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份的清晨好不講理,亮的又早,太陽出的又大......
“啊哈,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虞季在小溪旁一邊做着四肢拉伸,一邊欣賞這難得的小溪流水風光。
“死小子還不起來,太陽都要到腦殼頂了,這裡靈氣不錯,快來修煉!”
在溪邊茂密的大樹旁,昨晚的火堆已經熄滅,一件鋪開的茶色外袍下,有一個“不明物體”鼓包正在不斷蠕動......
“嗯......好的師尊。”
蕭佑探出一隻手,扒拉下頭上的衣服,然後從外袍內鑽出。在清澈見底的溪流旁磨磨蹭蹭地洗漱完後,又坐在之前睡覺的地方不動了。
“咋的啦這是?動起來呀!”
虞季拉伸後轉頭,看見蕭佑喪喪的垂頭,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您不知道我會餓的嘛?”
蕭佑一臉委屈地控訴。
“哦,是嗎?我們修真之人都是吸風飲露的!”虞季一臉得瑟地說道。
“哼......我不管。”蕭佑雙手抱臂哼聲。
“你徒弟要吃肉,我們去打野味好不好!”
“哎呀這不行的,別鬧,我拒絕野味,吃昨天的吧。”虞季從儲物袋內拿出小零食,一臉沉痛地走向蕭佑。
“隨便吃點吧,你再試試引氣入體,畢竟這裡方便,等成功了後我帶你下館子。”
“這裡有什麼方便的?”蕭佑邊吃邊問。
“這......我也不太確定。好多話本上都有寫,比如之前那本‘玉女心經’,反正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噢。”
蕭佑吃完,就在樹下開始打坐。
虞季則在附近的地方四處走走瞧瞧,時不時地給小狐狸神識傳音道:“嘖嘖嘖,果然是修真界,你看這樹這草,這地皮......長得都比我們那裡的好。”
“你看這朵花,都比我臉盤子還大。”
“你個蠢女人,快走,那花吃人!”小狐狸傳音嫌棄道。
一天的時間就這麼匆匆過了......
“啵。”的一聲。
蕭佑感覺到什麼瓶頸被打破了!
然後,空氣中有些紫色的微粒被身體瘋狂吸入,四周的空氣也隨之開始了輕微地波動,在蕭佑的頭頂聚集,形成了一個氣流漩渦,同時也伴隨着一陣惡臭傳來......
“啊!師尊,你個騙子!”
蕭佑被惡臭薰到後睜開眼,就看到自己一身的污垢。
“撲通!”
這是蕭佑入水的聲音。
“哈哈哈......”樹後打坐的虞季,聽到蕭佑入水的聲音後一陣壞笑。
“小溪好風景呀~美不過......”
“你這唱的是什麼玩意?別禍禍我!”識海內小狐狸堵着耳朵道。
虞季眉梢微挑道:“知道難受啦?我不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把那五十‘真善美’值給我了?”
“噢......是嘛,馬上給你劃。”
“你能......看到了嗎?那邊左上角的數字?”小狐狸訕訕地問道。
“你,猜,呀~”
虞季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小狐狸:作者君,這小娘子能看到嗎?
作者君:你,猜,呀~
“對了統子,這個‘真善美’是我理解的那個字面意思嗎?你不覺得小破村那件事我沒幹好嗎?”虞季識海內的小人看着小狐狸問道。
小狐狸摳了摳頭,起身說道:“嘿,別說你他*還真是個天才。”
“天道那老頭年紀大了,就喜歡看那些‘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越是具有戲劇性衝突的他越喜歡!”
“哦豁,是嘛。”
“那我能冒昧問下,天道咋知道我實習得怎麼樣?畢竟不只我一個。”
識海內的小人附在小狐狸耳畔,悄聲問着。
小狐狸拍了拍胸脯,得意道:“這個我知道,每個天道都會附贈一抹神識跟隨的,樣子不定。”
“你做得不好,自有天收!”
虞季打岔道:“哈哈好吧,那這裡距佑兒家的皇城還有多遠?”
