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1】迴旋

不知過了多久, 面前那兩人終於戀戀不捨地放開了彼此,念念因此迅速地換上了一張最無辜的笑臉,向爸爸飛奔了過去。

“爸爸!我回來了!!!”她張開雙臂, 抱住爸爸的後背, 同時仰起小臉, 討好般地看着爸爸。

徐莫轉身, 看見是念念, 立刻就笑了,他蹲下身,將他心愛的寶貝緊緊地擁入了他的懷中。

丁緲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因爲此刻,她在徐莫臉上所看見的, 是她此前從未見過的喜悅與光彩。

她竟不知道, 他原來這麼喜歡小孩子, 更不知道,他竟會有如此寬闊的胸懷, 接納一個本不屬於他的孩子,甚至因此幾乎毀掉了他自己的人生!但是,看吶,在他的臉上,你看不到有任何的怨恨、失落以及懊悔, 在這個現在看來已不似以往那樣健康、強壯的男人身上, 他性格中的堅強與隱忍, 卻一直存在着, 從未改變過!那麼, 帶給他這份力量的人是誰呢?是他現在所擁抱着的這個小女孩嗎?正是這條小小的生命,在他面臨人生最大的困境時, 爲他帶去了溫暖,賜給了他力量嗎?

想到這裡,丁緲的心一陣刺痛,但同時,也馬上就變得異常柔軟了起來,她充滿感激地望向念念,卻不想,念念卻投給了她一個冰冷而且陰毒的眼神!

丁緲大吃一驚,念念眼中明顯的敵意,讓她後背一冷,但此時的她,還不知道這眼神背後所包含的意義,只是覺得心裡莫名的咯噔了一下,有些不舒服而已。而念念轉頭面向爸爸,仍是笑靨如花。

“爸爸,今天小空阿姨帶我去海洋館了哦!我見到了好多好多魚,也看到了我最喜歡的鯊魚哦,鯊魚真的好大好大,張開嘴的樣子,真的好可愛哦!爸爸,下次我和你再一起過去看,好不好?”

徐莫看着一臉興奮的念念,一邊摸着她的頭,一邊不停頜首,他的嘴角掛着笑,眼裡也滿是寵溺。

丁緲看得醉了。

天吶,她最受不了愛孩子的男人了,每次一看到男人抱着小孩子一起玩鬧的畫面,她就整個心肝脾肺腎全醉了……完了完了,這下她算是要徹底栽倒在徐莫的面前了,這男人,簡直就是十全十美啊有沒有!又善良,又體貼,現在又加上這麼偉大、這麼有父愛!!!丁緲在心裡默默地流眼淚:你說咱當初怎麼就那麼傻不拉嘰地把這男人給甩了呢?就算他真的劈腿了,咱不能再把他給搶回來嗎真是的!笨!

這時,念念又一臉興奮地叫起來:“哦!爸爸,小空阿姨也來了哦,我們商量好晚飯要吃火鍋,所以我們剛剛還去超市買了菜,而且買的都是爸爸你喜歡吃的呢!”

正說着,小空出現了,手裡果然拎着兩大袋的菜,徐莫趕緊起身去迎接她。徐莫用手勢在對她表示着什麼,只見小空很快就搖着頭說:“哎喲,這不算什麼麻煩啦,反正我有空啊,剛好也可以讓你休息一下,哦,我還是先去廚房把這些菜放下來吧……”說着,小空一擡頭,看見了丁緲。

丁緲有些尷尬,但還是鼓足勇氣地向她走了過去。

“……你、你好!”丁緲擠出微笑,而小空也在短暫的愣神中快速地反應過來了,“哦,你、你好……”小空目不轉睛地看着丁緲,她估計已經猜到丁緲是誰了,於是頗有些幽怨地看了徐莫一眼,“沒想到你有客人,那麼,我還是不打擾了,這些菜我放在這裡,再見……”

小空轉身想走,沒想到念念卻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角,

“小空阿姨,你別走!!!”

小空愣住,這時,念念又轉身撲向徐莫:“爸爸,你別讓小空阿姨走嘛,念念想要小空阿姨留下啦,我們說好一起吃火鍋的,我們說好的……”說着說着,念念竟然還哭上了。

徐莫慌了手腳,他一邊安撫念念,一邊挽留小空,小空雖面露難色,但終究捨不得,於是點點頭,答應留下了,念念一下就破涕爲笑地跳起來:“哦!小空阿姨不走嘍,小空阿姨不走嘍!!!”說着,她拉起小空的手,“小空阿姨,那我們上樓吧,到我的房間來,我有東西給你看哦!!”可是走到半路,念念又停住了腳步。

“丁阿姨!”她站在臺階上,回過頭來,遠遠地望着丁緲:“那些菜,可以麻煩你拿去廚房處理一下嗎?”

