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令人信服,即便是夏憶雪,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方休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笑容,說道:“那名傷者如今身在何處,我想要去見一見他,與他談一談。”
夏憶雪聽見這話,看了一眼方休,想了想,說道:“正在醫館......”
方休打斷道:“我當然知道是在醫館,我問的是什麼醫館。”
那傷者具體是什麼情況,夏憶雪其實也不是特別瞭解。
她手下的兩個捕快向她報告以後,她便來到方府,想要先控制住方休,其中有很多東西,她瞭解並不是特別清楚。
因此,想了想,說道:“夜深了,我可以明天再帶你過去。”
原先以爲以懶惰著稱的方休會十分的同意這個提議,卻沒有想到他反而搖了搖頭,說道:“傷者具體是什麼情況,還不知道,若是傷勢真的十分嚴重,那麼晚一秒種,傷者活下去的希望便少一分。
所以,我還是希望夏捕頭能夠帶我去醫館,見一見那名傷者。”
那個巨型煙花是方休製造出來的,有多大的威力,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既然有人因爲那個煙花而受傷,便一定“不可能是什麼小傷,定然是危及性命的傷勢。
因此,纔會如此迫切的想要去見一見那個受傷的乞丐。
畢竟,若是出了性命,這件事情的性質便完全變了,而且,在對方是一個乞丐的情況下,連協商的可能性都沒有。
一方面,方休是一個善良的人,不希望有人因爲自己的煙花而傷及性命。
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自己府上的兩人,因此而受到京都府衙門的處罰。
按照大楚律例,雖是無意之間傷人性命,所需要承擔的責任也不輕。
畢竟在這個年代,還是很崇尚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種說法的。
夏憶雪聽見這些話,看向方休的表情有些詫異,想了想,回答道:“好,跟我來。”
於是,剛剛到方府的馬車,便跟着夏憶雪,往京都衙門走去。
京都衙門距離方府並不算太遠,夏憶雪的輕功極好,將方府的馬車落在了後面。
只是,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夏憶雪便又回到了馬車的前面領路。
這一次的方向不再是京都衙門,而是另一個地方,不用說也知道,一定是收留那名傷者的醫館。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方府的馬車和夏憶雪便到了那醫館的門口。
在萬籟俱寂的夜晚,馬車的聲音顯得如此的突兀。
當然,對於京師中的百姓而言,這種情況雖然不是十分的常見,卻也不是特別罕見,都能接受。
白小純走下馬車,走到醫館的前面,敲了敲門。
沒一會,醫館裡面便傳來了動靜。
過了片刻,從醫館裡面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誰啊?”
白小純回頭,看了夏憶雪一眼,見她點了點頭,便大聲道:“京都府衙門,速速開門!”
聽說是京都府衙門,醫館裡面的人二話不說,立刻便打開了門,看見門口的馬車和下來的人影,微微一怔,問道:“不知道幾位大人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開門是一個小藥童,年紀看上去不大,行事卻是十分的老練,顯然在這醫館之中,待了不是一天兩天了。
方休走下馬車,走到這孩子的面前,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我找你家大人。”
小藥童聽見這話,擡眸,看了一眼方休,見他身上所穿的衣着十分的華貴,定然不是什麼普通人家。
想了想,拱手行了一禮,而後道:“師父已經睡了,貴客若是有什麼事情,還是明天再來吧。”
方休聽見這話,看了一眼白小純。
跟在方休身邊那麼多年,對於方休的一舉一動,白小純心裡都明白,見到這個眼神,立刻從懷裡掏出了一小塊碎銀子,遞給小藥童。
小藥童原先不準備收下,可是看見那竟然不是銅板,而是碎銀之後,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了下來。
白小純見到這一幕,笑了笑,說道:“我們有急事要找你師父,還是勞煩小師傅通報一聲。”
小藥童聽見這話,想了想,拱手道:“還請幾位貴人在門口稍後片刻,我去去就回。”
說完之後,又行了一禮,這才轉身走回醫館。
不得不說,這名小藥童的禮數十分周道,讓人生不起什麼厭惡之心。
能夠培養出這麼一位小藥童,可見這個醫館的主人也定然有一顆向善之心。
事實也確實如此,這個醫館沒有名字,也沒有招牌,可是在這附近,卻是鼎鼎大名的。
幾乎所有的居民生了什麼病,身子骨出了什麼問題,都會到這個醫館來,尋醫問藥。
而且醫館的大夫也不會像別的醫館大夫一樣獅子大開口,或者小病化大病,大病化重病,誆騙病者。
因此,那兩個捕快將那乞丐送回京都府衙門之後,第一個想到的醫館便是這裡。
方休和夏憶雪站在門口,等了大約半炷香的時間,便看見醫館的門再次打開。
小藥童端端正正的站在門口,朝兩人行了一禮,而後用十分稚嫩的聲音道:“幾位貴人,師父有請......”
方休笑了笑,說道:“還請小師傅前方帶路。”
“好。”
小藥童輕輕的點了點頭,便在前面帶起了路。
跟在小藥童的身後,方休走入了醫館。
進了醫館以後,方休和白小純都有些詫異。
這醫館裡面的空間竟然比想象之中的大了許多。
剛纔站在外面,看着簡陋的大門,還以爲只是幾個陋室,卻沒有想到裡面另有洞天。
雖然相比於方府,不是同一個層次的宅子,可是在醫館之中,卻也算得上十分大氣了。
方休不知道的是,這個宅子其實是附近的居民感念這名大夫的恩德,自發幫助建造而成的,壓根沒有花費什麼銀子。
在醫館之中走了片刻,小藥童便將方休等人領到了一個正堂。
正堂的面積並不大,裡面的裝飾卻也十分的樸素大方。
幾個太師椅旁邊擺着剛剛沏好的茶水,一個衣着樸素的中年男子坐在大堂的中間,見到方休幾人,立刻起身。
同時,笑道:“在下便是此地的大夫扁池,歡迎幾位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