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千里之外,浮屠城中。
手握照天鏡的小千驚喜地對正在修煉的另外三人說道:“好消息,小神女有喜了,老天保佑,保佑小神女一定要健康平安,來年生個小小神女,只要小小神女在平安出世,屆時將她送上祭天塔,我浮屠城百年一度的劫難便可平安度過!”
“小千,你糊塗了,就算小神女平安生產,到時候小小神女也不過百日,小小嬰兒,如何能擔起如此重任!”隨着肅立冷靜的話音落下,四人都從這個喜訊帶來的愉悅中醒了過來。
“那可如何是好,屆時劫難以到,沒有能夠及時治癒我等的小神女在旁,我們四個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一定能夠護住浮屠城免遭墜毀之禍。”琳琅挫敗地坐到一邊,卻察覺到手心被一隻暖而有力的大手握住。
她偏頭一看,卻見原牙用淡淡的口吻說道:“別擔心了,神女閣下實乃有情有義之人,她只是一時不能接受我們,不能接受這份對她而言郭於沉重的使命而已,我相信她,到時候,她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原牙說得有道理,我們應該相信,神族骨血裡都是善良而博愛的,就算小神女沒有在浮屠城長大,但是她也絕非冷血無情之人!好了,咱們繼續修煉吧!”似乎是被原牙震撼了一般,胸中一直壓抑擔憂的肅立突然豁然開朗地說道。
其餘三人聞言,紛紛信服地對他點了點頭。
是啊,自上古時期開始,神族便是他們的信仰。
若是連自己的信仰都懷疑了,又哪兒來的自信可以平安度過族人的大劫呢!
而被他們惦念着的藍慕容,此時正悶悶不樂地坐着馬車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上游玩。
陪她出來透氣的乾璇,則一面貼心地幫她整理蓋住臉上巴掌印的面紗,一面傻氣爆棚地伸手貼着她的腹部。
“有完沒完?”藍慕容哭笑不得地第幾百次拿開他的手,他又幾百加一次地把手伸過來:“我差一點就見不着他,你說我有完沒完?對了,那四個太醫背後的人其實皇兄早就已經查出來了。”
“真的嗎,是誰?”藍慕容兩眼一亮,連忙問道。
因爲給她診假喜脈的當日,皇帝便下令杖斃了那五人,害得藍慕容以爲皇帝是爲了大局着想不想深究此事,她儘管無奈,也只能認命了。
“是老七乾安。這次他應該躲不過去了,皇嫂一回來,皇兄心情好了不少,自然有心思收拾他了。”乾璇心情複雜地嘆了一口氣,將手從她腹部順手挪到肩上把人摟到懷裡。
申國實行的是分封藩王制,各皇子一成年便會有自己的封地,封地的地域和大小皆有當權者決定,雖然這會分掉上位者的一部分權利,但是同室操戈這等事發生的機率卻因此少了許多。
而且,乾璇也沒想到誅滅七王極其同黨之事,會發生得這麼快!
“他剛上位就鬧這麼大動靜,會不會遭人話柄?”見乾璇的臉色有點凝重,深知他就是個對待外敵時雖然冷血無情,對自家兄弟卻不忍下手的性子,藍慕容伸手順了順他的胳膊,心說,叫他眼睜
睜看着便這麼心塞了,真不知道今天若是他坐在那個位置上,他下不下得去這個手。
“成王敗寇,自古如此。”令藍慕容意外的,是乾璇卻事不關己地給了她這樣一個答案!
可惜的是,二人難得的午後愜意時光,卻在不久之後被半路殺出來的一個女人煞了風景!
“殿下,妾身王氏,求見殿下!”
“她怎麼知道這是咱們的馬車?”藍慕容疑惑地掀開車簾的一角看着路中央那膝蓋微曲的王玲瓏。今天他們坐的馬車並沒有任何有關東宮的標記,就這樣這女人居然能夠知道他們的行蹤,還真是不簡單!
“這正是本王想要問她。正好,皇兄忙着收拾朝中的大毒瘤,本王也來收拾收拾這個自作聰明的小毒瘤。”乾璇面無表情地冷笑一聲,當初得知她利用救子心切的秦簡上奏父皇,害他險些戰死化州城下,爲了穩定朝局,他壓下了此事。
如今,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有了他自己的器重之臣,這些所謂的,樊家,王家,秦家,凡是看不順眼的,總算可以一一清除掉了!
“王小姐,殿下今日有事要忙,請您明日進宮覲見。”沈憂盡職盡責地傳達完乾璇的旨意,臨走時,忍不住悲憫地回頭看了一眼又失望有心懷希望的王家大小姐一眼。
翌日。
打扮得矜貴得體的王玲瓏,帶着她的貼身丫鬟心懷忐忑地入宮了。
臨行前,她猶豫着回頭望了一眼跟了她十多年的發小兼心腹,她何嘗不明白,自大父親在朝上一步走錯,她便失去了她此生最大的靠山。
別說是以側妃之尊風風光光地嫁入東宮了,便是如今日這般,寂寂無聞地被一頂小轎擡進去,她也不能夠有任何怨言!
