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你去見藍水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冷寧從背後拔出一把短刀,蹲下身,冰冷鋒利的刀尖輕劃過安顏的臉頰,帶起一連串血珠。
臉上如針刺的痛癢,讓安顏有些不適的皺眉,就算看不見,也能感覺到臉上滲出的血。只是她現在沒有力氣掙扎。
“痛嗎?”看見安顏皺眉,冷寧猙獰的臉突然裂開了嘴角笑了起來。
“當初你用刀劃破我臉的時候,可是一點都不痛吶。”手微微使力,刀尖輕而易舉的刺穿了右臉下角的肌膚,扎進肉裡。鮮血順着縫隙流淌出來。
不痛纔怪,那刻骨的疼痛,可叫他永生難忘,如今這般倒是便宜了她。
“要殺便殺,話多。”呵,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什麼藍水,什麼劃破他臉,簡直胡說八道。
她的記憶里根本沒有這些事!他就是個瘋子,想殺人,還找一些莫名其妙的藉口,可笑。
“呵,話多。”冷寧將短刀緩慢轉動,刀尖在肉裡旋轉,捲起一層層嫩肉,鮮血也隨即流的更猛。
“好了,回答我的問題,可以考慮給你一個痛快。”刀尖觸及到了骨頭,冷寧也無趣的拔了出來,握着刀柄,看着安顏慘白的臉上染着鮮紅的血液,突然感覺心裡順暢了不少。
昔日足智多謀,戰鬥力一頂一的安部長,如今像軟腳蝦一樣躺在地上,任由他擺佈,真是不能再爽了。
“爲什麼殺死藍水?”是的,他一直不明白爲什麼安顏要殺死藍水,明明他們如此相愛的。曾幾何時,他是羨慕他們的,那樣在乎彼此。
究竟是什麼讓他們反目成仇,不,只有安顏一人反目成仇,藍水致死都念着安顏,讓他幫助安顏,照顧安顏。呵。
安顏睜開雙眸,看見冷寧眼中的認真和提起藍水這個人時的沉痛,確定了他並非說謊。
“根本不認識。”是的,不認識,這就是她的答案。
“哈哈哈哈。”這幾年來,他一直揪着安顏不放,每一次見面必定會問一句爲什麼,可是每一次她迴應的都是冷漠的眼神,和不予以回答的沉默。
他以爲她是心虛,是逃避,可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不認識。
多麼殘忍的一句話,怎麼可能不認識!
Wωω •тTk дn •CΟ
“你騙我!”雙眼充血,手中的刀帶着厲風刺向安顏的頸脖。怎麼可能不認識!騙子!
安顏認命的閉上眼眸,突然有一種即將解脫的感覺,父親,女兒愧對您的期盼。
三天後
陰暗的地下室,幽黃的暗光一閃一閃,不知是哪來的水滴聲,滴答滴答的迴響在地下室裡。
幽黃的燈光,陰暗的照射出地上縮捲成一團的肉團,顫抖的身體,表示他還活着。近看,周邊是暗紅凝固的血液,身上更是每一處好地方,皮猙肉開,一看便知是被鞭打的。因爲沒有及時處理,導致傷口開始發炎,潰爛。
“啪嗒,啪嗒。”靴子踩地的聲響,由遠到近。
走至縮卷在一起的肉團旁邊,毫不留情的狠踹了肉團一腳,聽見肉團細弱的痛哼聲。
柔媚的聲音迴盪在空間裡。
“還沒死?真是頑強。”因爲來人背對着燈光,所以看不清正面,從背面看出,只得看見來人一頭墨色的大波浪捲髮和黑色的皮衣褲以及手中捲起的皮鞭。
居然是那日和安顏對打的女子!
