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多了,也腦殘地養成了這個習慣,可是,面對着外面飄飄灑灑的雪花,我卻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到底有什麼願望了。披上羽絨服,穿上雪地靴,我就朝着外面走去了。其實,雪很小,沒等落到自己的手心上就已經融化掉了。我看到有些住院的小朋友也在爸媽的護衛下走了出去,仰着頭對着雪花,蒼白的臉上露出天真的笑意。
我隨意地在外面轉了一圈,正覺得有點冷打算回病房的時候,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120救護車的聲音。我趕緊讓了道,就看見一個接一個擔架從上面擡了下來,渾身是血的重傷患者大概有好幾個。
自從那次的手術以後,我現在看到血,就莫名地有種噁心和暈眩的感覺。扶着牆壁剛要轉過身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一陣熟悉的指揮聲,“小江,你們趕緊地去盯着患者的病情,我馬上給莫總打電話。另外,通知童工讓他立刻停止工地上的一切作業,封鎖消息,展開調查,務必儘快搞清楚事故的發生原因。”
再擡起頭來一看,說話的人正是王磊,他正好也看到了我,便走上前來跟我打了個招呼,“莫太太,您好!”
我點了點頭,大概王磊還不知道我和莫靖南之間發生的事情,便指着救護車的方向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重傷患者?”
聽我這麼一問,王磊的眉頭也不由地皺了起來,神色凝重地說道,“今天早上突然接到電話,說是在景華二期工程收尾工作的時候,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高空作業的擔架突然坍塌。
好幾個工人都受了重傷,而且還有媒體已經獲得消息紛紛趕往那裡了。”
我一聽到“媒體”兩個字,就感覺到頭疼,他們那嘴和筆都是天馬行空的,真真的是給他們一個支點,他們便能支撐起整個世界。王磊見我沒有迴應,手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便匆匆跟我告了別,忙去了。而我一早上的好心情,也因爲這突發的狀況而黯淡了下來。
回病房的路上,順便去了趟主治醫生那裡,詢問我大概什麼時候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他告訴我今天再掛一天消炎的藥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得到答覆之後,剛剛轉身準備回病房的,卻突然看見了楊若熙站在我的身後。
她整個人好像在幾天之內突然暴瘦了好多,臉色的蒼白即使用腮紅也遮蓋不住。不過,她那盛氣凌人的氣勢倒還是一點都沒有變,黑色的及踝大衣下,依舊是一成不變的恨天高。這麼冷的天氣,她還是光腳穿的淺口的,不明白她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還是知道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楊若熙看着我笑了笑,把手中的花遞到我的手上,“恭喜你,楊思宛,聽說你要離婚了,我特意從病牀上爬了起來跟你道賀的,我對你的事情夠上心了吧?”
我笑着從她的手裡接過來那束花,看了一眼之後,直接倒插在一旁的垃圾桶裡,“楊若熙,我勸你還是不要對我的事情如此的上心了,就算我真的離了,也不見得有你什麼事。你以爲你算盡了機關,把我擠走了,莫太太的位子就是你的了?我看還真是不見得,除非你能說服楊偉華幫幫莫靖南,恐怕他還有可能再出賣自己的婚姻一次。還有一點,你也要牢牢地給我記清楚了,莫太太這位子不是你把我擠走的,是老孃我不稀罕再坐了,膩了,懂嗎?”
說着,我就要從楊若熙的身旁走過去,她卻一把拉住我的手臂,湊到我的耳旁悄聲地問道,“聽說你在派人調查我?怎麼
,見我以後都不能生育了,你還不滿足?還想把我送進監獄了去嗎?”
我淡淡地瞥了楊若熙一眼,看來她對自己的情況也不是不知情嗎?不過,再細想一下也就明白了,她這人向來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真要到需要孩子的時候,她總歸還是會有辦法的。
“楊若熙,你想的太多了,也把自己想的太過重要了。我跟莫靖南都要離婚了,就算廖敏的死真的是你害的,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況且,我對你沒有你想象中那麼關注,說不定……真正調查你的,想把你送進監獄的人是莫靖南,畢竟他也不是個智商欠費的任由你擺弄的傻子!如果你有幸能夠逃脫老天的懲罰,我祝願你跟莫靖南在一起的時候,千萬別夢見廖敏,也千萬別說夢話!不然的話,讓他聽出來端倪,小心他半夜生生地掐死你!”
說完,我就甩開楊若熙的手臂,她整個身體都在發抖,連嘴脣走在哆嗦着,但還是努力瞪着眼睛看着我,把牙齒咬的嘎嘎響地叫着我的名字,“楊思宛……”
我笑着看着她,“楊若熙,別老是這樣唸叨着我的名字,有時間的話,你還是念唸佛抄抄經吧!畢竟你這一手的罪孽,對了,我昨天晚上夢見我的孩子了,他哭着跟我說他在路上看到了一個滿身是血的大哥哥。那個大哥哥說他的媽媽不要他,總是想弄死他,他想伸出小手摸摸她的臉龐,她總是一臉驚悚地躲開。你說這個說他的媽媽總是不要他的孩子會不會就是你的孩子啊?你爲什麼都不敢接住他那胖乎乎的小手呢?你是噁心他不是莫靖南的,還是害怕他找你索命啊?”
說完,我就站在那裡端看着楊若熙的表情,只見她雙手垂落在兩側,握成了拳頭,很努力地咬着嘴脣,以阻止它哆嗦。我見她沒再說話,也就沒有多做逗留,轉身離開了。等我走遠了之後,我看到楊若熙緩緩地蹲了下來,爆發出一陣陣壓抑的哭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