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七雜八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柳言那張“你又欠了我不少酒”的表情,心下大駭,趕緊回憶自己又被她抓住了什麼把柄?奈何頭痛欲裂,實在想不出自己爲何又落到了她的手裡。可能我的表情太明晃晃的寫着“我要賴賬”的信息,柳言終於暴走了,指着我的腦袋錶明從沒見過我這麼窩囊的土匪。

我覺得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便決定要和她拼個你死我活。可誰知君君推着門進來了,護着他的女人,如果光拼武功撂倒他們是分分鐘的事,奈何還要分神來和他們對罵就有點分身乏術了,於是我只得嚶嚶嚶的表示我的委屈。後來從君君和柳言口中得知,我昨天真的是丟了土匪的臉的。不過是手上有個小傷口,不過是吹了一下冷風,我竟然就那麼暈了啊,華麗麗的暈倒了啊。

雖然我曾無數次扮演過柔軟的女主暈倒的戲碼,但真正放在我的身上還是有點惡寒襲來。不得已我徹底暴走,並逼迫他們舉雙手發誓,這個秘密只能隨風消散。柳言本想不從,但是君君知道我暴走的真實面目,在她的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陣,終於讓柳言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看秘密得以保住,我也就有閒情逸致表達一下柳言爲什麼在這裡的疑問?我師父大人的藥材都備齊了嗎?以往這個時候柳言都是一副大爺摸樣的說少了張二郎家的好酒她是不會說的,估計剛剛的餘威尚存,她竟沒有翹着二郎腿,只一副“小樣算你命大”的表情,事情辦的差不多,想她家男人了這才急匆匆的回來,本想去後花園互訴一下衷腸,奈何碰到我這麼一個礙事的傢伙。

說到這裡貌似纔想起來,我壞了她的好事,是以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兇殘,我看着剛剛的餘威已經過去了,不得不立馬恢復狗腿摸樣,君君也趁機要找回點面子,加入到了聲討我的行列中來。

我們三個正討論的激烈,倒是被一晃而過的身影下了一跳,我本想蹭的一下飛出去以起到震懾作用,自從樑寅當了皇帝,那些亂七八糟的黑衣人少了很多,可是總有一種被盯梢的感覺。

沒想到推開門的時候竟是師父,極其冷淡的在門口看了我一眼,視線落到我只有一個小口子卻被包成糉子的手,眼神又冷了幾分,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小心翼翼的說道:“師父,我沒事。”待師父二字一起,明顯的感到一股凜冽之風衝我而來。

他又用殺死人不償命的眼睛掃了我一下,沒有說什麼,就自己推着輪椅走了。我的心肝有些不受控制,果真陰晴不定的師父很驚悚啊。

我看見柳言、君君望着師父的背影有些意味深長,趕緊跳出來說道:“你們兩個已經有彼此了,千萬不能因爲師父而大打出手啊!”在柳言、君君殺死人的表情中,我不得不立刻轉移話題,心裡千行淚,果真師父這種摸樣生來就是勾引人,給人惹麻煩的。

好在他倆並沒有因爲師父的美貌而出現感情裂縫,我很是欣慰。不過,很快他倆的感情就因爲我而出現了裂縫。

事情還得從藥材說起,據柳言說師父的那雙腿是有點救的,可是好巧不巧那張藥方上的藥少了一味,而這一味又佔據着極

其重要的地位。我覺得再重要的東西有錢都是能買得到的,所以也並不十分在意,花點時間、多花點銀子總是可以搞定的。可是柳言看着我欲言又止了半天才說,這藥目前只在皇宮裡有。

我看着他倆小心翼翼的摸樣覺得實在是有點小題大做,比我想象的還要簡單,進去偷出來就好了啊。

君君看了我一眼,不得不深刻的嘆息一句,原來你腦子一直不夠用的啊。由於柳言在旁邊,我不好將他折吧折吧丟出去,只得用眼神示以警告。後來經他們一分析,果真發現皇宮這地方進得去不一定出的來,我陷入了沉思。但不管多難,這味藥總是要得到的。我們三人撐着腦袋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什麼結果,開始深深的爲彼此的智商捉急。

我又覺得得到藥是重要的,總得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吧。在我的心裡如此重要的東西總是會配上一個高貴冷豔的名字的,比如混沌金蓮、萬年雪之類的。於是在問完之後,我很誠懇的等待着答案,柳言一邊喝着茶,一邊直截了當的回答,你說名字啊,哦,我還沒想好,要不就叫柳言丹吧。

我覺得受到了侮辱,便繼續用高壓眼神表達自己的不滿,柳言看了我一眼,又很和藹可親的說道,你不喜歡啊,哦,那就叫君君丹吧。

我覺得有一種吐血的衝動。

這個問題暫且被我們擱置下了,我覺得再和這對沒有節操的戀人在一起很有可能連最後一點節操的渣渣都不剩了,便將他二人趕了出去,開始琢磨起到底該怎麼辦。

紅姨恰在這時推門進來,看到我剛剛被氣的紅潤的臉蛋還十分高興我恢復了健康。端着一盅雞湯,很得意的瞧着我。一揭蓋,芳香四溢,我用頭蹭了蹭紅姨的手,表達了對她賢良淑德的敬佩。

