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烈部。
這是草原諸部之中一個比較小的部族,大概只有五千的戰士,總共的人口加在一起也僅僅只有兩萬人。
雖是如此,這個部族卻是以好戰出名。
十幾年前,便追隨乞顏部南征北戰。
曾經乞顏部迫近北方四州的二十萬大軍之中便有五千人是屬於克烈部。
這樣的部族,自然是以強者爲尊。
這兩年,乞顏部逐漸的沒落以後,克烈部便給自己找尋了新得出路,拋棄了乞顏部,追隨扎魯部去了。
毫無疑問,他們的部族都是搬到了扎魯部的附近,要與乞顏部劃清界線。
這一次,若不是扎魯部參與了同盟,無論如何,他們也是不會追隨乞顏部的。
此時此刻,克烈部的大帳內。
克烈部的首領克烈魯特便在同手下的將領們議論這件事情。
“從此以後,無論乞顏部做什麼事情,都與我們克烈部沒有任何的關係!
這一次,我們克烈部派出了五千戰士,卻沒有分到一點兒戰利品,草原的臉都被乞顏部的人給丟盡了!
他們竟然願意做楚人的鷹犬!呸!什麼東西!”
克烈魯特一邊喝酒吃肉,一邊大聲的罵道。
殊不知,若不是之前追隨乞顏部的時候,乞顏部分給他們大量的戰利品。
無論如何,他們也是無法像現在這般滋潤的生活的。
但是,他們對此卻是沒有任何的感覺。
有將領藉着首領的話,罵道:“乞顏部的存在就是草原的恥辱!
過幾天,扎魯部的使者會到我們克烈部,商量組成聯盟,攻擊乞顏部!
從此以後,草原之上再也沒有乞顏部!”
“好!”
話音落下,大帳內自然是響起一片叫好聲。
在克烈部的族人的眼裡,是沒有所謂的情誼的。
在他們的眼裡,只有強者爲尊。
只要實力強大,便能夠獲得他們的追隨。
同樣的,若是他們追隨的部族實力變弱以後,他們也是會毫不猶豫的拋棄那個部族。
無論那個部族之前給予了他們多少的恩惠。
克烈部的首領和幾個將領在大帳內推杯換盞,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忽然,一個將領發現自己放在案臺上的酒囊好似是動了。
只是,他喝的有些醉了,還以爲是自己的幻覺。
因而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片刻之後,他便發現了。
不止是酒囊動了,似乎......
這烤好的羊肉也是隨着案臺動了起來。
這個時候,旁邊傳來聲音:“這酒怎麼抓不住!?”
他下意識的擡眸,卻是發現好似整個帳篷都是顫抖了起來。
生活在草原上,類似的事情,他們見過太多了。
這分明就是大量的騎兵全力奔騰引起的顫動!
雖是醉了,他仍然保持着將領的本能,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大聲的喊道:“敵襲!”
伴隨着這聲怒吼。
一陣萬馬奔騰的聲音響徹整個克烈部。
然後便是沉悶的號角聲。
這是屬於克烈部的聲音,代表着......有敵人來犯!
但是,幾個將軍卻是一臉懵,醉意朦朧的看着前方,還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只有少數的一兩個人,包括克烈部的首領,克烈扎魯反應了過來,站起來,大聲的道:“有敵人,拿起你們的刀劍,迎敵!”
大帳內如此。
其他的營帳內,反應卻是要快得多。
雖然整個部族只有五千的戰士,但是這五千的戰士,每一個都是身經百戰,每一個都是精銳之中的精銳。
雖是比不上乞顏部的狼騎,卻也比乞顏部拼湊出來的戰士們要強一些。
只是......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還沒有到冬季,竟然會有部族上前襲擊。
他們的部族在這草原之上,雖是算不上什麼大部族。
可是,也絕不是那種可以隨便欺負的小部族。
一般而言,若是一些部族到了冬天,實在是沒有糧食了,過不下去了。
那首要的目標也是那些更小的部族。
絕不會把目標放在他們這裡。
更何況,他們的部族距離不遠處便是扎魯部。
這一次的事情過後,扎魯部可謂是草原諸部之中最爲強悍的幾個部族之一。
便是比乞顏部都強了不少。
還有什麼部族敢招惹他們?
難不成是乞顏部?
這個想法剛剛出現,對方的騎兵便衝入了營帳之中。
揮舞着馬刀,喊着特有的好似,好似是帶走生命的地獄使者一般。
所到之處,寸草不留!
每一處營帳都是被紅色浸染!
四處都是悽慘的哀嚎聲。
除此之外,便是馬蹄踏動的事情,還有弓箭的聲音。
這些聲音構成了一首曲子,在草原之上奏響。
終於,克烈部的人看清了......
襲擊他們的竟然真的是乞顏部!
“該死!”
克烈部的首領,克烈魯特手持彎刀,站在營帳前,看着戰馬上那些熟悉的身影,整個人的表情十分的猙獰。
要知道,就在一兩個月前......
這些乞顏部的傢伙還是他們的盟友啊!
這才短短的幾天的時間啊!
竟是倒戈相向!
竟是趁着他們不備,偷襲他們!
這些楚人的走狗!
克烈魯特想要罵人,但是此時此刻還沒有到罵人的時候,他要擊退這些楚人的走狗!
鏘——
橫刀擋住一個騎兵的馬刀。
他眼疾手快,一把將那個騎兵拽下,毫不留情的上去就是一刀。
瞬間,他身上披着的狼袍被鮮血染紅......
沒有絲毫的停頓,又是拽下了一人!
又是一刀。
克烈魯特年輕的時候也是草原之上有名的勇士。
便是面對狼羣,也從來沒有絲毫的退縮。
但是,此時此刻,面對乞顏部好似漫無邊際的騎兵,他卻是第一次產生了無力感。
不停的揮刀,揮刀,再揮刀!
整個人都是陷入了癲狂的狀態。
但是,前面的敵人卻是沒有一點兒減少。
反而越來越多。
身旁倒下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整個營帳的將領,短短的一炷香的時間,只剩下了他一個。
那些還能拿得起刀劍的戰士,還在艱苦的奮戰,只是數量也在逐漸的減少。
除此之外,隨處可見的婦孺,跪倒在地上,恐懼的哭着,喊着。
克烈扎魯看着面前發生的一切,一顆心都是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
從今天起,克烈部怕是要成爲歷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