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校長辦公室。

“李主任,參加運動會的人員什麼時候可以確定?”

“還有兩次檢測,我會通過這兩次檢測確定人選。最終參加長跑的會有兩個人,其他短跑的人員安排和以前基本沒有什麼變化,也就是說何亞勳、譚武、肖陽他們三個人中只能有兩個人蔘賽,到底能不能參賽就要看他們下兩次檢測的成績,還有平時我對他們的瞭解。”

“那你覺得哪兩個有資格?”

“這個我還不敢斷定,會殺出黑馬也不一定,張校長你也知道的,在體育界這樣的事情並不足爲奇。”

“你就儘管和我打哈哈吧。”張校長顯然對李主任的答案很不滿,“不管怎麼樣,一定要保證肖陽參加。”

“爲什麼?”

“學校的擴建還需要很大一筆資金,如果肖行長不幫忙的話,恐怕我們很難繼續建設下去。你想一想,這麼大的一個工程如果半途而廢的話,對學校的經濟和名聲損失是多大,大家都知道肖行長最在乎的就是他這個兒子。這是校長的意思,我也沒有辦法。”

“那請問張校長我們參賽的目的是奪冠還是讓肖大行長高興?”

“你說過有兩個名額,你要保證他們兩個中的一個拿冠軍。”

“你以爲拿不拿冠軍是我說了算嗎?是不是我手輕輕一按,冠軍就產生了?”李主任感到很生氣。

“那是你的使命所在。”

“他媽的屁的使命,我只保證有兩個人蔘賽,其他的都與我無關。”李主任摔門而去,過了幾十秒又大踏步回來,“還有,你們最好找到接班的人,我隨時會不請自走的。”

何亞勳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訓練的時候也跟着一起訓練,幸好傷的不是腿,腿受傷了對於一個運動員來說那可不是一件妙事。何亞勳看着喬依在不遠處幫跳高的人擺墊子,那種認真的樣子讓他忍不住笑了。他忽然覺得無論喬依做什麼,看上去都是一道風景,就算是發脾氣,也是那麼地吸引人去欣賞。

“笑什麼?”周秋在何亞勳身邊坐下。

“沒有什麼!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傷好了沒?聽說傷到臉了。”

“差不多了,我這不都來訓練了嗎?”

“我看看。”周秋說着就把手伸到何亞勳的臉上,“我看看傷到哪裡了?會不會留下傷疤?”

“沒事沒事。”何亞勳趕快避開她的手。

“沒關係的,我爸是外科醫生,我看看就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了。”

“何亞勳!你坐在那幹什麼?過來幫我一下。”喬依看見這邊的情況馬上把何亞勳叫走了。

林婉婉走過來坐在剛纔何亞勳坐的位置上,用手隔斷了周秋看何亞勳的視線。“我說妹妹啊,想搞定男人千萬不能操之過急。想把何亞勳弄到手,就要先讓喬依退出。讓她沒有精力沒有機會來管這些事。”

“可能嗎?她整天精神不知道多好。”

“沒有不可能的事,當初我追肖陽可沒有少花功夫,這追別人也是一門學問,方法用對了,事半功倍,用錯了,最好的結果是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不太理想的是兩敗俱傷,最糟糕的是別人在歡笑而你在悲歌。”

“看來你對這個很有研究嘛。”

“還行,你要得到何亞勳,第一步是把喬依踢出這個訓練場。”

“談何容易。”

“這個給你。”林婉婉把一把鑰匙塞給周秋,“這個器材保管室最有價值的就是那幾十個籃球。籃球隊已經用它們拿回了幾個年度冠軍,而且買的時候每一個都是價值不菲的。今天晚上短跑隊會加班,所以訓練場的大門不會關。”

“被發現了怎麼辦?”

“你就放心吧。我都打點好了,你看那邊。”

兩個在籃球隊的志願者正拖着一袋籃球從草坪橫穿過來。“喂!你們不要把袋子拖在地上。”喬依邊喊邊跑向她們。“這樣會把袋子磨壞,也對草坪不好的。”

“我說這草坪是你們家的還是咋的?這破袋子不會也是你們家的吧。”兩個女生瞪着喬依。

“哎,這樣不太友好哎。”

“哼!有本事你們田徑隊也拿個全國冠軍試試啊。我們籃球隊是有特權的。”

“籃球隊了不起啊?不就幾個破球嘛?”