丁緲愣了一下,菜?什麼菜?但隨即她就反應過來,“啊!那些菜!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吧!!!”她笑起來,俏皮地對念念做了個OK的手勢,滿口答應了。

念念咧了咧嘴,陰暗地一笑,便繼續拉着小空的手上樓了。

啊,菜菜菜!丁緲彎腰去拿那些菜,徐莫也趕緊上來幫忙,兩人的手無意地撞在一起,於是相視一笑,徐莫一臉羞澀的模樣,丁緲又醉了……

在和徐莫一起洗菜的過程中,徐莫向丁緲介紹了小空的身份。

丁緲恍然大悟狀。

“哦!原來她是你的責任編輯哦!看你們那麼親密的樣子,我一直以爲她是你的女朋友呢!”

丁緲說着,笑着,彷彿毫不在意的樣子。

徐莫忽然輕拉她的手。

“怎麼?什麼事?”丁緲微笑地問。

徐莫衝她搖搖頭。

丁緲不解。

徐莫又摸摸自己的心,指了指丁緲。

丁緲似乎懂了,於是她就臉紅了。

她轉過身,繼續洗着她手裡的菜,可是動作卻是又慌又亂的。

過了會兒,徐莫把已經打好字的手機又向她遞過來。

“我心裡,只有你,沒有別人。一直。”

丁緲久久地站立不動。

淚水再次衝擊她的眼眶。

她哭了,一邊哭一邊還在用力地洗着菜。

“啊,真是的,幹嘛突然說這個啦,人家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對不起,對不起啊徐莫,這麼多年了,本來最該陪在你身邊的我,卻沒有陪着你,本來最該給予你信任和支持的我,卻也什麼也沒有給過你,而你,卻仍然對這樣的我,說出一直以來心裡只有我的話。啊,徐莫,這可真叫我無地自容……

從未有一刻,讓丁緲感覺自己是如此的卑鄙和無恥,明明很幸福,卻又感覺很罪惡,徐莫,究竟我要怎麼做,才能對你做出一些應有的補償呢?

火鍋料全都清理完畢,底湯也已經燒開了,丁緲準備上樓去請那兩位下來吃飯。

徐莫擺擺手,意思讓他去。

丁緲按住他,“好啦,你已經幫了我不少忙啦,不累嗎?你還是趕緊坐下來好好休息一下吧,別逞強啦!”

可是徐莫還是執意要讓他去。

丁緲瞪起眼睛,故作生氣地說:“難道你樓上金屋藏嬌啦,怕我瞧見?”

徐莫連忙搖頭,說話間,他的臉色已由白轉青,呼吸不穩,眼看着整個人搖搖欲墜的樣子,丁緲知道他是累着了,忙帶他到椅子裡坐上來:“你看看你,站都快站不住了,還是聽話點吧,別再折騰了,畢竟是剛出院吶,可別再累出個好歹來,念念的房間在二樓是吧,我上去叫就好了,你乖乖坐在這裡等。”說完,丁緲已一個轉身,跑向了樓梯口。

丁緲上完了樓梯,步入二樓的走道,遠遠的,她就聽見前面的房間裡傳出了人聲,她確定那一定是念唸的房間,於是越發加快了腳步,但在走近那道房間門時,門裡的對話,卻讓丁緲停住了。

“小空阿姨,你就不用再否認了,你是喜歡我爸爸的,是吧?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啊?你問我是怎麼知道的?這個你就不用在意了,反正呢,比起其他女人,我還是最看好你的哦……”

這是念唸的聲音,但是好奇怪,跟平常聽見的大不一樣了,一點也沒有小孩子的稚氣感。

“總之呢,小空阿姨,你還是勇敢一點,趕快向我爸爸表白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爸他這個人有多受女人的歡迎!就連我們學校的女老師,也個個都對他虎視眈眈呢,我看你再不出手啊,我老爸就要被別的女人給搶走了!你說什麼?你說怕我老爸不喜歡你?哎呀,那是不可能的啦!你看看我老爸,平常對哪個女人有正眼看過?可他對你就是完全不一樣啊,一點沒把你當外人哎,而且你可不要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有我在支持你啊!”

丁緲聽到這裡,心裡咯噔了一下,哎呀呀,沒想到念念喜歡的人,竟是小空,這下可有點難辦了呢,丁緲皺了皺眉,豎起耳朵,貼近牆,想再繼續聽下去。

“總之啊,要是我爸真想和誰結婚的話,除了你,我是絕對不會接受其他人的,所以小空阿姨,你一定要加油哦,我會一直鼓勵你和支持你的,相信我,老爸一定會選你的,所以只要你放手大膽地去向他表白就好了!”

