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衡皺了皺眉，沉聲道：“今日既是爲調查荷落蘭之死爲重，便先把這事調查清楚了再言其他吧。”
衆人一聽，頓時驚愕不止，皇上這是擺明了偏袒雲若染呀！
貴妃頓時不依不饒，剛想張口說話，便被君玉衡給截住了話頭：“怎麼，貴妃是覺得朕會徇私枉法？還是說，你覺得朕昏庸無能，沒有能力查出真正的幕後兇手？”
君玉衡眯起眼睛，緊緊盯着貴妃，眸中閃着威脅的信號。
貴妃心裡大駭，皇上居然查出來了？他是什麼時候查到的？
一旁的雲若染吸吸鼻子，扯了扯君玉衡的衣袖，聲音嗡嗡地道：“是我害死了荷妹妹嗎？”
君玉衡看到雲若染這般模樣，心疼得很，對貴妃的厭惡又多了幾分，他伸手幫雲若染擦了眼淚：“朕會還荷落蘭一個公道，也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看來此事果然是另有蹊蹺呀！
旁邊的嬪妃們都默默開啓了吃瓜羣衆的模式。
“貴妃，你到底如何認爲的？”君玉衡再次將目光鎖定到貴妃身上。
貴妃不由面色煞白，又強裝鎮定地道：“臣妾身爲皇上的貴妃，怎會對皇上有如此大不敬的想法，若皇上對荷妹妹的死有了線索，那便請皇上爲荷妹妹主持一個公道吧。”
“好。”君玉衡大步上前，坐在了主位上，貴妃起身坐在了次位上。
雲若染趁這時，偷偷俯下身問道：“秋兒，你沒事吧？”
秋兒朝她感激地搖搖頭。
“你就是荷落蘭的貼身丫鬟？”主位上的君玉衡目光深沉，身上彷彿盤旋着一股低氣壓。
丫鬟嚇得渾身發抖，唯唯諾諾地回道：“是……”
雲若染有些心軟，正要出聲，旁邊的秋兒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你再說說荷落蘭是如何死的。”
“今日下午……荷……荷小主從染……妃娘娘……”丫鬟結結巴巴，半天沒說清楚一句話。
貴妃掃她一
眼，頗有些強迫意味地道：“你先前在大殿裡說的可是荷小主喝了染妃娘娘給的茶之後就中毒身亡了？”
“是是是！”丫鬟忙不迭點頭。
君玉衡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雲若染殺了荷落蘭？”
“這……這……”丫鬟被君玉衡的眼神給嚇到，吞吞吐吐起來。
“你怎麼想的你就怎麼說！”貴妃面色有些焦急，“本宮和皇上自會爲你撐腰。”
君玉衡瞥了貴妃一眼，又冷冰冰地盯着丫鬟，沉聲：“朕再問你一次，是雲若染殺了荷落蘭嗎？”
丫鬟渾身抖得好似一片落葉，豆大的眼珠直往下落，嘴巴張張合合卻沒發出一絲聲響。
“你別害怕，沒事的，我知道荷妹妹死了你心裡也很難過，所以爲了能調查清楚荷妹妹的死因，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吧，”雲若染實在看不下去了，衝到丫鬟身邊，拍拍她的肩，聲音又緩又柔，她頓了頓，“即使荷妹妹是真喝了我給的茶才死的，也沒關係，你說吧。”
雲若染本想安慰丫鬟，哪知丫鬟聽了她這些話，看起來反而更難過了，眼裡的淚水掉得更加厲害，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啊！對不起對不起！”雲若染慌忙蹲下身，有些手足無措，“我不是想讓你更傷心的。”
“看來這丫鬟的話不可信，方纔竟敢污衊染妹妹殺害荷妹妹，皇上，還是叫人把她拖下去亂棍打死吧。”次座上的貴妃赫然出聲，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丫鬟聞聲，立刻瞪大雙眼擡頭看向貴妃，滿臉不可置信。
身側的雲若染立刻跳起來：“不行！”
“貴妃從何而知丫鬟的話不可信？”君玉衡的嘴角浮現出一抹嘲諷。
“皇上問話她支支吾吾答不出個所以然來，想來定是心裡有鬼，這荷妹妹指不定就是她殺死然後嫁禍給染妹妹的呢。”
貴妃此話一出，滿廳譁然，窸窸窣窣的議論聲乍起。
“什麼？！”雲若染震驚得連連後退。
君玉衡
挑了挑眉，看向丫鬟：“哦？是嗎？”
只見丫鬟此刻已是血色全無，眼神空洞，過了片刻，她“咚”地給雲若染磕了個頭：“對不起，染妃娘娘，您是個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隨後又對着貴妃，神情淒涼：“貴妃娘娘，您要奴婢辦的事奴婢已經辦了，奴婢不求留命，只求您高擡貴手，放過奴婢的孃親。”
話音一落，她便在衆人都猝不及防間猛地撞向一旁的柱子，霎時倒地不起。
雲若染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臉色慘白，一下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秋兒立馬就想過來，卻看見主位上的君玉衡已三步並兩步地走到了雲若染面前，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染染，莫怕。”
“來人，還不快將這兩具屍體擡下去，”貴妃大吼，看向雲若染的眼中裡，狠厲之色一閃而過，“染妹妹今日受驚了，皇上還是快些帶染妹妹回宮休息吧。”
“此事便就此作罷，”君玉衡見雲若染愣愣的模樣，顧不上多想什麼就將她把橫抱着走出正廳，留下一句警告的話，“朕不希望還有第二次！”
待到君玉衡徹底走遠，貴妃“啪啪啪啪”地連摔幾個杯子，冷眼一橫：“各位妹妹，好戲還沒看夠麼？打算待到什麼時候？”
衆人一驚，連忙行禮退出承乾宮。
“雲若染那個賤人！”一直沒有發過言的雲若霜此時終於出聲了，惡狠狠地低咒道。
貴妃怒瞪着她：“都怪你！想出這麼一個辦法！現在倒好，本宮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更加不如雲若染了！咳咳咳！”
貴妃的心腹丫鬟趕緊走過來，給貴妃順了順氣：“娘娘，注意身體啊。”
貴妃看着心腹丫鬟臉上的手掌印，神情越發狠厲：“我要讓雲若染生不如死！”
雲若霜沉默了一會兒，兀地神情一變，附在貴妃的耳邊，悄聲道：“貴妃娘娘，我們可以……”
雲若染直到被君玉衡抱回了清軒宮才清醒起來，她喃喃道：“荷妹妹和那個丫鬟都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