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是曹操的《觀滄海》。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
所謂字如其人,再加上老人的詩,陳生更加對老人的身份有所猜測。
一首詩寫完,老人將手中普通的毛筆放在筆架上,將挽上去的袖子放下來,老人身上穿的是青布長袍,再加上老人消瘦的身材,有着一股仙風鶴骨的感覺。只是沒有長長的白鬍子。老人整理好衣服,看了一下陳生,對丁雨辰笑着道:“這位就是曾經救你的陳生?”
“是啊!爺爺,就是他。如果不是他,我就死在那些綁匪的手裡了。”丁雨辰連忙道。
“你叫什麼?”
“陳生。”
聽到陳生的名字,老人好像思緒頗多,想到了很多事情,眼神中閃爍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愁容。瞬間那種愁容消失,笑着道:“在哪上學?”
“青北大學?”
“不錯啊!天子驕子。”
“謝謝老爺爺誇獎。”
“書法如何?”丁老爺子一輩子獨愛書法,幾乎成癡,小孫女丁雨辰就是小時候受到爺爺的薰陶,對美術很是熱愛,雖然走的不是一條路,可是她的中國畫也頗爲厲害,只是陳生沒見識到罷了。
“小時候學過兩年。”
“寫幾個字老夫看看。”
陳生一陣鬱悶,自己的字簡直不能見人,這不是在魯班門前弄大斧嘛!早知道就說自己沒練過得了。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再推脫就不好了,只好硬着頭皮在宣紙上寫了一首詩,只是這首詩的最後面兩句。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陳生的字不好看,可以說很不好看,不過字體中流淌着一股不是學習書法的人很難察覺的東西在裡面,一般人看一個人的字,只會講求美,可是真正懂字的人是能夠從一個人的字中找到一種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而陳生的字體中就有這種東西,就好比一個人的精神,一般人看不見,可是真正感悟到的人卻能夠知道對方有這種東西。丁老爺子看着陳生在宣紙上的幾個字,沒做任何評價。笑着道:“走,去客廳坐坐。”
到了客廳,傭人上茶,三個人坐在一起喝了會茶,中午飯的時間就到了。
吃飯的時候也就三個人,沒有見到丁雨辰的家人,陳生也不敢多問,只是平淡的吃着飯,吃完飯之後又跟老爺子聊了點家常,學業,就跟丁雨辰離開了。這次沒有讓司機送。等陳生離開之後,丁老爺子回到書房內,看着紙上的幾個字。喃喃自語道:“古人有云,字如其人。這話不假不真,真讓我想起以前的他啊!只是也過去四十多年了吧!人生在世,知己難求啊!”
雖然丁老爺子身上沒有沐老爺子那種霸氣,可是陳生還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個老先生並不是普通的老學究那麼簡單。有些練武之人鋒芒畢漏,有些人卻是鋒芒內斂。想來老先生是鋒芒內斂之人吧!
“在想什麼?”從陳生離開四合院之後,陳生就一直沉思,並沒有跟自己說太多的話,丁雨辰疑惑的問道。
“在想你爺爺,怎麼就他一個人住在四合院中嗎?”陳生問道。
“恩。我爺爺就我爸爸一個孩子。我爸爸跟媽媽不在家裡住。只有我跟姐姐偶爾來。”丁雨辰道。
“你還有姐姐。”
“對啊!下次讓你見見我姐姐。”
“你姐姐是不是跟你一樣端莊大方啊!”
“你見了就知道。”丁雨辰意味深長的笑着道。那種笑容讓陳生很不舒服,不過陳生也沒有多問,反正將來自己跟丁雨辰的姐姐也沒啥交集。兩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時間還很早,此時秋天,天氣很好,兩個人並不着急回學校,在路上愜意的溜達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