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兒,不要,不要拋棄我好不好?不要拋下我好不好?我會很乖,很乖的……”
頭頂上的聲音越來越小,北翎這才發現他睡着了。
嘆了口氣,無奈的將他支起扶到牀上,順帶着替他收拾了一下。
坐在牀沿,看着妖千竹入睡的面孔,她輕輕一笑,俯身吻了吻妖千竹的額頭後,一字一句的在他耳畔呢喃:“我不會離開也不會拋下你。睡吧。”
說完,起身離開。
房間的蠟燭滅了。
黑暗中一雙異瞳發着異樣的光芒……
……
自從答應了司彥瀾每天都來給他彈曲後,北翎就一天到晚的兩頭跑。所幸的是修習黑暗系要上的課並不多,所以北翎現在還是忙的過來的。雖然跑來跑去有些累,不過北翎倒是樂得自在。
這天,她剛要跨進門的時候就聽到李木很不屑的冷哼一聲,繼而白了她一眼自己幹活去了。
北翎也沒有太在意這些,畢竟她自從天天往這裡跑之後,李木就沒有給過她什麼好臉色,天天擺着一張臭臉,好像她欠了他很多錢一樣的。
直徑走進房子裡,司彥瀾已經起身坐着了。據北翎觀察,司彥瀾這樣一坐就是一整天,一動都不動的就這樣坐一天。
司彥瀾一身白衣,臉上一派的平靜祥和。
他說:“你來了?”
“嗯,”北翎應了一聲,找到早就給她安排好的位置上坐下。手壓着琴絃,“今天想聽什麼?”
“你隨意彈即可。”司彥瀾笑了笑,對於曲子並沒有多大的要求。只要是她彈得都可以。
北翎不再多話,奏樂。
一曲終了,北翎停下手。
牀榻上的司彥瀾看上去那麼消瘦。臉色蒼白卻從容,眉宇間盡是柔和。頭髮已經完全變白了,三千白髮散在身後,並沒有怎麼打理。他整個人藏在寬大的衣服裡,顯得整個人都很小巧。可明明他是一米八幾的大長腿啊!蠱毒日積月累毒素越來越重,對於他身體的侵蝕也越來越狠。不過不了多久,怕是要離開人世了吧。所以他才放棄了爵位,放棄了一切然後隱跡在這裡是嗎?
在這裡也好,與世無爭,清閒自在。
“你在想什麼?是在想我爲什麼會隱跡於此嗎?”司彥瀾打斷了北翎的思索。
北翎一怔,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嗯。”
“其實也沒什麼多大的事情,不過是覺得累了。厭煩了俗世的爭鬥,厭煩了勾心鬥角。所以想找個清靜之地過完餘下不多的日子。”
“你會遺憾嗎?”
“遺憾?爲什麼要遺憾?”司彥瀾不解,“既然我想過安靜自在的日子就沒有想過會有什麼遺憾。我這一生最想要完成的事情都已經完成了,早已無憾了。哈哈,丫頭,你大概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吧。”
北翎沒有作答,抿了抿脣看着司彥瀾,“我帶你出去走走吧。”
“……好。”司彥瀾答應。
扶着司彥瀾下了牀,出了門去玄古的後山走走看看。
“這裡風景不錯。”司彥瀾坐在一塊石頭上,閉着眼。
“你知道?”
“嗯。我雖然看不見但是我還聽得見聞得到。這裡的鳥鳴聲悠揚婉轉,悅耳動聽。偶爾微風吹拂裡面夾雜着不少的花香。這裡讓我感到平靜,所以,我想這裡的風景應該不錯。”司彥瀾慢慢的解釋着自己剛剛說的話的意思。
“你說對了,這裡的風景的確不一般。”北翎肯定了他的話。這裡是聖靈學院的禁地之一。之所以說是禁地,其實這裡是是給黑暗系和治癒系人修煉的地方,爲了避免其他人的打擾這才說是禁地。這裡的風景的確很美,而且靈氣十足,極適合修煉。
“這裡是黑暗系和治癒系修煉的地方吧?”司彥瀾的語氣裡帶着一些不確定,但心下似乎已經肯定了這裡是哪裡。
“嗯。”北翎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景色確實不錯。”司彥瀾說。
……
等回到院落的時候,李木焦急的站在門口張望,看到北翎和司彥瀾安全的回來,李木這才舒了一口氣。然後,他指着北翎的鼻子罵道:“你,你好好彈你的琴就是了,把王爺帶出去作甚?你不知道王爺他……”
“李木。”司彥瀾出聲打斷,面色上已經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慍怒。
“是,王爺……”李木心再有不甘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了。他作罷恭敬地退到一旁,北翎扶着司彥瀾進了門。安頓好之後纔出了門。
看到李木還站在門外,她就當作沒看到,自顧自的離開。李木在她身後叫她,她也當作沒聽見,向前走了幾步後,李木追了上來。
“姑娘——”
“什麼事?”北翎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呃……”李木頓了頓,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朝北翎行了一個大禮——他跪下了。
“姑娘,多謝姑娘這幾日陪伴在王爺身邊。李木在此多謝姑娘了。”李木說罷朝她磕了一個頭,“姑娘有所不知……”
“你先起來回話。”北翎打斷他的話。
“是。”李木應聲,纔將自己的來意緩緩道來……
……
聽完李木的話,北翎沒有多說什麼就離開了。她沒有會教學樓而是直徑回了寢室樓。有些事情她想她需要好好的理理清楚了。
寢室裡只有她一個人住。
瞟了眼牀上,已空無一人了。想必是早早的就離開了。北翎想。離開時也知道整理一下牀鋪,這個還算是不錯的。
疲倦的走到軟榻上,將自己埋進軟榻裡回憶着李木對她說的那些話。
他說:“王爺的時日已經無多了。老奴希望姑娘有空就多來坐坐陪陪王爺。自從慕王妃離世後,老奴就很少見到王爺這麼開心過了。若不是慕王妃的離世對王爺的打擊那麼深,王爺也不會……誒,造化弄人啊。姑娘,老奴能說的也就這麼多了,希望姑娘好好考慮一下……”
按着太陽穴,頭疼的懶得睜眼。躺在軟塌上軟綿綿的出聲:“暗夜,你膽子又肥了?”
“宮主果然是宮主,警惕性依舊那麼高,這麼快就猜到是我了。”暗夜笑嘻嘻的從黑暗裡出來,摸着鼻子,笑得猥瑣。
“何事?”北翎沒有功夫和他打趣。
暗夜挑了挑眉,知道此刻宮主有煩心事也就沒有在開什麼玩笑,卻還是買了個關子:“宮主,你可知玉家三少爺和你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