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娘娘,娘娘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了!”杜太醫喜形於色地向藍慕恭賀道!
“你說什麼?一個月?”第一個太醫向藍慕容道喜的時候,她是驚喜的,但是很快這驚喜就變成了驚嚇!
老紙家的男人都出使南江國兩個月了,這一個月的身孕從何而來!
“是的,娘娘!”杜太醫笑着確認道,那無辜的表情好像在說,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娘娘你不該這幅表情!雖然他心裡,早就對藍慕容這突如其來的懾人目光感到吃驚了:不過區區一介柔弱女子,怎地目光可以如此滲人!
“不可能!你這一定是誤診,你,過來給我把脈!”藍慕容生氣地指了指另外一個太醫命令道。
她努力回想着自己的親戚是何時光顧的,卻因爲最近又是出征東海國,又是血染封后大典的,這一系列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下來,她發現自己愣是把自己一介將近三個月沒來離家的大事給忙忘了!
“娘娘,臣附議杜太醫的診斷,娘娘確實是懷了一個月的身孕無疑!”第二個太醫的說辭出口的時候,殿內早已鴉雀無聲。
誰都知道,夫君不在京城已經兩個月的王妃懷孕一個月,這意味着什麼!
皇室醜聞,輕則當事者身敗名裂,重則家族連坐株連九族,不管怎樣,這都是件駭人聽聞的大事!
“娘娘,確是一個月身孕無疑!”第三個太醫萬分確定地道。
“是一個月沒錯。”第四個如是說……
“是……是一個月……”
隨着每多一個人確診,藍慕容的臉色便陰沉一分。
而當最後那個人顫抖的話音落下的時候,她忍無可忍地“嗖”地一下站了起來:“說,是誰指使你來污衊本妃清白的!王爺已經離京兩個月,本妃怎麼可能懷有一個月的身份,不說出幕後主謀,當心本妃治你個攀誣皇室清白的大逆不道之罪!”
藍慕容這回實在是被氣狠了,掐住那太醫脖子的手上便使了狠勁。那太醫被掐得喘息都困難起來,臉色也在那一瞬間脹成了青紫色。
杜太醫見藍慕容只用一隻手便能掐得張太醫喘不上來氣,驚覺早就對她的戰鬥力估算失誤,當即就有些腿軟,但是想到自己家人性命還窩在那人手裡,只得硬着頭皮朝皇帝乾程叩首道:“陛下,臣等只是負責給娘娘診脈,至於娘娘爲何會懷有一個月的身孕,臣等自是不得而知了,但是,若是臣一人誤診或許還有可能,可是臣等五人一起診脈,怎麼可能還會診錯,還請陛下明察!”
聽完杜太醫看似很有道理的辯白,乾程不動聲色地握了握拳,這才說道命令道:“王妃,你先放開張太醫!”
只是還沒等藍慕容那邊鬆了手,乾程的耳朵便聽見了門外已經有人在大將軍王妃藍慕容不守輔導,穢亂後宮的議論!
那些議論聲雖然很小,卻句句刻薄入骨,好似藍慕容穢亂後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根本不容她再辯解半句。
“陛下,我有證據證明他們剛纔所說的話純屬污衊。”
就在乾程思考着要怎樣妥當處理這件事時,藍慕容鬆開了被她掐得直咳嗽的張太醫說道:“敢問張太醫,你說本妃懷孕一月有餘,那你姑且說來聽聽,本
妃脈象如何!”
“娘娘寸脈沉,尺脈浮。”張太醫雖然面紅耳赤,說話的語氣卻絲毫不讓。作爲一個行醫多年的太醫,女子孕脈爲何,他豈會不知。
“胡說八道,方纔本妃特意封住了右臂的脈搏讓你把,所以你根本就什麼脈都把不到,可是你說本妃有孕的話張開便來,還道不是污衊本妃!來人!把這個大逆不道的逆臣給本妃拉下去,杖斃!”
一腳踹到張太醫胸口,直把人踹吐血了,藍慕容心口的鬱怒依然未消。
先替她把脈的那四名太醫面面相覷了片刻,再不敢直視突然霸氣側漏的大將軍王妃,紛紛將求饒的視線對準了皇帝。
然而,皇帝的反應卻令他們失望了!
藍慕容這個區區王妃,逾矩處置了一個朝中大員,皇帝卻並不加以阻止,反而朝向他請示的康壽點了點頭。
“說吧,爾等受誰指使,爲何污衊本妃清白,本妃究竟有無身孕,你們最好一一如實到來,否則,張太醫就是你們的下場!”杖斃了張太醫之後的藍慕容說這番話時,四位太醫看向她的眼神已經從藐視變成了畏懼。
而在場的宮人們,更是對她刮目相看了三分!
如此氣魄,如此霸氣,如此膽色,如此智慧,原來這纔是傳說中在化州城上救了大將軍王殿下一名的王妃真面貌!
那張太醫被她揭穿之後,連反駁和饒命都沒叫喚一句就認了罪,可見她所言句句是真:就是這幫太醫受人指使污衊了她!
“康壽,此事且由你負責徹查,王妃,你身子不適,便先回東宮將養着,朕會再遣得力的太醫前去爲你把脈!”
