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貼着門縫細聽了一會兒,裡面傳來輕輕的呼吸聲,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才總算稍稍平靜了些。
揮手讓不遠處看守的兄弟退了下去,又整了整今天穿在身上的一襲藍紗裙。深呼吸,深呼吸,一個提氣,手正準備向門上敲去,嘩的一聲,門卻從裡面打了開來。
於是,我反射性換上如春花般爛漫的笑臉,當然,我不會告訴你,其實春花是我養的一條大狼狗,此狗極賤,有奶便是娘,有錢便是爹。
但有一點卻是讓所有狗狗望其項背的,明明該是一條大狼狗,卻偏偏一副純真可愛無辜的摸樣,導致寨子裡所有的兄弟都無法抵抗它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其實,我是很欣賞春花的行事風格的,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何必在意具體過程。
咳咳,當然,我也不會告訴你,他們都說我和春花是一樣一樣的,明明有着一顆無比彪悍的心,卻可以用一張無害的笑臉迷惑他們無知的小心肝。
可惜,樑寅表情未變,下一秒門又果斷的關了起來。我一個人就這麼舉着手,在風中凌亂了一會兒,又想着再這麼凌亂下去也不是辦法,這招走不通那就乾脆學習春花的另一招,淋漓盡致的展現彪悍土匪心。
我默默的收回了手,打量了一下門的承受能力,一個前腳踹,哎呦,我去,力氣大了,整個木板門倒得乾乾淨淨。而門裡面,樑寅坐在桌子旁,捧着一杯茶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看了眼依然以踹的姿勢在空中擺出優美造型的腳,藍色紗裙在濺起的灰塵中輕輕蕩了兩蕩。
“暴斂天物。”樑寅恢復一臉不贊同,瞥了我一眼,又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說道。
他這麼個姿勢,白色的袖子恰巧被帶了起來,也很方便我正看到那個在他右手手臂上小小牙齒印。本來滿腔的怒火就這麼在空中悠悠的蕩了兩圈,消失的乾乾淨淨。
“樑寅,識時務者爲俊傑,你就當我的壓寨相公吧!”我開門見山的說道,此時反而絲毫不緊張了。在他的對面尋了個位置坐下來,端過他手裡的茶,喝了兩口,嗯,香郁,味甘,是我讓人特地送來的龍井茶。
他的嘴角抽了抽,將那隻原本端着茶杯的手放了下來,輕飄飄的看了我一眼,一邊開始倒另一杯茶,一邊開口問道:“姑娘何以知道在下的名字?”
看着他迅速恢復淡定的樣子,我心裡很是滿意,比一般人強多了,我可不喜歡看着我就是一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無法理解的樣子。於是乎,又露出了一個如春花般爛漫的笑容,看到他明顯的抖了兩抖,杯子裡的水也撒了幾滴。
我一邊自豪於春花般的笑容對他也是有用的,一邊糾結與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其實,我就是十年前那個他救過的小女孩。
這時,又聽到他繼續說道:“姑娘,你這樣的笑容實在是讓在下不寒而慄,讓我想到了昨天趴在院子門口的那隻大狼狗。”
他的話音剛落,嘩啦一聲,小木屋的窗子又整個掉了下來。我震驚的看着疊羅漢似的衆土匪,扶額無語。被壓在最下面的君君好不容易爬了出來,在我怒目以示當中依然將爪子放在了樑寅身上拍了拍,一副找到知音的樣子激動的說道:“你真是火眼金睛,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