“沒多遠了,你加速御劍幾個時辰還是可以趕上夜宵的。快滾吧,我要睡覺了!”
小狐狸說完,就把虞季的神識小人踢出識海。
......
“佑兒,洗完了嗎?樹下有爲師給你留的衣服,記得換上噢。”虞季揶揄的聲音從樹後傳來。
十幾息後,蕭佑紅着臉走到虞季面前:“師尊,我剛剛......”
看着面前的蕭佑,虞季表情誇張道:“呀,引氣入體後我的佑兒好像長高了一點點噢,又變好看了呢。”
“餓了吧,來啃個果子,爲師這就帶你御劍下館子去。”說完也沒給蕭佑反應的機會,就將他拉到了身前,加速御劍飛往夜宵的方向。
“啊,師尊你慢點!”
站在劍頭的蕭佑,被突然的加速嚇得急忙閉眼。
“不行,要快點。不然趕不上皇城的夜宵時間了!”虞季的聲音飄散在空中。
幾個時辰後,虞季師徒趕在關城門的檔口,來到了蕭佑家的皇城。
街道兩旁的店鋪基本上都關門了,師徒倆在街道上一路走過,也都沒看到什麼還在開的館子,除了......
“大爺快來玩呀~”
一衣着清涼的女子嬌聲對一富態男子說道。
“哈哈,小翠,想你大爺我沒~”
富態男子上前揉着女子細腰,色迷迷的撅嘴就要親她。
“乖徒弟快把眼睛閉上,這不是我們這個年紀該看的!”虞季說着,趕忙伸手蓋住蕭佑的眼。
“那師尊爲何不閉眼呢?”
“嘿,爲師比你大些,可以再多看點!”虞季站在路口笑眯眯地說道。
一會後放下手,虞季指着剛剛對話的那對男女走進的花樓,對蕭佑道:“徒弟你也看到了,這條街沒有館子開門,要不我們師徒倆就勉爲其難地在這吃吧。”說完就拉着蕭佑幾步就走到了門口。
“師尊別去~”
蕭佑看着那一個個衣着清涼的女子,小臉噌的一下爆紅,拉着虞季的衣袖怎麼也不肯放手。
“乖師弟,師姐我就進去吃飯。”
“就看看而已,不幹別的,快放手!”虞季回頭安撫道。
師徒倆在門口的拉扯,引起了姑娘們的興趣。
“喲,這年頭姑娘也來我們這了?”紅衣女子撫袖道。
“帶師弟來吃飯呀,快進來呀!這小弟弟長得真可愛!”綠衣女子嬌羞道。
“是呀是呀,快進來,我們這有好多好吃的!”白衣女子招手道。
蕭佑看着這一個個衣着暴露,張牙舞爪(?),還死命拉着他進去的女子們,忽地就放了手,紅着眼看向虞季抽泣,彷彿她就是個負心漢!
“嗚嗚,孃親,您不要孩兒了嗎?”
“爹爹幾月前就去世了,您不要進去找他了!”
“嗚嗚......沒事的孃親,孩兒會陪您的,我們回去吧!好不好......”蕭佑迎風掉了幾滴淚,還怯怯地伸手去拉虞季的衣袖。
“噢喲,姑娘你咋這樣嘞,快回去吧。”
“就是就是,帶孩子走吧。”
“我們都是苦命的女人,嚶嚶嚶......”
虞季在原地一臉的問號,被三色/女子好一陣同情後,又被蕭佑極力拉着往外扯。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虞季拼命回頭對三色/女子喊道,說完還回頭氣憤地敲了一下徒弟的腦門。
“師尊,你別急嘛,我們去下一條街找個客棧吧。”
蕭佑摸了摸腦門,笑着往前走,也不管後頭那張暴怒的臉。
之後路過一個又一個的店鋪,最終在街頭轉角處,看到了一個掛着燈籠還沒關門的客棧。
“師尊,你看那裡也有個‘悅來客棧’,我們進去吧。”拉着虞季進去,剛進門就被掌櫃的熱情問候了。
“喲,客人來投宿啊,要幾間房?”