聽到這裡,丁緲已是如五雷轟頂。

徐莫見丁緲半天沒回轉,不禁有點擔心,他撐着桌角,勉強地站了起來,但當他好不容易地走到樓梯口時,卻看到丁緲已埋着頭如一輛坦克車般衝了下來!徐莫忙伸出雙臂笑臉相迎,但丁緲卻一下子把他的手給甩開了。

徐莫一陣頭暈眼花,閉了閉眼,只覺得背後又沁出了一層冷汗,但他還是努力定了定神,再睜開眼,轉身去追上了丁緲。

丁緲的腦子一片混亂,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也許她該冷靜下來,對,她該冷靜下來,念念,她還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雖然她剛剛對小空所說的那些話,句句都不像是一個十歲小孩會說的話,但她畢竟也才只有十歲。

她不喜歡我嗎?

那麼,她的不喜歡會不會直接導致徐莫也會不喜歡我?

哦,不!她無法面對那個!她無法面對又一次的選擇!雖然,她不該敗給一個小孩子,更何況,她還沒有敗給她,不是嗎?她只是在授意小空去向徐莫表白而已,徐莫不一定會接受的,不是嗎?他剛剛不也說過了嗎?他並沒有喜歡小空,他只是拿她當朋友,但是……她爲什麼就是感到這麼的害怕呢?是因爲她不相信徐莫嗎?因爲不敢相信徐莫是真的愛她,所以纔會感到這麼的不安嗎?是啊,在此之前,他就已經做過一次選擇了,而且是選擇放棄了她,那麼這一次呢?徐莫又將做出如何的選擇呢?

徐莫終於再次抓住了丁緲,他忍受着眼前的陣陣暈眩,向丁緲情急地比起了手勢。

不!她不要看!她不要看這些!因爲她什麼都看不懂!她現在唯一想聽的,就是徐莫親口告訴她:他愛她!他愛她!他只要她一個!他非她不可!可是徐莫仍然只是徒勞無功地衝她比劃着她根本看不懂的手語!“夠了!夠了!!”丁緲忽然發狂般地大吼了起來,她甩開徐莫,並衝他大叫大嚷:“不要再跟我解釋啦,徐莫,就算你跟我解釋得再多也沒有用!我根本看不懂!所以求求你,別再跟我比劃了,我的頭皮都快炸了!”

徐莫微微一怔,隨即把手放了下來。

這時,小空和念念下樓了。

“爸爸,火鍋可以吃了嗎?”念念走到徐莫面前,笑得一臉燦爛地問。

徐莫一聲不吭,轉身走了。

丁緲傻眼了。

他走了?

他居然就這樣把她丟在這裡走掉了?

他生氣了嗎?

可他到底是在生氣什麼啊?

哦!難道就因爲她剛剛衝他發了火,他就可以甩臉給她看啦?那他有沒有想過這是爲什麼?她爲什麼要生氣?爲什麼會發火?爲什麼這麼地嫉妒又這麼地失落?徐莫,難道,你真的還是不夠愛我嗎?

不知何時,念念已站在了丁緲的面前。

“丁阿姨,你怎麼還不走?”

什麼?

丁緲啜泣着,擡起通紅的眼睛不解地看着念念。

念念一聲冷笑,聳聳肩說:“難道你看不出來嗎?現在這裡,只有你一個是外人哎,不受歡迎的外人,爲什麼你還要賴着這裡不走啊?難道,你以爲我爸爸真的會喜歡你啊?真是搞笑!喜歡我老爸的人那麼多,可我就是沒見過像你這麼沒有自知之明的人!也不拿鏡子看看自己長的是什麼模樣!都快成大媽了吧?居然還有臉來追求我老爸,真是不要臉!”

丁緲整個驚呆了,天吶,這還是那天那個會在遊樂場裡衝她微笑的念念,還是那個會摟着她的脖子甜甜地叫她丁阿姨,也會很大方地把她手裡的草莓口味冰淇淋分給丁緲嘗一口的念念嗎?

真是太可怕了,這個小姑娘,在她小小的身體裡,是住了一個惡魔嗎?

