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雙胞胎案子已經一個月了,這個月內很平靜,除了處理公文,沒有發生一個案子。
安顏亦如往常一樣,準時上班,只是已經臨近中午了,錦叔還沒有來,也沒有請假,安顏有些不安的皺眉。
錦叔是一個嚴謹的人,不可能會出現無故曠工的。也許有什麼事耽擱了?
“滴滴滴。”辦公電話打破了安顏的思緒。
“您好,警局。”
“有,有人跳樓了,二十三街,十二號。”陌生的男音帶着因爲恐懼而顫抖的聲音對着電話道。說完便掛了。
“馬上到!”安顏放下電話,也顧不得思考錦叔爲什麼沒來,叫上修濘和其他同事,便去往案發地點。
二十三街,十二號。
一大羣路人,圍在一棟大廈下面,對着大廈前的地上指指點點,燥雜吵鬧的聲音傳進安顏的耳裡。
“你看,這人死的真恐怖。”
“是啊是啊,有什麼想不開要自殺啊。”
“現在的人啊,真是,唉。”
安顏有些不喜的皺眉,果然是人多嘴雜。
“讓讓,讓讓!警察辦公!”修濘很有眼色的看見安顏不耐的神情,站在人羣外,扯開嗓門道。
聽見警察來了,圍觀羣衆迅速分散開來,讓安顏他們進去案發現場。
“錦叔!”修濘不可置信的大叫。
死者躺在血泊中,一張臉因爲高空墜落的原因有些變型,一身褐色休閒裝,被染成了黑色。
雖然臉有些變型,可是安顏和修濘卻一眼就認出了死者就是田錦,那個傻大哥一樣的人。
“只,只是相似吧!”修濘叫過之後,否認的問着安顏。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對於修濘的疑問,安顏選擇了最直接的方法,拿出手機撥打田錦的電話,跟田錦親自確認。
只是,怎麼也確認不了了。
“咦,你們站着幹嘛?這麼好,不去破壞現場?”就在安顏,修濘質疑的時候,夜筱也趕了過來。
看見站在一旁呆住的二人,打趣道。
卻在看見屍體的一瞬間,臉色瞬時白了下來,以她對田錦的瞭解又怎麼可能認不出如今躺在血泊中,顯得猙獰的就是田錦,只是,叫她怎麼相信如今躺在血泊中面目扭曲的人,是那個傻的跟蠢瓜一樣,卻愛她深切的田錦?
叫她怎麼去想,以後沒有他的生活?
“開玩笑的吧?是不是修濘你出的餿主意?又騙你錦叔,認爲這樣我就能接受他了是吧。”艱難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還醜的笑臉,聲音突然間就澀的很,有些不能言語。
“好了好了,快叫你錦叔起來吧,也不嫌丟人真是的,那樣子髒死了,快點起來了,不然以後都不理他了。”不等修濘回答,自說自話。
似乎只有這樣,心纔會鬆一點,不會那麼疼,那麼緊。就好像快窒息了一樣。
“夜姐,讓王哥來吧。你。”安顏深吸一口氣,似乎是面對了這個事實。
看着精神有些不對的夜筱,停頓了一下道“回去休息吧。”
“是啊是啊,夜姐你回去休息吧,我和頭在這就行了。”修濘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通紅的雙眼看着夜筱道。
“首先。我是法醫。”夜筱沉默了半響,才頓頓的說出一句不輕不重的話來,叫安顏和修濘瞬間明悟。
是了,夜筱先是法醫,纔是一個普通人,而且,她和錦叔曖昧不明,沒有明確的確認關係,算不上家屬,這種情況是不用迴避的。
語罷,夜筱走到了田錦身側,放下手中的工具箱,開始工作,如果忽略輕微顫抖的手,和略紅的眼眶,倒是和平常一樣。
安顏,修濘二人對視一眼,相顧無言。
比起夜筱,說實話,安顏並沒有多少傷心。
也許挺沒良心,可自從那個人離開後,她的情緒也跟着離開了。大悲大傷後,便是一片虛無。
那個人?安顏眸中閃過一絲迷惑,明明感覺很熟悉的一個人,可任她如何去想,都想不到那個人究竟是誰。
拋開心中亂七八糟的念頭,對着修濘道:“你去調查一下,最後看見死者的人是誰。我去死者家裡看看。”
修濘認真的點頭,表示明白了。
死者住在十一街,四號路。
這麼遠的距離,究竟是爲什麼會去。
十一街,四號路。
“砰。”房內四周,確定無危險後,才進入。
房間是標準的一室一廳普通房。房子面積不大,100平方,客廳就佔去了一半,液晶電視掛在牆上,一套真皮褐色沙發,前面是透明玻璃茶几,茶几上放着果盤,一眼望去,乾淨整潔。廚房也很乾淨,乾淨的一眼就能看出主人從來沒下過廚。
臥室中央是一張席夢思雙人牀,右邊是一張岑木滑動衣櫃,櫃身雕刻的是一條暗金色的龍紋,整個臥室簡潔明瞭。
說實話,這還是安顏第一次來田錦家,雖然知道地址,卻從不曾來過,明明認識了那麼多年。
那麼多年?