用腳踩在肉團肩上,將他翻身,面對自己。
入目的竟然是一張被劃破潰爛的臉。
“蠢貨。”看見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女子脣角勾起一抹冷笑,柔媚的聲音帶着毫不掩飾的諷刺。
“你...究竟...究竟是...是誰。”乾澀難聽的聲音,從乾裂的嘴脣中艱難吐出,三天除了每日有人給他灌入少量的水以外,在無人管過他。
“我是誰?呵。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嘛。”柔媚的音色明明是讓人酥骨的存在,卻在此刻顯得冰冷無情。
放下踩在他肩上的腳,女子順着他旁邊走到燈光照的到的地方,將臉上的面具揭開,露出右半邊臉,入目的半臉,卻讓那張唯一沒被毀掉的眼睛,極速收縮。
“安....安顏。”
“蠢貨。”血色的脣瓣勾起,再次嘲諷地上的肉團。
“你...你...”巨大的震驚,讓他不知道說什麼,太多的問題卡在喉嚨,怎麼也出不了口。
“想問藍水是不是我殺的?”
“想問爲什麼我和安顏一模一樣?”
“還是想問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呵呵。” 看着冷寧欲求答案的眸子,魅惑的笑聲從嘴角溢出。
“告訴你。”重新帶好面具,女子蹲下身。
無視那一張猙獰潰爛的臉,修長白皙的手在黑色的手套裡,撫上那雙唯一完好的眼睛,慢慢下滑。
嘴角輕勾,話音柔媚深情。雙眸泛起點點柔光,如同在看情人般柔情似水。
然而這樣的柔情卻不能帶給冷寧安心與沉迷,反而讓他毛骨悚然。
果然,上一秒的柔情似水,下一秒卻冰冷殘忍。
“去死。”隨着最後一個音墜落,女子的手也捏着冷寧的下顎,扭斷了頸脖。
快的冷寧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睜大的瞳孔,透露着他生前的恐懼和仇恨。
“嗤。髒了我的手套。”看見冷寧完全沒有了心跳,女子站了起來,嫌棄的看了看手套,脫下,丟在了那張死不瞑目的臉上。
後面的屏幕不知何時亮了,藍色的幽光靜靜的表達着它的存在。
屏幕中,只得看見一頭血紅的大波浪卷披散在紅色的背椅上。
“沒用的玩具,就該被摧毀。嫣紅你說對不對。”妖柔冷媚的音色,從屏幕中傳出。比女子更加柔媚的聲音,卻也更讓人毛骨悚然。
“是。”轉身,垂頭。畢恭畢敬的筆直了背。原本柔媚的聲音,突然變得清冷起來。
“那你沒用的妹妹,你卻沒有摧毀。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別以爲她不在斯城,就妄想瞞過她某些事情。
明明有機會一擊斃命安顏,卻手下留情,只要了她半條命。呵。
“她現在摧毀掉,以後就不好玩了。母親也不願意以後的生活無趣吧。”眸子在暗地裡翻涌着暴風,語氣卻恭敬平和。甚至機械。
“至於我,隨母親高興。”如同失去了靈魂的軀體,木納麻木。明明其他人面前妖嬈魅惑,偏生在此人面前顯得如同傀儡。
“哼,老規矩。”女人無趣的冷哼,果然還是當年那個不懂掩飾易炸的嫣紅好玩,如今這般,還不如毀掉好了。
“是。”嫣紅,擡起頭,取下面具,藍色的幽光打在臉上,印出了全貌。
右半邊臉和安顏如出一轍,只是左半邊臉卻恐怖的緊。
臉上密密麻麻米粒大小的字,刻在臉上,原本極好的臉,也被毀的可怕。
嫣紅取下發間一根銀針,面對着屏幕,擡起拿着銀針的手指,熟練的在左臉上刻字,隨着她的一筆一劃,鮮血也隨即淌出。
彷彿沒有痛覺一般,麻木的用銀針在臉上雕刻。
因爲要讓它永久留着臉上,所以每一筆都必需刻的極深,而且雕刻之後,必需用鹽辣水靜泡一小時,再用鹽辣膏塗抹稀釋。結痂之後也必須用銀針再次雕刻,反覆如此一個月。
每一次失敗,其他已經雕刻結痂的字,也必需再次雕刻一遍以示懲戒。
近看,每一個雕刻的字都是相同的,那便是失敗的敗。密密麻麻,數不清到底有多少。
直到嫣紅雕刻完後,屏幕也隨即暗了下去,背對着燈光,看不見情緒的臉,隱沒在黑暗中。
“玩具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