“你們在幹什麼?”李主任走過來。“誰叫你們把這個放在地上拖的?喬依你沒有事做了是吧?去把屋裡的東西整理好。”喬依嘟着嘴走了。那兩個女生纔不管李主任的吆喝。

晚上了,周秋猶豫了很久,腿還是不自覺地走向了體育場,她都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望了一下,四下裡沒有人,輕輕地推了一下體育場的大門,吱嘎一聲,生鏽的鐵門就開了一道口。進了門,周秋穿過草坪,四周靜靜的,腳踩在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周秋來到器材管理室門前,把鑰匙**鎖裡,鎖在砰的一聲響的同時利落地彈開了,周秋摸索着進去,藉着外面微弱的燈光和手機的光,周秋拿出刀子一下一下地劃在籃球上,噗的一聲後,籃球就成了沒有氣的軟皮囊。一個接一個,周秋想到明天喬依的熊樣就越幹越起勁。

“我也想玩玩可以嗎?”突然來的聲音嚇得周秋一下坐在地上,差點尖叫出來,仔細看,原來是君君。

你個死瘋子,來這裡幹什麼?周秋心裡罵着卻不敢說出來,畢竟自己一個女生,要是激怒了他吃虧的還是自己。你來吧。周秋把刀扔給他。君君很帶勁地幹了起來。完了後,周秋把君君哄出來鎖好門,不留痕跡地回去了。

第二天上完課,喬依和往常一樣,和周秋貌合神離地一起去訓練場。看見張校長和籃球隊的教練都在那裡。林婉婉老遠朝周秋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喬依,何亞勳你們兩個來我辦公室。”李主任鐵青着臉。

“爲什麼何亞勳也進去了?”周秋不解地問。

“因爲李主任發現有些口子在劃的時候力道明顯大些,很顯然不是一個人完成的,看來你請幫手了啊,你這招可是高,把他們兩個都捲進去了。”林婉婉臉上有滿足的笑容。

“可是何亞勳並沒有做,他不應該被捲進去的。”

“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你不會傻到去承認是你做的吧。”

周秋心裡難過起來,雖然她很想讓喬依離開,但是卻不想讓何亞勳捲進去。過了一會,李主任出來,宣佈了兩件事,一是喬依主動請求離開志願者隊,二是何亞勳因爲一些事情要停訓一段時間。李主任給喬依的理由很簡單,第一,喬依有鑰匙,第二,喬依昨天和籃球隊的吵架了,第三,何亞勳說如果是喬依乾的話就算我一份吧。

晚上,肖陽請大夥猛吃了一頓,不停地誇獎林婉婉,一箭雙鵰。

“說起來還是周秋幫了我的忙,我原本只想喬依離開了何亞勳一定感到憤憤不平,不會專心訓練了,每想到周秋這麼一搞,何亞勳也離開了,就算他以後回來又怎麼樣,選拔賽早就過了,下學期找工作了,他還有時間和精力嗎?”林婉婉得意地說。

“原來你一直在利用我,除掉何亞勳纔是你的目的!”周秋氣憤地說。因爲幫了大忙,所以周秋也在肖陽邀請之列。

“周秋你別傻了,你以爲喬依不在何亞勳就是你的嗎?那可不一定。”

“我的事不要你管!”周秋把一個杯子摔在地上,起身走掉了。在關門的時候,聽見裡面傳來一陣大笑,那麼刺耳。

喬依到處都找不到何亞勳,譚武也四處找了,還是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喬依漫無目的走在街上,最後來到了學校的工地上,點點的火星讓她鬆了口氣。走過去,安靜地坐在何亞勳旁邊。

“找我很久了?”何亞勳吐着菸圈。

“恩。”喬依也實話實說。“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喬依主動把手放在何亞勳手上。

“不怪你。”何亞勳得寸進尺,把喬依抱在懷裡。“我們都是被別人陷害的。我怪你什麼呢?你也是受害者?其實他們的目標是我,你以爲是你嗎?要說,還要說是我連累你了。”

“是這樣嗎?”