雖然在藍慕容鬧出更多的人命來之前制止住了她,乾程的臉色卻並沒有輕鬆半分。
從張太醫等人今天的表現看來,在背後指使他們之人,定是根基深厚的朝中權貴。畢竟今天污衊藍慕容清白的計劃一旦成功,無論他這個皇帝保不保她,他和小璇之間的樑子都結定了!
“娘娘,今日您在陛下面前如此發威,會不會出什麼事?”東宮,沈憂面露憂色地給藍慕容布膳。
“你錯了,今日我若不發威,纔是真的要出事。”藍慕容心有餘悸地捏着筷子,卻實在沒什麼胃口。
“娘娘此話怎講?老奴不明白您的意思。”見藍慕胃口不佳,沈憂頭疼地撓了撓頭,今天的菜都是娘娘喜歡吃的沒錯呀,難道是殿下不在的緣故?
“你想啊,我若是不當場使詐拆穿張太醫的謊言並殺雞儆猴,那我穢亂後宮的這頂大帽子可就真的戴實了,到時候,你說陛下是保我呢,還是不保我?”
“他若保我,拿什麼名義保,我以御前女官的身份在他跟前呆了近兩個月,這姘夫的罪名指定是要安在陛下頭上了,到時候殿下回來了,他們兄弟之間的戰火還不得重新燒起來?”
藍慕容心神不寧摸了摸腹部。
那幫言行惡劣的太醫縱然該死,但是沒有他們,她還當真不會意識到,之間也是個有三個月身子的母親了。
“老奴明白了,陛下若是不保娘娘,還按照宮規處置了您,一旦殿下回京,還是會因此與陛下發生衝突,所以,不論陛下保與不保娘娘,這後果都是幕後之人樂意見到
的!”沈憂恍然大悟都地抹了一把汗:“虧得娘娘身手矯捷,懂得封住右臂脈搏的功夫揭穿太醫們的陰謀。”
面對沈憂的誇讚,藍慕容卻並不敢當:“我哪兒懂什麼封穴之術啊,不過是詐他一詐罷了,也怨那張太醫心理承受能力差,他緊張加上作則心虛,根本就不不知道又沒有把到我的脈就附議了前頭的人。”
提起這一樁,藍慕容倒是並不謙虛,反倒是有幾分得意:“他們都當我會因爲他們的說辭六神無主,這實是他們大意輕敵了,才讓我險勝一招。”
“若非娘娘機警,今日之事,後果恐怕會不堪設想,老奴代殿下謝過娘娘。”
沒想到沈憂會突然給她磕頭,自吹自擂的藍慕容有點赧然,轉念一想,是了,她想着她自己更多一些,沈憂卻一心只想着乾璇,所以他纔會向她磕了這個頭。
“沈老,我與殿下,即爲夫妻,便是一體,你磕這個頭,便是拿我當外人了!”藍慕容故作不悅地道。
其實,她很明白沈憂爲何這般小心謹慎。
實在是出身卑微的她過去任性慣了,不但給乾璇帶來了很多的麻煩,還曾數次在宮人面前令乾璇下不來臺,導致東宮的人普遍認爲,她藍慕容,是個對乾璇無心的虛榮刻薄之人。
“有娘娘這句話,老奴就算是死,也瞑目了!”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聽到這句話,沈憂忍不住老淚縱橫:殿下對娘娘的一往情深,總算是有了回報了!
“行了,我見不得你這又酸又肉麻的樣子,去幫我看看,太醫到了沒有。”不習慣場面話的藍慕容不忍直視地指了指門口說道。
“恭喜娘娘,娘娘確實是已經身懷有孕,只是事情並非杜太醫等人說的那樣是一個月,而是已經懷孕三月有餘了!”新來的太醫是個年輕而斯文的劉姓少年,替藍慕容號過脈之後,他又詢問了藍慕容的飲食習慣,還叮囑些需要忌諱的地方,便匆匆跟着送他前來的康壽向皇帝覆命去了。
劉太醫走後,藍慕容高興地差點從座位上蹦起來。以爲她雖然已經猜到自己是懷孕了,但是好消息得到確認的一瞬間,她的心卻不由自主想要飄起來!
“殿下若是知道這個好消息,一定會高興得睡不着覺的!”一旁的沈憂,則喜極而泣地抽了抽鼻子:“老奴這就給娘娘準備孕婦專用的膳食去……”
而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乾璇,卻正在南江國凱郡王的帶領下,深一腳淺一腳地朝着南江國禁區的寒冰之淵進發。
寒冰之淵,正是幾年前凱郡王顧凱第一次遇見顧傲月的地方。
當時,她不過是那深淵的寒潭冰層之下的一具冰屍體、而已!
“凱郡王,我皇嫂真的在這深淵之下?”不敢相信這地下能住人的乾璇冷得緊了緊衣領,越往深淵下面走,氣溫就越低,耳朵都快被風颳走了的他,不由自主地想念起某個女人溫暖的懷抱來。
舉步維艱的乾璇沒有注意到的是,走在他前面不遠的顧凱,在聽到他那聲“皇嫂”之時,眼裡猛地閃過了一絲凌厲的殺氣!
誰是你的皇嫂?
只要有我顧凱在一天,任何人都別想再以任何名義傷害她一根毫毛!
更別想把她從我身邊奪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