掌櫃的看到師徒倆進門,笑嘻嘻地問着。
“兩間房。”虞季伸手就要付錢。
“一間房!”
蕭佑立馬拉住虞季付錢的手,對掌櫃的說道。
同時還不忘繼續演戲裝可憐:“孃親,你不要生氣了好嗎?”
一看這情況,掌櫃的就老江湖了,摸了摸鬍子自覺曉得了什麼,便勸道:“哎呀,小娘子啊,這母子哪有隔夜仇的?就聽叔一句勸,訂一間房啊,別爲難了孩子!”
“對了,你們是趕在城門關閉的時候來的吧!那肯定是沒吃飯咯。”
“先上樓等着哈,我叫你嬸子給你們下碗麪條,再臥兩個雞蛋。”掌櫃的說着還走出櫃檯,推了推師徒倆。
虞季:我還能說什麼哩?
......
房間裡,一大一小在燭光下吸着麪條......
“師尊,給~”
蕭佑挑出蛋黃遞給虞季。
“娃,你咋這麼多毛病呢?”虞季伸過碗接住。
虞季育兒心得:唉,孩子什麼的別看他可愛,但是麻煩也多。
吃完夜宵,師徒倆就和往常一樣,一個在外一個在內的躺下準備休息了。
看着右手邊,那整個人都縮在自己身旁,還拉着袖子的蕭佑問道:“佑兒,我們已經到皇城了,後面你打算去哪看你母妃?”
蕭佑閉着眼道:“皇城外北坡三十里,母妃在那裡等我。”
“你怎麼知道?”
“小時候母妃老在我耳邊說道,她說若等有一天她去世後,我要是想她了就到皇城外北坡三十里,那裡有個她的衣冠冢。”
“你怎麼知道你母妃不在了?萬一她還沒......”
“沒有萬一!”
“八皇叔帶兵攻入皇城的那天,宜芳姑姑帶我逃走時我回頭看了母妃一眼,她手裡拿着一杯毒酒......”
“哈哈,我們不聊這個傷心的問題。”
“話說你八皇叔帶兵攻入皇城,那你父皇肯定也是凶多吉少,要不明天也去祭拜一下他?”虞季試着轉移話題。
蕭佑睜開眼看着虞季:“不用了,他不是我親生父親。”
虞季:???
看着虞季一臉疑惑的樣子,蕭佑接着道:“在宮亂的前一天晚上,母妃告訴我他不是我父皇,我的父親也是一名修士。”
“母親說她在閨中時,一次外出上香途中救了被仇家追殺的父親。於是,將他安置在皇城外北坡三十里的小屋內,在一來二往的照顧下就產生了感情。在其傷好後仇家又追來了,他爲了母親的安全就獨自一人引開他們。”
“母親一直在等他,但最後被家裡人壓迫送入了皇宮,進宮後才發現自己懷了我。皇帝對母妃也很好,所以她一直對外聲稱她生下的是女子,也不怎麼讓皇帝見我。”
“你可知你父親叫啥?說不定我們以後還可以找到他。”
蕭佑低聲道:“他也姓蕭,母親說他叫蕭佐。我的佑,也是他和母親在一起時起的......”
“不過我不想去找他,順其自然不好嗎?還是說等找到了他,師尊就不要我了?”蕭佑仰頭質問道,還分外委屈地看着虞季。
“哦喲,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虞季靠近了些,還伸手在被子外拍了拍他的背,安慰着說道:“你這麼乖,誰不喜歡哩。放心啦,你爹不要你我要你。”
“嗯。”
蕭佑在心裡無聲的迴應道,嘴角帶着笑,在虞季的輕拍下緩緩閉上了眼......
虞季也合着眼,神識進入識海內問道:“統子呀,爲什麼別人的人生那麼的跌宕起伏,而我的就這麼平平無奇哩?”
“你說我是不是也可能是什麼大人物的閨女、小青梅或妹妹什麼的?”
“呵,別想了你個土狗!”小狐狸閉眼回道。
這女人一天天的就知道做夢,她是什麼自己心裡沒點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