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出口之後,整個清凝別館就像失去了光彩,更失去了氣息。
厲若承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彷彿我剛纔不曾說話,也不曾提過分手,他那一雙奪人心魄的眸子還閃着光,還在注視着我。
我知道,我再多看一會兒他這雙眼睛,我就會忍不住收回剛纔的話,然後撲到他的懷裡痛哭一場。
所以,我當機立斷的低下了頭,沉着聲音說:“我剛纔說的千真萬確。我們分手。”
說完,我沒有任何猶豫拉着箱子從他身邊走過,可他卻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
他張口想說什麼,卻突然被一陣劇烈的咳嗽給打斷。
我幾乎下意識的想要給他撫背,卻在產生這這動作之前死死咬住了牙關,冷眼看着他咳嗽不止。
他怎麼這麼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他不知道自己差一點兒就會死嗎?
我悄悄瞥了一眼地上的玫瑰,在心裡把自己罵了千萬次,他這是爲了我,爲了回來找我。
等到他好不容易止咳了,他又對劉嬸說:“把尹惜的東西放回臥室。”
這次,劉嬸看着我沒有再行動,因爲她也聽出來我沒有在開玩笑,我是真的要和他分手了。
深吸一口氣,我掙脫了厲若承的束縛,擡腳就走。
這時身後響起他的聲音,他說:“你別害怕,也別擔心,這次的事情連同那水晶球,我都會調查清楚。”
眼眶一酸,幸好我是背對着他的。
他還以爲這些都是針對他的人惹出來的,他還以爲我是因爲這些事情而和他置氣。
厲若承,你真是比我還傻!
你遭受的這些都是因爲我啊!因爲我十二年的欠下的債,所以你來幫我承擔,而且這樣的事情或許還會有。不知道多少次,但會直到你死去。
除非,我離開你;除非,我們不再在一起。
平穩了一點兒情緒,我說:“不是因爲這個。”
“那是爲了什麼?別告訴我,你覺得我們沒有感情了。”厲若承的聲音還是很冷,但是我感覺得到他的難受。
我攥緊了拳頭,告訴自己,就是這個時候,愛他的話,就要做得徹底。
轉過身,我清清楚楚的和他說:“是的,我感覺我們的感情越來越淡,而我對這份感情也越來越覺得無力,無趣,無聊,我很嚮往原來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我們好聚好散吧。”
我看到厲若承的身體微微一抖,眼中也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跟我說:“你說這些話,我一個字也不信。”
垂在身體另一側的手指不經意的抖了抖,可是我掩飾的很好,沒有任何心虛,也沒有任何慌亂。可能是和他在一起太久,他的氣勢在我這裡已經習慣,還有就是我這次心意已決。
我說:“你可以不信,但是我騙不了自己,不愛就是不愛。”
厲若承冷笑了一聲。對我說:“你有事瞞着我。”
我垂下眼簾,也笑了一聲,告訴他:“這瞞着你的事,就是我一直在醞釀分手。”
厲若承忽然伸手掐住我的臉,逼我看着他。
他眼中的我是那樣的坦蕩,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我竟然可以演的這麼好,看來在爲了心愛的人面前,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厲若承又笑了,他說:“你一向嘴硬。”
我立刻補充:“但我也誠實。”
這次,他的眼中有怒氣,掐着我的手也越發使力,他說:“劉嬸,把東西放上去!”
劉嬸點頭過來拿,我自是不肯,所以用了全力推了厲若承一把。
厲若承的身體是真的很虛弱,被我拼盡全力的一推,雖然不至於摔倒,可是踉蹌了一下,後背便撞上了鞋櫃那裡的銅把手。
我都聽到了他的骨頭和把手碰撞的聲音,這動靜嚇了劉嬸一跳。
她急忙上去扶住了厲若承,問:“先生,您傷……”劉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喊道:“撞出血了!先生!出血了!”
我看着厲若承的本就虛弱的身體,額頭開始冒汗,而他的臉色相比之前進來事更加蒼白。
劉嬸和我說:“尹小姐,給肖醫生打電話!快啊!”
我沒給出反應,只是淡漠的看着厲若承,他也在看着我。
原來真的有這樣的情況。
明明心裡滴着血,可面上卻可以表現的一臉淡然,全然不在意。
我說:“劉嬸,扶他上去,然後給肖醫生打電話,我先走了。”
“尹小姐!”劉嬸大喊了我一聲,似乎是不敢相信我剛纔的話,“您怎麼能……”
我決絕的轉過身。沒有回頭,攥緊了把手,打開了清凝別館的門。
當大門要關上的那顆,我聽到厲若承說:“尹惜,你想都別想。”
“砰”一聲,一切一刀兩斷。
……
走在清凝別館的小道上時,我很平靜,甚至嘴角上還帶着淡淡的笑容。
我想沒準兒我這是瘋了,要不是瘋了,我爲什麼會這麼殘忍的傷害我愛的人,況且他也是那樣的愛我。
可是我不瘋的話,他怎麼活?