她嫌棄的擦了擦手,一邊讓我喝着雞湯,一邊神情古怪的看着我。我很擔心她要和我搶雞湯,便喝的賊快,差點嗆死在雞湯中。她再次對我要吃不要命的生活態度表示了鄙視。

其實我那點破事紅姨已經知道了個底朝天,經常陪着我一起喝醉大罵皇帝什麼的,於是我喝的滿嘴油膩,很感慨的對着紅姨說,人生得一知己如你實在是我的榮幸啊。

紅姨抖了抖身子,說:“你只要少喝點我的酒,我就知足了。”

我一想也是,便忍痛割愛的發誓說,以後每天喝酒減少一兩以表達我的你的愛。

待我湯喝完了,紅姨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我,我頗有耐心的陪她這麼互看着,終於紅姨敗下陣來,說道:“我要離開了。”

我嘿嘿的笑了幾下表示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紅姨卻仍是一副嚴肅的表情。這才讓我重視起來。

“因爲李縣令?”我挑了挑眉問道。

紅姨的表情有些黯淡,點了點頭。

“你不是已經和他一刀兩斷了嗎?何必爲了他而背井離鄉?”她這樣的想法我實在是看不透。

紅姨苦笑了一下,說道:“只要一日在同一個地方,我便不能徹底放下,我想出去看看。何況,這樣對我們三個都好。”

我怔了一下,

才反應過來,她說的另一個人是李縣令的髮妻餘氏。對於紅姨的故事我多少是有些瞭解的。李縣令本名叫做李蕭,而這餘氏也實在是個可憐人。因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嫁給了他,本滿心歡喜準備做個相夫教子的好女人,奈何嫁過去才瞭解到自己的相公不過是因爲老母親的相逼纔不得不娶了她,而相公的心裡也一直放不下另外一個女人,別說相親相愛,就連同房都是一個問題。

但紅姨與李蕭也算是青梅竹馬長大的一對,本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奈何紅姨家道中落,被賣進了青樓,李蕭當時家裡不過是個窮人家,哪裡救得了她。本相約一起私奔,而李蕭終是放不下獨自將他拉扯到大的老母親。另娶他人,經由余氏孃家資助,這才憑着能力得了個小官。好在紅姨憑藉自己的能力,沒當成賣身的女人倒成了屈指可數的紅頭老鴇。

李縣令既不能拋棄沒有做錯任何事的髮妻,又放不下青梅竹馬的戀人,而紅姨那個性根本不是一個能接受二女侍一夫的主,這才讓三人痛苦了如此之久。紅姨想必也是掙扎許久,既沒有和他有進一步的發展,也沒能徹底的放下,直到聽到餘氏懷孕才最終決定斷個乾淨。

自從得了這個消息,紅姨表面一直是毫無變化的,只有時喝醉了些的時候才哼哼唧唧哭兩聲,我覺得總有風平浪靜的一天,怎知前兩日已經快要臨盆的餘氏偷偷找到了紅姨,求她救救自己的相公,要麼給他個痛快,要麼徹底斷了念想。

紅姨望着一臉不爽的我,輕笑道,“我要是能有你如此瀟灑就好了。”

本應該自豪的,可心裡那一陣高過一陣的抽痛卻讓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對於李蕭那樣的男人我是看不起的,要麼放棄一切和心愛的女人瀟灑在一起,要麼就老老實實摸着自己的良心過日子,這麼不三不四的拖拉着,活該自己痛苦。

我想了想,突然覺得紅姨這麼做其實也挺好的,最起碼不用看着心愛的男人和其他女人一家三口親親熱熱,而且去外面走一走,指不定就碰到更好的男人。便也就舉雙手雙腳表示贊同她的做法。

而關於伊人館她則是表示正準備找有錢的買主,我扒着自己的手指算了老半天,發現現在自己就是一個窮人,便陷入了無限的淒涼之中。突然又想到了師父,又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若是能夠盤下伊人館,也實在是件好事,這樣一想,我便很開心的嘿嘿笑了起來。

紅姨對我這種時不時出現的傻笑見怪不怪,便無視過去,突然說了一句:“你以後要小心青衣。”

我正笑得開心,一時沒反應過來,便有些呆傻的看着紅姨,不知這話從何說起。

“不過是直覺罷了,青衣姑娘幾年前突然出現,不賣身不賣藝,這樣的人留在青樓難道只爲興趣?”紅姨一副沉思摸樣。

我覺得爲了興趣也未嘗不可,但是配上青衣那番飄渺的摸樣,又覺得她這興趣着實古怪了點。

“不過是猜測罷了,你長個心眼就是。”外面有人開始喊紅姨,她說完話便退了出去。

迷迷糊糊的想了一會兒,有些東西呼之欲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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