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長成 第二十六節 交易

雖然現在是傳統意義的夏季,但元吉的氣溫實在不高。下火車後,韓靂在大中午竟感到絲絲涼意,看着身旁穿戴極少的妖狐,韓靂心中嘀咕:難道她不冷嗎?

太白山在元吉市下屬的朗緣縣,從市裡到朗緣只有汽車,沒有火車,韓靂與妖狐打車來到汽車站坐上了從長春市到朗緣的汽車。

四個小時的車程中,韓靂感受到車窗外的氣溫越來越低,道路兩旁於鬱鬱蔥蔥的樹林讓韓靂第一次感受到自然的美好,在王石,這些景象是見不到的。

到了朗緣已是下午五點多鐘,天色雖未變暗,但隨着夕陽西下,四周的氣溫已經變得極低了,韓靂雖然從小鍛鍊,體質遠超常人也感到了涼意。

妖狐根據之前制定計劃,在六點前總算趕上去太白山的最後一趟汽車。

說是汽車,其實就是一輛麪包車,因爲到達太白山的路途崎嶇,想去太白山只能乘坐這些當地人自己駕駛的麪包車。不過,不同於其他旅遊景點,這裡的民風質樸,因此坐車的費用並不高。

一路顛簸,韓靂看到饒是妖狐這般部隊出身的特工都有些吃不消,更別提一般的遊客了。一路上除了韓靂、妖狐與司機外,剩下的五名遊客不住的嘔吐,車裡瀰漫着各式各樣的味道,韓靂自己也被薰得夠嗆,到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只能按李叔教的密宗之法來關閉六識。

到了閻喜村已是午夜十分,韓靂與妖狐找到提前約好的老鄉家住了下來,對外韓靂與妖狐以姐弟相稱,因此,在老鄉家他們又被安排在一間屋子內,不過這一次,屋子內有兩張牀,避免了好些尷尬。

吃過老鄉給準備打的晚飯,韓靂與妖狐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妖狐在檢查一圈確認沒有危險後回到房間,打開她提了一路的箱子,從裡面取出了羽絨服等一系列登山的必需品。

看着眼前的羽絨服,雪地靴以及其他爬雪山的必備品,韓靂心中還是極爲滿意的,韓靂不禁想起臨走前李叔對自己說的話:“有妖狐在,你就安心挖參吧,其他的她會安排的。”

“你知道閻喜村的傳說嗎?”韓靂試圖打破屋內過於安靜的氣氛,妖狐有自己的名字,但韓靂卻不知道,李叔給的資料上並沒有註明這一點,稱呼妖狐吧,韓靂覺得有些不妥,因此每次與她交談韓靂都覺得十分別扭。

“不知道。”妖狐頭也不回的說道。

“據古老傳說,太白山上住的太白雪女,是太白山一帶人們共同敬奉的神明,這閻喜村的村民最早自稱是太白雪女的信徒,是雪女的守護者,也是太白山的守護者。”韓靂沒有理會妖狐自顧的說起他對太白山以及閻喜村的瞭解。

“信徒?如果是信徒的話他們怎麼會給來太白山打擾雪女清修的遊人提供各類的服務,我覺得那個傳說就是村子裡的人用來賺錢的噱頭。”妖狐對韓靂的話不置可否。

韓靂沒有去與妖狐爭論,只是他在心裡問道:真的只是噱頭嗎?

從一開始進入村子,韓靂就感到一陣不舒服,似乎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只是韓靂不確信這個感覺,畢竟能在妖狐與自己的眼皮下盯控自己,韓靂自信這個世上這樣的人應該不多。

一路舟車勞頓,韓靂確實累了,很快自己便進入夢鄉。妖狐在簡單做了幾個小陷阱後也安然入睡,本是炎炎夏日,但韓靂蓋上被子都感受不到絲毫暖意,而外面呼呼的北風則告訴人們這裡還是冬天。

一覺醒來已日上三竿,妖狐已經起牀了,這一次不用她準備早餐了,熱情好客的閻喜村人早就爲遠道而來的遊客準備好了可口的早餐,當然價格也是不便宜的。

吃過早餐,妖狐把韓靂帶到閻喜村東頭的一間大屋子內,在這裡,韓靂見到了閻喜村的村長,而見他則是韓靂能否順利挖到人蔘的關鍵。

太白山盛產人蔘是全華夏國都知道的事情,因此全國甚至全世界聞名而來的盜參客蜂擁而來,太白山有很長一段時間被這些外來者踐踏的支離破碎。

後來大漢國加強對太白山的保護,成立了太白山旅遊景點,嚴厲打擊盜參行爲,太白山才逐漸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成爲聞名中外的自然景觀。

但是,凡是都有例外,在華夏國有句老話叫: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大漢國打擊盜參行爲,但很多像閻喜村這樣世代靠挖參吃飯的人們一旦徹底封山,他們將失去收入來源。

