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我們在這裡相遇。
一年之後,我們在這裡分開。
這其中的一年,是不是可以看作,從未存在過,或者是一場夢幻。
林小墨擡頭看着紫禁城。心裡很感慨,她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忘記和記得,只有一線之隔。
城門前有很多的侍衛守着,他們有的換過,有的沒有換,不過,對於小墨而言,一樣是陌生。
“林小墨。”小墨正要進去,手腕被後面的人狠狠的拽住,拽到一邊來:“你瘋了?”
小墨回頭,看到淑寶在詫異的看着自己。
“你怎麼會?”
“我去王府問,結果那些人說你來這裡,他們不明白,我還不明白,你最不能來的就是這裡。”淑寶拽着小墨往回走,“隨我回去。”
“淑寶,我必須要進去。”
“進去?你是不是還嫌事情不夠多。主動找事兒?”她恨恨地白她一眼。“回去!”
“淑寶。我有事情要求皇上。”她無奈地承認。
“求他可以。誰來都可以。就你不行。”她悶悶地哼一聲。“你不記得一年前地事情。你還來?”
“我就是記得纔要來。”
“你別覺得自己很偉大。你最不懂地就是你自己。”淑寶冷冷地白她一眼。“別太對自己有信心。你把事情都忘了嗎?還是你覺得可以忘記?”
“淑寶。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她婉轉地望着她。
“你不知道。”淑寶扯着她的衣服不肯鬆開,“你知道什麼?那個男人一直想着你,你如今進去,還指望着他放你走?”
小墨無奈。
“我的事情是很多,但沒有你多,你還沒有把雲揚的事情解決好,就來招惹這個?你瘋了吧?”淑寶狠狠的說,“那小子是不是腦子缺弦兒啊,還真敢放你來,我要是她,就把你關在深山裡,不准你出來。”
“淑寶,你就是太自私。”
“沒錯,我就是自私,劉子楊這麼說,你也這麼說,我承認,我這一年變得特別自私,我誰都不管,就管我自己了,就是這麼回事兒,我就是不准你進去。”淑寶鐵了心,死死的拽着小墨。
小墨被拽不過,硬是被淑寶給拖回來。
“淑寶,你有點理智好不好?”小墨無奈的說。
“你沒有發現,我比你有理智的多。”淑寶偏頭看着她,“我想要什麼我心裡非常的清楚,你想要的你知道嗎?”
“我……”
“你就是不會自私,才變成這個樣子。”她意味深長的說,“你回去一定會後悔的。”
她的話讓小墨陷入沉默。
“我不是和黨組織過不去。我不知道既然來了這裡,我們爲什麼一定要回去?”
“回去的理由很多,你娘在那裡。”
“可是我丈夫在這裡!”
“淑寶。”小墨不得不拍案而起,“你不要告訴我,你今天來找我,就是要告訴我這個。”
“是,我就是來告訴你這個。我不回去。”
“是劉子楊讓你這樣說的?”小墨不可置信。
“不是,是我說的。他不准我留下。”淑寶嘆息。
“我看你纔是瘋了。”小墨幾乎找不到其他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淑寶坐下來,垂着頭:“大家都是這麼說。”
小墨不知再說什麼,坐在一邊,沒有應聲。
“小墨,對不起。
”淑寶咬咬牙,沉沉的說,“我們是最早遇到的,我理解你的想法,我當初也想要和你一起回去,我覺得留下來是愚蠢的,是不可置信的。”她緩緩的闡釋,“可是,今天,我有了急迫需要保護的東西,我不能隨你回去。”
“你爲了那一件東西而放棄所有,你值得嗎?”
“值得。”她回答。
小墨坐在靠着窗戶的一邊,不知用什麼態度來面對她。
“小墨,對不起。”淑寶再一次道歉,她每次道歉的眼神都讓小墨感到暈眩。淑寶知道這個,卻找不到其他的方式來面對。
“既然如此,你不管你,你也沒資格管我。”小墨心存絕望,呆呆的白她一眼,轉身就要走。
“林小墨。”淑寶叫住她,“別回去了,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安定下來,相信我,留下來你不會後悔。”
小墨冷笑一聲:“你在勸我,陪着你一起發瘋。”
“隨你怎麼說,我已經下定決心,告訴你,是爲你好。”
從淑寶的眼睛裡,小墨看出一種淡漠,而深處的溫存,完全被這樣寒冷的氣息掩蓋,再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在這裡,一年,誰都在變,而變成這樣,她還是第一次見。
如今的淑寶,就是在這裡自殺,小墨都見怪不怪。
遊戲已經進展不下去。
“小墨。我當你是朋友,纔對你說這些話。”淑寶微微一笑,“你別去。”
“像你一樣,所有的困難全部都繞開,把自己埋起來,誰都不看誰都不管嗎?”小墨冷笑。
“這纔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淑寶笑。
“我不當膽小鬼。”
“這纔是聰明人。你不明白。”淑寶說,“一個人活着一輩子,不就是爲找到一個值得守護的東西嗎?我既然找到了,爲什麼還要撒手不要,再從頭走一遍,再從頭找一遍?”
“我們一輩子要找的東西多了去了,你沒有知道的時候,覺得家人是最重要的,找到之後,就可以以腳把家人都踹開嗎?”
“我媽媽會明白的。”
小墨覺得她們之間沒有共同語言,冷哼一聲轉身要走。
“你進去會後悔,回去也會後悔。這是我給你最後的忠告。”她說完,起身離開,再沒有回頭。
最後的忠告?小墨看着她的背影,無奈的垂下頭,到底誰會後悔,還沒有定數,你的選擇無人能更改,我的選擇也沒有人能制止,但願我們都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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