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是躲不掉的, 千歲寒提了一口氣,一躍而下。一個晚上沒動,頓時腳軟了兩步。
落地時千歲寒就明白過來了, 原來剛纔想事情想得出了神, 不自覺地居然開始呼吸了。這才讓罹六塵發現了蹤跡吧。
千歲寒看見罹六塵明顯詫異了一下, 隨後又冷冷道:“真是難看。你怎麼還沒有滾出七殺教。”
千歲寒看看自己被血染的一塊已經發黑的血跡, 想想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夠狼狽, 確實很難看。他剛想開口說什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罹六塵看著倒在地上的千歲寒, 臉色難看得不像樣子,怎麼會搞到這種地步的?而且發黑的血跡因爲被露水濡溼了, 和成了一團染得到處都是。
罹六塵愣忡地看了半天, 終於決定把人抱了回去。
裂封看著回來的花殺和那個不動聲色四下打量的人, 微微一笑道:“你還是用了。”
“你廢話太多了。”花殺不悅道。
裂封聳聳肩,把臉轉向那人道:“你……還記得我嗎?”
那人一襲青衣, 有儒士高行的模樣,看著裂封的眼神有一些迷惘,猶疑道:“這位公子看起來眼熟的緊。”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我記得你的名字是……裂封?”
裂封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道:“你記得我?那你可認識姬無雙?”裂封認識晉子考的時候姬無雙依然存在了, 所以照例晉子考不應該對他有印象的。難道來無影散無煙失效了?
晉子考想了想, 道:“那是何人?姬無雙……好生奇怪的名字。”
裂封道:“那你可記得我與你是如何相識的?”
晉子考又仔細地想了想, 今天似乎想東西都比較費勁。“我們是在我進京趕考的路上結識的啊。”
對了, 進京趕考!現在這個時節已然不是趕考的時候了, 那他又落榜了?爲什麼落榜?他記不太清了。爲什麼又會在這裡?他也記不太清了。
裂封大概瞭解了,看來這次來無影散無煙發揮的效果出奇的好, 該忘的通通忘了,不該忘的也都牢牢的記著。
“好了,我們走了。”花殺開口道,雖然下定了決心也都已經付諸行動了,但真當結果擺在眼前的時候,他也不知這樣是對是錯了。他幾乎就要忘記他的目的了。
晉子考看了看花殺,眸中掩飾不住的繾綣愛意,臉略微有些紅。花殺的樣貌幾乎令晉子考不敢直視。
“等等,”裂封開口攔住二人,“我有事和你商量。”
這話自然是同花殺說的。
那來無影散無煙是當初裂封給他的,也是裂封建議他這麼做的。其實花殺也很好奇爲什麼裂封要建議他這麼做。雖然他們都是由教主撫養長大的,但關係並沒有十分的要好。反倒是裂封和後來才被教主收進教裡的祭神無祭關係可謂是形影不離。
裂封要和他商量的事應該和那藥有關吧。花殺點點頭,讓晉子考出去等他。
“不行,我要陪著你。”晉子考溫言道。
裂封轉轉眼珠子,道:“讓他聽也無妨。”
裂封和二人讓坐下來,神色擔憂道:“演武大會結束後,一些武林正派人士還在七殺教附近幾十裡內流連不去,不知打的什麼主意。”
花殺也皺起了眉頭,道:“這幫僞君子,要不是教中有令不得輕易同正派人士起衝突,真想一掌劈個乾淨。”
“其實……他們要來就讓他們來好了,我們可以在七殺教四周都設上陷阱埋伏,陷阱裡面機關暗器毒藥統統招呼上。他們要是自己中了陷阱也只有自認倒黴了,可就不關七殺教的事了。”
花殺和裂封看向說出這一番話的晉子考,眼神怪異。
“怎麼了?”晉子考不解,溫言對花殺道:“我只是不想你爲了這麼點小事犯愁而已。我做錯什麼了嗎?”
“沒有,你沒有錯。”
聽見花殺並沒有怪他的意思。晉子考微笑。雖然他的這個情人最近對他好像有點冷淡,他還真想做點什麼事來討他的歡心。
“你……你真的是晉子考?我沒有認錯什麼人?”裂封疑問道。
實在是不由得他不懷疑,晉子考能說出那番話來?他認識的晉子考只是一個百五一用的書生,甚至有點木頭腦袋。如此狡黠而又帶點狠毒的語氣實在是和他不相稱。
聽見裂封的話晉子考皺眉,不高興地道:“怎麼?”
被晉子考一瞪,裂封竟有些退縮。不由心下訕訕,他堂堂封神居然有一天會在氣勢上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蓋過去了。
不過剛纔還沒注意,現在越來越覺得晉子考……真有哪裡不一樣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東西出現在了他的身上,令他不是以前那個晉子考了。
“沒什麼,”裂封轉向花殺道:“你應該還要帶子考去一個地方吧?”
花殺沈下臉來,按照原先的設想,他給晉子考用了來無影散無煙之後就會帶他去見姬無雙。
他心中有恨。
但這是要報復誰呢?是晉子考還是姬無雙?又或者這會讓兩個人一起痛苦。
“你要帶我去哪?”晉子考問道。
“他要帶你去見一個人。”裂封替花殺回答道。
“去見何人?”
“你去了就知道。”裂封又道。
晉子考十分不滿裂封代替花殺回答他的話,遂轉向花殺道:“你要帶我去見一個人?”
“……是,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那我們就快走吧。”晉子考高興地拉著花殺出去。
千歲寒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山洞裡。千歲寒四顧,這個山洞挺大的,而且一點也不陰暗潮溼。甚至山洞頂上還有透光的一個小洞,令這個山洞明亮了許多也溫暖了許多。
這並不像是隨便的一個山洞,簡直就像是一間臥房,睡榻桌椅一應俱全。不但如此,四周的石壁上還掛上了一些字畫什麼的,甚至千歲寒此刻躺著的睡榻也可以看出是精雕細刻之物。可見山洞是經人精心佈置過的。
“咳咳。”千歲寒捂著嘴咳了幾聲,的確像是那人的風格。
此時從洞口走進來的人證實了千歲寒的想法。
千歲寒想了想,沒有作聲。就這麼躺在榻上看著人走進來。
罹六塵也沒有開口,甚至看都沒看一眼千歲寒。他走到榻邊,一把掀開千歲寒蓋著的被子,再一把扯開千歲寒鬆鬆的單衫。
霎時,千歲寒雪白的胸膛就全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