我的步伐異常輕鬆。因爲這一刻是值得高興的。
從此以後,他還會是那無人撼動的東城霸主,我繼續我平淡如水的生活,該去面對的,我一力承擔。
但是當我關上計程車的門時,我“哇”的一聲,失聲痛哭。
我的哭聲比鬼魅還要可怕,嚇得司機不敢問我,也不敢趕我下車,更不敢發動車子。
我也不想哭,哪怕笑不出來,我至少該平靜一下,因爲這一切是我自己選擇的,是我自己要的。
可是心痛的感覺,除了用痛哭的方式來相伴,別無他法。
……
等我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將近八點。
我在宿舍門口站了半天,平復情緒。我不想在王曉玲的面前太悽慘,畢竟她也可能會因爲我的原因受到傷害。
當我發呆的時候,我聽到宿舍裡發出一聲驚呼,我瞬間警鐘大鳴,害怕王曉玲出事,我趕緊開門衝了進去。
可我進去看到的是王曉玲戴着耳機,正在和人視頻。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樑賓。
“復叔,哪天我們再去那家小店吃東西吧,我請客。”
視頻那邊的樑賓不知道說的什麼,我只見王曉玲笑的合不攏嘴,說:“您懂得可真多,我小時候沒人告訴我這些,我要是早知道就好了。”
他們繼續你一言,我一語的,其樂融融的感覺就像父女。
可我知道樑賓沒安好心,他接近王曉玲絕對不是那麼簡單,但是遲遲又沒有對她下手。而是這樣潛移?化的感動她,更定是有別的目的。
我再聽不下去王曉玲的笑聲,上前一把拔掉了電腦的電源,屏幕上消失了樑賓的那張臉,我就莫名的舒心,踏實。
王曉玲見我的舉動,一把扯下來的自己的耳機,對我大喊道:“你發什麼瘋?是不是有病?”
我說:“我和你說了多少次,那個人不是好人!你爲什麼就這麼相信他,爲什麼就非不聽我的話?”
王曉玲果真如每次一樣,樑賓在她身上就像種下了蠱一般。
她說:“你每次這樣血口噴人,還是個律師呢!我告訴你,復叔對我特別好,就像疼女兒一樣疼我,他會尊重我,傾聽我,給我出主意,還保護我,他就是我的親人……”
“啪”一聲,我也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當我回神的時候,那鮮紅的掌印已經落在了王曉玲的臉頰上。
王曉玲的眼中立刻涌出來豆大的眼淚,哽咽着說:“你居然打我!你打我!”
“對不……對不起……我……”
我沒有控制住自己,聽着她對樑賓那樣的信任。我就覺得她的危險加重了一分。
我靠近王曉玲,她立刻後退,我十分後悔,和她說:“曉玲,我真的沒有騙你。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他是爲了報……”
“我不聽!”王曉玲捂住耳朵,“你根本不配做我姐姐,你不尊重我,也不尊重我的朋友!我要去找姐夫!”
我一聽她要找厲若承,立刻攔住了她,我說:“你不能去找他。”
“爲什麼?姐夫比你好百倍,我就要找他!”
我攔着她,她推着我,我們二人在原地爭持不下。
但是王曉玲應該真的爲了這一巴掌而生了大氣,對我是毫不客氣,掐我,踢我,最後更是把我推在了桌角那裡。那桌角正好撞到了我的肚子,我疼得蜷縮在了地上。
“你活該!”
說完,她就往外跑,我捂着肚子站不起來,喊道:“他不是你姐夫,我們分手了!”
我不知道王曉玲聽沒聽見,因爲她已經奪門而去。
抓住桌子,我想起來追她,可是手臂稍稍失力就又跪在了地上。
這時,我的震動,來了一條短信,正是樑賓發的:看來你失去了摯愛,下一步就應該是親人了吧。
我的手抖了起來,把電話撥過去,可是樑賓不接。
我氣得衝着無人接聽的大喊大叫,罵他會有報應,一定不會善終!
當我渾身無力的倒在地上時,那條短信內容在我腦海裡也越發清晰,咬着牙,我爬起來去找王曉玲。
感謝cicisisi寶貝那些閃亮的大鑽石,還有寶貝hi木木喲一直的陪伴,愛你們!咱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