因此大漢國在嚴厲打擊盜參行爲的同時給這些當地挖參客留了一線生機,只是對他們挖參的數量作出了限制,而負責管理這些野生人蔘流向市面的關卡就是每個村的村長。這些村長負責對村民挖出的人蔘進行編號記錄,一旦市場上出現沒有記錄的太白山人蔘,這些負責把關的村長會受到連帶處罰,輕則罰錢,重則牢獄之災,而且大漢國採取的事連帶,只要發現有野參流出,所有村的村長都會受到處罰。

因此,想要進山挖參,首先得獲取村長頒給的挖參許可證,不然到了山裡挖參,一旦讓巡山人發現,是可以直接擊斃的。而且就算僥倖逃脫,出山的時候還是會被盤查一遍,發現後一樣是牢獄之災。

這些年還沒有那個盜參的能逃過出山時的盤查,據說除非有直升飛機直接飛走,地面上是連一隻螞蟻也跑不掉的。所以,這挖參許可證就顯得尤爲重要。

其次,即使挖到參,如果按規矩進行登記記錄,由大漢國統一收走再流向市場,到時候能不能買到自己挖到的人蔘完全不由自己做主。而且這一次,韓靂來是奔着萬年參王來的,那東西一旦讓政府收走,恐怕這輩子也見不到了。

最後一點,韓靂來到這裡需要幫助,他需要對太白山有更全面的瞭解。而提起對太白山的瞭解,韓靂相信即將見到的這位村長絕對是最明白的人。

一盞茶的功夫,韓靂便見到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出於禮貌,韓靂與妖狐起身向男子問好。

擺擺手,男子沒有說話徑直走到屋子內的火炕上盤腿坐下,示意韓靂他們坐下後,男子沒有說話,點燃手中的旱菸,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屋裡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劉村長,我是之前一直與您聯繫的燕子,今天來就是想跟您落實一下…”妖狐的話還沒說完,中年男子磕了磕煙管說道:“我是黑土地上的老農民,可我眼不瞎,心不死,讓你們管事的跟我說,做生意,咱們得講究個誠意,我說得對不,大兄弟。”

劉村長說到最後擡起眼並未看容貌靚麗的妖狐,而是用略顯渾濁的雙眼盯着韓靂,只是這雙眼中閃過的精光還是讓韓靂捕捉到了。

“老哥既然都這麼說了,作兄弟的就實話實說了。”話講到這步田地,韓靂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眼前之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與其互相算計,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

“老哥,我來這裡是要挖參,要你的幫助,這是二十萬,是訂金,事成之後,老弟必有重謝。”韓靂從他一直背的書包中痛快的取出二十萬遞給劉村長。在奉天火車站,殷吉說得沒錯,韓靂纔是真正的有錢人。

接過這二十萬,劉村長並沒有立即收起來,他笑眯眯的盯着韓靂說道:“小老弟,你這個價格可以把老哥收買好幾遍了,但老哥我不敢要。你是人中龍鳳,老哥這雙眼睛還是能看得出的,你所圖的必然極大,咱們還是明說了吧,幾顆人蔘,就你這二十萬老哥這裡就能賣給你,你要了?”

“我要萬年參王。”韓靂直截了當的回答道。

“果然如此,小老弟,從一進屋見到你就知道你圖的定是我們太白山的寶貝疙瘩,只是小老弟,你知不知道但凡來這裡的人都想挖到參王,可從我懂事以來,只見過一次,最後給了大漢國的一位重要領導了,你想挖參王,不是哥哥看不起你,太難了。”劉村長看着韓靂微笑道。

“能不能挖到是我的事,讓不讓挖是你的事,老哥,兄弟也不和你繞彎子,那東西我是用來救命的,用不了多少,挖到了,下了山,我給哥哥一半,如何?”韓靂說出參王的時候從這位村長的眼中看到了貪婪,一種膽小的貪婪。因此韓靂斷定這位村長真正在意的是參王。

“兄弟果然敞亮,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事成之後我要一半參王,再加三十萬,你要知道,咱們現在乾的可是掉腦袋的事。”劉村長笑了,他突然發現眼前這看起來不大的少年實在是太招人喜歡了,如果有女兒真想把女兒嫁給他。

“好,成交。”韓靂爽快的回答道。

從屋裡出來的時候,劉村長一直把他們送到門外。回到原來住處準備進山的物品時,韓靂看着欲言又止的妖狐笑道:“想說什麼就說吧,燕子。”

“我不叫燕子,那是爲了方便聯絡。”妖狐先說明了一個問題後說道:“主人,咱們花費的代價是不是太高了。”

“不高,一點都不高,爲了參王什麼代價都不高。”韓靂想到家中的雪兒傷感道。雖然不知道萬年參王對韓靂意味着什麼,但妖狐看得出剛纔韓靂很傷心。

“而且他給了我們許可證,還給了一張地圖,這些東西都值那個價,我們不會做虧本買賣的,放心吧。”韓靂很快便恢復了自己的情緒,笑着對妖狐說道。

“那,我們準備出發吧,現在是中午,正是進山的最佳時機。”妖狐背起行囊邊走邊說道。

“是呀,該進山了。”韓靂背起屬於自己的行囊看着窗外矗立千萬年的長白山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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