“小姐,您一定要忍了這一時之辱,如今樊小姐尚未進宮,藍氏又有孕在身,殿下在這個時候接您入宮,正是天賜良機,您可一定要好生把握住這個機會。”心腹的叮囑聲,令本來心情低落的王玲瓏瞬間有了精神。
是啊,藍氏有了身孕,殿下乃血氣方剛之人,他總不會傻到放着自己這個如花美眷不親近,卻去守着個大肚婆吧!
“小慈,我叫你準備的東西,帶好了嗎?”上轎之後,她不放心地朝步行相隨的丫鬟詢問道。
“小姐放心,都備着呢!”小慈聲音哽咽地答道:“只是小姐,如此沒名沒分地入宮,您真的不覺得委屈嗎?”
“此一時彼一時,誰叫父親急功近利呢。”比起一臉委屈的小慈,王玲瓏的臉色卻淡然得多。
只見她從早早備好的包裹裡翻出一枚特別的戒指帶上,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
東宮,花廳。
早早備好了家宴的乾璇和藍慕容同桌而坐。
在他們下首,還有兩張面對面的桌案。案上擺放着的酒菜,與他們這一桌相差無二。
“你請了她們兩個,卻又沒告訴對方,安得什麼心?”想到一會兒滿心歡喜的王玲瓏和樊連城看到對方時的表情秀,藍慕容就忍不住想樂。
“還不是見娘娘您悶悶不樂,所以殿下
尋了兩個好演員來給您尋開心!”這是沈憂的心聲,也是乾璇的用意。
“殿下,剛得到消息……”一個小太監匆匆而來在沈憂耳邊耳語了幾句,沈憂臉色頓時一變,趕忙也在乾璇耳邊嘀咕了幾聲。
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也夠就近的藍慕容聽見。
“王氏此番進宮,隨身攜帶了一隻動過手腳的戒指,那戒指的機關裡,裝的乃是用於男女迷情之物。”沈憂面色惶恐地道:“幸好殿下叫老奴早早盯住了此女,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要真把這個如此不要臉的女人的娶進宮來,東宮豈不是要從此雞犬不寧。
“沈老,你這話錯了,本妃倒是覺得,這個後果會很有趣!快去打聽打聽,咱宮裡有誰家裡窮得娶不起妻的!”如此迫不及待爬上男人牀的大家閨秀,想來很樂意有人陪她快活快活。
“回娘娘,咱東宮光守衛就有百來號人,沒娶妻的佔一大半呢,老奴怎麼記得住這麼多名字?”聽出藍慕容的潛臺詞是要把那王氏送給侍衛們糟蹋,沈憂默默地吐了一口老血。
王妃娘娘,您敢不敢再沒有下限一點?在殿下面前惡毒得這麼不加掩飾可還行!
“這麼多?好吧,沒關係,反正深宮寂寞,長夜漫漫,一個一個來,總能輪到的,去辦吧!”好個王氏,一個家宴而已,你居然敢居然敢帶着春藥進宮,擺明了不將老紙這麼個大活人放在眼裡!本來還有點不忍心的藍慕容,一想到王玲瓏是想用那邪物禍害乾璇,便又立馬將那不忍壓了下去。
“還深宮寂寞?還長夜漫漫?本王何時讓你寂寞了?”對她的用詞不爽的乾璇,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來。
“現在是沒有,但是估計很快就會了!不過我說的不是自己,而是耐不住寂寞的某人!”昨晚某人不就差點沒把持住麼!對乾璇不滿的藍慕容無語地掃視了他身體一眼。
被自己的女人這麼明目張膽地挑釁,乾璇滿頭黑線地下了決心,行,敢說本王耐不住寂寞是吧,那本王就耐住給你看看!
“殿下,娘娘,出事了,王小姐和樊小姐在殿外起了爭執,混亂中,王小姐從臺階上滾了下去,現在人已經昏迷了過去!”
見外出等人的沈憂滿頭大汗跑進來,乾璇和藍慕容面面相覷了片刻,不約而同地起身朝外走去。
“是樊氏推了她,還是她自己摔的?”藍慕容拽住沈憂的衣袖悄聲問道。爲毛她覺得這裡面很有貓膩?
“回娘娘,當時太混亂了,老奴忙着勸架,沒有看清楚是不是有人推她,不過……王小姐滾下去的時候,老奴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可是老奴又說不上來那種感覺究竟是什麼!”沈憂歪着腦袋疑惑地皺眉。那副摸樣,一看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被他忘記了!
本來很開心她們狗咬狗的藍慕容見沈憂這樣,心情頓時輕快不起來了。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口齒伶俐的沈憂形容不出的奇怪感覺是什麼了,因爲,她在離那王氏滾下去的事發地點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這裡怎麼會有妖氣?”藍慕容奇怪地在心裡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