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的小樑豐還不明白什麼道理,但是他卻記住了那句改變蒼生的命運。
轉眼間十幾年過去,那天樑豐剛剛回家,感覺屋裡空氣有些凝滯……
“媽。”
樑豐在門外叫了一句,沒人迴應,衝進屋裡,屋裡空空如也……
“劉伯,見我媽沒?”
見屋裡沒人,樑豐急忙去周圍尋找。
劉伯搖搖頭,也不說話,臉色很差,也許是人老體衰。
一連問了好幾個人,整個村子都走完了,依然沒有找到媽媽。
正午的陽光相當毒辣,樑豐的粗布衣服都溼透了,忽然,感覺一陣涼意流淌過心裡……難道……
轉身向另一條小路走去。
那是通向村子外的,樑豐父親的墓地就在村口。
從記事開始,樑豐不記得自己的父親長什麼樣子,又是做什麼的。但是母親卻時常帶他來這裡。
果然,當樑豐氣喘吁吁到的時候,媽媽就在那裡。
“媽,天這麼熱……”
樑豐說着接近媽媽。
可是說到一半,樑豐忽然覺得那人背影不像媽媽……倒像是隔壁王阿姨。
“豐兒,你媽……”
王阿姨回頭說。
樑豐已經看到,媽媽躺在王阿姨懷裡,乾裂的嘴脣已經發青,胸口的起伏變的緩慢。
“媽……”
樑豐跪在王阿姨身邊,伸手抱過母親。
“豐兒……”媽媽氣若游絲,說話顯得格外吃力,“咳咳……要好好……好好活着……像你……爸爸一樣……咳咳……”
“媽,別說話……別……”
樑豐慌張的喘着粗氣:“阿姨,郎中……”
王阿姨搖頭,不等樑豐把話說完,清澈的淚水流過她黝黑的臉頰……
“豐……兒。”
媽媽臉上擠出一個有些慘淡的微笑:“沒用的,村子裡的郎中……也沒有辦法……咳咳……”
“媽……”
樑豐抓起母親的手,整日操勞依然光滑的手此刻不再像昔日溫熱。
“豐兒……可憐你……咳咳……出生那時,你爹就去了……媽拉扯你這麼大……不容易……要愛惜自己……”
“媽……別說了媽……”
……
“記住,千萬不要憤恨世俗,我們皆是凡人。”
這是母親留給樑豐的最後一句話,思緒在過去飄飛,回過神樑豐已經在晴雪閣門前。
“師兄……你……”
身邊的阿段感覺樑豐有些木訥。
樑豐微微一笑:“告訴兄弟們,好好修煉,以後不要再讓別人欺負。”
阿段點頭,原來師兄是氣憤自己兄弟被別人欺負。
樑豐當然氣憤,但是又怎麼比得上曾經自己的無能無力……
那天樑豐將母親葬在父親墳前,看看兩個光禿禿的土疙瘩,感覺父母也許一輩子沒有過上好日子,於是找了一塊大石頭,刻上“嚴父樑彪;慈母燕欣然之墓”。
“媽,你說的話我不要記着,我要逆天,我不要……”
跪在父母墓前,樑豐哀傷又憤怒,額頭青筋暴起,他一字一句的說着:“我不要在命運面前無能爲力。”
說罷,點起兩柱香,藉着月光,樑豐永遠離開了那個村子。
面對着如血殘陽,樑豐腦海裡漸漸沒有了往日的悲憤,從進入晴雪閣那一刻,樑豐命令自己、甚至強迫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變成一個強大到可以掌握蒼生命運的人。
這看似繁榮的洛神大陸,樑豐想不出還有多少人過着自己曾經的日子,又有多少人還不如自己曾經。
“媽,我就要改變這天下了,我還要改變天上,我要這蒼穹之中任何一個地方都變得和睦……”
睡夢中,樑豐在媽媽面前重複着這句話。
媽媽穿着華麗的衣裳,微笑的臉龐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