“是的,肖陽和林婉婉這兩個人可不能小視,要不是我,你還是威風的志願者隊長。”

“說什麼呢?我早就有點不想做了。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己想做的事情?相夫教子嗎?相夫是差不多了,教子還早了點,我還不想這麼早要孩子。”

“什麼啊?你這人真討厭!”喬依心臟不停地狂跳。

“我聽見你心跳的聲音了。”

“我又不是死人,有心跳有什麼奇怪的。你難過嗎?就這樣離開了。”

“說實話,很難過,我一直記得我高中的時候離開體育隊時教練的眼神,很長時間,我都不懂那眼神代表了什麼,直到那次我看見同樣的眼神出現在李教練眼裡。我才明白,那是可惜,是失望,甚至帶着絕望。我能理解他們的心裡那時是多麼難受。我想證明給李教練看,他的眼光是對的,他的眼神真的刺痛了我的心,可是,也許我已經沒有機會了。”

“會真相大白的。”喬依安慰道。

“希望是這樣。”

回去時,何亞勳一直牽着喬依的手,快走到寢室時,喬依想掙脫,卻沒有用。

“依依!”嚴婷婷在後面叫。何亞勳和喬依一起放開手。

“來不及了,都看見了。”嚴婷婷大聲地說。

“走了走了。”喬依拉着嚴婷婷,然後對何亞勳說拜拜。喬依直接去了嚴婷婷寢室。

“確定了?”嚴婷婷問。

“確定什麼了?”

“關係啊!他是不是已經對你說了要你做他女朋友?”

“沒有。”

“沒有?手都讓他牽了,不行,你們這事得趕快確定下來,聽見沒有?不能讓別人沒有名分地就把自己的便宜佔了去吧。”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八婆。”

“你們都不聽我話了。”嚴婷婷坐在牀上無比地黯然神傷,“奇奇今天被別人兩根棒棒糖就牽了手,你連棒棒糖都沒有手就讓別人牽了。”

“那小子到底是誰啊?”

“不知道!奇奇護得緊呢,一點風聲都不透露。聽說你和何亞勳在體育部有點麻煩,怎麼回事?”

“被人陷害的。”喬依把事情的大致情況給嚴婷婷說了下。

“這種小事,交給我,最多兩天就能讓你們回去。”

“別開玩笑了。如果你真行,我倒無所謂,把何亞勳早點弄回去纔是真的。”

“我爸是刑偵科科長,我能差到哪裡去。我看一定是那個肖陽搞的鬼。”

“奇奇怎麼知道的?我都沒有告訴她。”喬依很疑惑。

“她說是譚武告訴她的。”

“譚武?”

“譚武?”

“譚武?”

“譚武!原來那個人就是譚武!”喬依和嚴婷婷同時明白了。

“要不要去質問奇奇?”嚴婷婷問。

“算了,等她自己說吧。你準備怎麼調查這件事?”

“明天去給我偷兩個被劃破的籃球出來。”

“我現在不是哪裡的人了,進不去的。”

“那我得進去。想想,對了,讓譚武帶我進去。”

第二天,嚴婷婷戴了一頂網球帽,穿着網球裙,還搞了一副墨鏡,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開始譚武也不願意帶她進去,嚴婷婷又拿喬依的錢說事,還說,我回去告訴姚奇下次要200根棒棒糖才準牽手。

“去去去,行了吧。”果然一進去就被守門的大爺攔住了,“她是網球隊的。”譚武說。大爺又繼續看他的報紙了。

“怎麼樣?”嚴婷婷出來後喬依問她。

“是兩個人做的。”

“這別人早就知道了,說點有創意的。”

“是一把有缺口的刀,缺口在刀的中間到頂端的位置,確切地說更靠頂端。”

“你怎麼知道的?”

“很簡單,如果刀口是平滑的,球會是左右兩邊分,但是有的球是三部分,除了左右,中間還有一縷,是三部分。說明刀口是有缺口的,劃口比較大的籃球就只有兩部分,如果一把刀用力比較大,着力點是尾部,如果用力比較小着力點是刀的前端,所以劃口比較小而且是三部分的是刀口的前端劃的。找到那把刀就可以了。”

“老大,到哪裡去找?”

“我記得以前你們寢室就有這麼一把刀啊,也是前端缺口了。”

“早就不見了,再說怎麼可能是那把刀?”

“不能忽略任何的可能性。這是破案的關鍵。”

“是是是。你行,那你說我們哪裡去找那把刀呢?”

“很多東西往往隱藏於偶然之中,去學校各個角落轉轉吧。”

“瞎掰吧你就,轉轉吧。”喬依也找不出來更好的消磨時光的辦法了。如果一個人心裡面有事的話是最怕沒有事做。

“去家屬區吧,那裡人比較少,安靜些。”嚴婷婷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