死者的房子乾淨整潔,沒有任何疑點,所以不是案發現場。
07部
“死者,田錦,40歲。死前是一名警察,死因疑似自殺,但是,夜姐檢查到死者頸部有細微的針孔口,根據檢驗結果來看,死者死前曾被注射過大劑量嗎啡。”修濘站在白板前,向安顏彙報。
“嗯,黃鼠狼是不是出獄了?!”安顏突然想到一個人,一個非常可能害死死者的人。
黃鼠狼,人如其名,猥瑣貪婪噁心白眼狼,三年前因爲一起連環強姦女屍案被死者抓捕,抓捕時曾威脅死者,絕不會放過死者,在被押送去監獄的時候,逃走了,至今未能尋到人。
至於其他死者抓捕的犯人,如今都在監獄裡,不然也已經被處死,除了當初這個黃鼠狼,安顏想不到還有誰會殺害死者。
“怎麼把他給忘了!我現在就叫人封鎖各個出口,全城搜人,若真是他,必定逃不了。”修濘經過安顏提醒,也想起了這個人。
說完,便打電話通知起來。
“喂,知道了,馬上過來。”這時,安顏也接到了夜筱的電話,說是有重要線索。
安顏掛斷電話,立馬前往解剖室。
解剖室
“夜姐。”安顏看見夜筱,正在用顯微鏡看着什麼,輕喚了一聲,走到她身邊。
“你來看,這是什麼?”夜筱擡起頭,讓安顏去看,表情頗爲嚴肅。
“我感覺這東西很眼熟,就像在哪裡見過一樣,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你有沒有印象?”夜筱眸中忽暗忽明,看不清楚神色。語氣卻頗爲認真。
安顏聽了夜筱的話,用顯微鏡看了裡面的東西,黑色小點?
“這是最大倍嗎?怎麼這麼小?”
“最大倍了,你認識這個嗎?”夜筱眸中劃過一絲暗光,嘴裡卻堅持的詢問着,就好像安顏不給一個確定的回答,不罷休。
“不認識。”安顏緊皺眉頭,因爲注意力在黑色小點上,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夜筱的眼神。
其實她覺得現在這一幕很熟悉,可她不知道在哪裡經歷的,就好像記憶被抹去了一樣?
想到這,安顏暗自好笑的甩掉這個想法,怎麼可能。
“交給檢驗科吧,也許他們會有發現。”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安顏對這個黑色小點做了安排。
“好吧。”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重大發現就是這個嗎?”安顏擡起頭看着夜筱,詢問道。
“不是。我在死者的掌心看見兩個英文字母,我懷疑是兇手的名字。”夜筱正了正神色,有些猶豫,有些疑惑
“而且我有懷疑的目標了。”
夜筱讓安顏來到死者旁邊,攤開他的右手掌,裡面是兩個大寫的字母‘XN’
看見這兩個字母,安顏瞳孔猛的一縮,有些不可置信。
“和我想的一樣對嗎?”看見安顏色表情,夜筱輕勾起脣角,很快隱沒下去,看着震驚的安顏,用脣語無聲的說出了一個名字“修濘。”
雖然不想承認,可是安顏看見字母的一瞬間的確是想到了,修濘。
那麼,安顏握緊了雙手,她該懷疑他嗎?
其實想到他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懷疑了,不是嗎!可是她想不通殺死錦叔,對他有什麼好處。
兩人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