來,卻還是差了不少。
至少,從那麼多的暗器中,判斷出每一個暗器不同的路徑,甚至還能借力,來到另外的一條路上的暗器前面,這其中的眼力,算計,和對力量的掌控已經強悍到了讓他仰望的地步。
在這一刻,蜈蚣才陡然明白過來,白人屠說要殺他,還真不是吹牛。
除了毒,他依爲絕招的暗器完全不是白人屠的對手。
躲過了兩柄飛刀,蜈蚣沒再輕舉妄動。反而臉色難看的望了過來。畢竟,毒已經是他最後的手段了。可是,在白人屠的後面,不過十多米的地方,一個清冷的身影已經出現。
一身白色的長裙,一襲白色的面紗,只露出清冷的眼神。黑色的長髮,在夜色中舞動,不過,她身上的那種殺氣,竟然一點不比白人屠差。鋒利的眼神,好似利劍一般,給他的壓力,甚至隱隱還在白人屠之上。
要知道,她可是離着白人屠還有十多米的距離啊。
臥槽,這個娘們是哪裡冒出來的?
蜈蚣這個念頭還沒轉悠完呢,旁邊的陰影中,慢慢的走出了一個身影。他走的很慢,走的很穩。就像是一柄長槍一般,帶着一股寧折不彎的殺氣,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赫然正是五盾戒律堂之主,煙槍周半尺。
只不過,此時他的煙槍已經掛在了腿上,手中提着的則是陳伐給他的那柄由馮恨晚打造,被他取名爲破月的短槍。
“要麼滾,要麼死!”周半尺一出現,便冷冷的吐出了幾個字,遠比白人屠還要冷酷。
“你……”蜈蚣很想罵娘,我勒個艹啊,漢留正宗到底是怎麼幹事的啊,這個陳志南難道是個豬麼?五盾的兩名頂尖高手,竟然出現了,還有一個不知身份的女人,他們說好了,會出手對付五盾,難道就是這麼對付的?
“好,今天的事情,我記下了。”蜈蚣就算是個豬,也知道事情不對。好漢不吃眼前虧啊,就算他有毒,能整死一個,可若是留下來,他也非得給對方陪葬不可。而且,現在就掛了,一準死在陳伐的前面。
這種明顯賠本的買賣,他自然不會幹!
“不用你記,我們幫你記着呢!”看着蜈蚣離開的背影,周半尺冷冷的道。
蜈蚣差點沒摔一個趔趄,他強忍着沒有回頭,快速的離開了。不過心中此時卻不知道是該盼着陳伐死了好,還是不要死的好了。
孃的,誰能知道,一個小小的封州,一個小小的五盾,竟然還藏着這麼幾個人物啊?他們對付陳志南都那麼費勁,這不科學啊!
可憐的蜈蚣,他哪裡知道,陳志南已經吃了幾次暗虧?再者,陳志南身後就是漢留正宗啊,在沒有一個適當的機會之前,陳伐就直接跟對方硬幹,那不是腦袋被門給擠了麼?
所以,纔給了陳伐一個面子。哪知道,就是這種無形中的對比,卻讓許多人都錯判了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