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石?”不知道爲什麼面前的人表情越發嚴肅,雲若染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見人沒有任何的反應,雲若染只好再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顧石,快醒醒,該吃飯啦!”
”噗,”顧石終於從自己的回憶裡回過神來,聽見她的話,頓時哭笑不得,“都這麼晚了。”
“唔……”雲若染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肚子,又想起顧石那天在茅草屋燉的雞湯,忍不住舔了舔嘴脣,神色嚮往道,“你下次進宮記得帶點你燉的雞湯哈。”
上次那碗湯她才喝了一口,就被顧石莫名其妙地倒掉了,浪費糧食真是可恥。
“哦……”顧石的腦門上滑下幾條黑線,都現在這個情況了,雲若染還想着吃。
“哦,對了,”雲若染的思維終於跳出了濃郁的雞湯,疑惑地偏了偏腦袋,問道,“你這麼晚了,爲什麼還在宮裡啊?你怎麼進宮了?”
見雲若染終於抓住了重點,顧石終於感覺內心的草泥馬數消失了很多,他擺着臉,酷酷地道:“我今天是來刺殺君玉衡的。”
“哈?!”一聽顧石這話,雲若染立馬往後跳連着跳了幾步,逃得遠遠的,捂着自己的心口道,“我可沒有另外一個地方還能讓你刺個窟窿。”
提到上次雲若染受傷的事情,顧石的臉上當即浮現出愧疚的神色,他低低地道:“我不知道你會突然出現在君玉衡的面前。”
他當時一心只想要將君玉衡給殺死,根本沒料到會有人中途出來爲他擋一劍,即便他的武功再好,也不可能說住手就住手。
“哎……?”雲若染見到顧石這個樣子,愣了愣,片刻後嘴角浮起漫不經心的笑容,走回了原地,擺了擺手道,“沒事啦,不是真的怪你,再說了,如果當時沒有你幫我治療劍傷,我可能早就死了。”
當她從茅草屋裡醒來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只是有一點點的使不上力,其他還是沒
有什麼大礙,至少精神非常飽滿,想她先前在宮裡中毒,幾天的時間都覺得萎靡不振,調整了好久才緩過來。
“下次進來,”顧石想了想,鎮重其事地道,“我一定給你帶雞湯!”
“……”雲若染的嘴角抽了抽,怎麼這話聽起來這麼奇怪,什麼叫下次再進來?難道還要刺殺君玉衡嗎?雲若染皺起眉頭,“你爲什麼總要刺殺君玉衡?”
想顧石曾經可是君玉衡的身前侍衛長,而且君玉衡似乎也非常器重他,怎麼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
顧石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雲若染,猶豫不決的意味格外明顯。
雲若染打量了他片刻,走上前,以手握拳,非常江湖氣息地拍在了顧石的肩膀說,一臉正經地道:“你放心哥們兒,你說什麼,我絕對不會到處亂說,我只是好奇你們怎麼會這樣,而且說不定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我絕對不會因爲是君玉衡的嬪妃,就偏袒他。”
顧石仔細地觀察了雲若染的神色,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在騙自己,只得思索了半晌,開口道:“我全家都被君玉衡那個昏君給殺了。”
他那天回家之後從官兵的圍追堵截中好不容易逃脫了,暫且藏在了好兄弟的家中,通過好兄弟的打探才發現,原來有人上奏自己家在地方上無惡不作,於是君玉衡就下令誅九族,不僅血洗了顧府,還將他的親人全部抓到了監獄裡,第二天午時斬首示衆,當天他就窩在人羣裡,親眼看見一個個的親人在面前死去。
他從那時就發誓,他一定要殺了君玉衡,爲自己的家人報仇!
“什麼?!”雲若染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你是說,君玉衡殺了你全家?”
這件事情就像是深埋在顧石心底的炸彈,一想到這件事,顧石那一成不變的臉就稍顯猙獰了起來,激動地道:“沒錯,就是那個狗皇帝!我忠心耿耿地爲他賣命,而他呢?居然因爲一本奏摺就這樣對
我!”
雲若染覺得面前的顧石似乎變得有點陌生,她還從未見過顧石的情緒表露得這麼徹底過,頓時有些呆,又皺着眉頭想了想,問道:“會不會是這中間有什麼誤會,君玉衡不是那種人。”
在她的眼裡,君玉衡一向是個爲民爲國的好君主,怎麼會在沒有絲毫證據的情況下就用如此殘暴的方式來對待顧石呢?再怎麼說,顧石都是他曾經的左膀右臂。
“沒有誤會,”顧石也發現了自己似乎太過激動了些,深呼吸幾口,稍稍平復了心情,眸中泛起寒意,“只要我還活着,我一定要想盡辦法殺死他!”
想到這兒,顧石掃了雲若染一眼,神情有些不自然,他刺殺君玉衡的那天,本來還打算將雲若染搶出宮去,然後將雲若染給殺了,讓君玉衡也體驗一下,失去至親至愛的痛苦,不過和雲若染相處了短短的幾天,他就壓根下不了那個手,還……
“顧石……”雲若染想說些什麼來安慰他,可是似乎並沒有什麼合適的詞語,畢竟自己又不是當事人,如何能體會那種切膚之痛呢,說不定如果是自己的話,早就崩潰了吧,“我……
“沒事。”顧石看她那樣,心裡反而有點不好受,他不自覺地伸手將雲若染攬進懷裡,嘴脣張了張,卻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他從來沒想過,他不僅沒能實現自己當初的計劃,還反而把自己的心給賠了進去……
雲若染還以爲顧石是在難過,她伸手拍拍顧石的後背,沉聲道:“一切都過去了。”
“若染,”顧石松開了雲若染,咬咬牙,說出了最想說的話,“要不我接你出宮吧。”
雲若染這種性格,根本不適合留在宮裡,她今天這麼晚還在御花園裡被人刺殺,如果不是自己碰巧經過,想必她今天就命喪於此了,與其這樣,不如將雲若染接出宮去,他雖然現在還在被官兵追殺,但是以他的身手,絕對能夠保證雲若染的安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