“我,並沒有,貪心,只是我,已經認識了你爸爸十年,同時,也愛了他整整十年……”說着,丁緲落下淚來,“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夠不夠資格去愛他,但我,沒辦法隱藏自己的心情,我,不想後悔,不想再錯過,如果可能,我想這輩子,都陪在徐莫的身邊,給他最大的幸福。”

站在遠處的小空默默地聽着這一切,她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驚詫,慢慢地變成了後來的瞭解。

她走過來,試圖拉住丁緲的手,可丁緲卻忽然崩潰大哭,突然間,她意識到了自己剛剛都做了些什麼——

她竟然,又一次傷害了徐莫,在她明明已經發過誓要一心一意地善待徐莫的時候,她卻又一次無情地打擊了他的心。

天吶,她爲什麼就是這麼的不自信,爲什麼就是不敢無條件地相信他呢?明明愛着他,卻又一個勁兒地在做傷害他的事,丁緲啊丁緲,果然你已經無藥可救了嗎?丁緲絕望般地跌坐在了地上……

17.【016】多餘1.楔子38.【037】裝傻19.【018】墜入38.【037】裝傻14.【013】雨泣12.【011】契機30.【029】對手11.【010】自殺21.【020】真相26.【025】同盟15.【014】心向33.【032】離開3.【002】真情33.【032】離開14.【013】雨泣39.【038】明白29.【028】項鍊38.【037】裝傻13.【012】歸來14.【013】雨泣15.【014】心向29.【028】項鍊18.【017】惦念9.【008】動搖16.【015】懂得40.【039】決鬥6.【005】待斃31.【030】粉末14.【013】雨泣17.【016】多餘14.【013】雨泣2.【001】烏龍36.【035】牢籠24.【023】天譴36.【035】牢籠4.【003】告白24.【023】天譴13.【012】歸來14.【013】雨泣13.【012】歸來39.【038】明白4.【003】告白18.【017】惦念35.【034】結婚13.【012】歸來29.【028】項鍊3.【002】真情16.【015】懂得32.【031】分手2.【001】烏龍27.【026】隱瞞15.【014】心向19.【018】墜入4.【003】告白12.【011】契機18.【017】惦念24.【023】天譴40.【039】決鬥16.【015】懂得33.【032】離開25.【024】脅迫10.【009】反覆37.【036】潔癖9.【008】動搖19.【018】墜入19.【018】墜入3.【002】真情15.【014】心向25.【024】脅迫11.【010】自殺33.【032】離開20.【019】原諒32.【031】分手40.【039】決鬥35.【034】結婚13.【012】歸來38.【037】裝傻29.【028】項鍊19.【018】墜入39.【038】明白37.【036】潔癖2.【001】烏龍33.【032】離開9.【008】動搖18.【017】惦念37.【036】潔癖19.【018】墜入32.【031】分手10.【009】反覆2.【001】烏龍39.【038】明白40.【039】決鬥31.【030】粉末30.【029】對手
17.【016】多餘1.楔子38.【037】裝傻19.【018】墜入38.【037】裝傻14.【013】雨泣12.【011】契機30.【029】對手11.【010】自殺21.【020】真相26.【025】同盟15.【014】心向33.【032】離開3.【002】真情33.【032】離開14.【013】雨泣39.【038】明白29.【028】項鍊38.【037】裝傻13.【012】歸來14.【013】雨泣15.【014】心向29.【028】項鍊18.【017】惦念9.【008】動搖16.【015】懂得40.【039】決鬥6.【005】待斃31.【030】粉末14.【013】雨泣17.【016】多餘14.【013】雨泣2.【001】烏龍36.【035】牢籠24.【023】天譴36.【035】牢籠4.【003】告白24.【023】天譴13.【012】歸來14.【013】雨泣13.【012】歸來39.【038】明白4.【003】告白18.【017】惦念35.【034】結婚13.【012】歸來29.【028】項鍊3.【002】真情16.【015】懂得32.【031】分手2.【001】烏龍27.【026】隱瞞15.【014】心向19.【018】墜入4.【003】告白12.【011】契機18.【017】惦念24.【023】天譴40.【039】決鬥16.【015】懂得33.【032】離開25.【024】脅迫10.【009】反覆37.【036】潔癖9.【008】動搖19.【018】墜入19.【018】墜入3.【002】真情15.【014】心向25.【024】脅迫11.【010】自殺33.【032】離開20.【019】原諒32.【031】分手40.【039】決鬥35.【034】結婚13.【012】歸來38.【037】裝傻29.【028】項鍊19.【018】墜入39.【038】明白37.【036】潔癖2.【001】烏龍33.【032】離開9.【008】動搖18.【017】惦念37.【036】潔癖19.【018】墜入32.【031】分手10.【009】反覆2.【001】烏龍39.【038】明白40.【039】決鬥31.【030】粉末30.【029】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