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總算是清淨了一些,樑初瞥了還剩下的人一眼,便也無心應付:“你們且回去歇息着吧!”
“皇上!”
慧嬪趕忙開口,倒是蘇念如柔柔的行了一個禮,在一旁看熱鬧。
樑初掃了慧嬪一眼:“你若是想進來,便進來看看。但若是淑妃有一點不好,朕便全數算到你頭上。”
慧嬪原是心喜的,聽到後半句不由得面色一滯,心裡越發的陰暗起來。
樑初冷哼一聲,叫了京畿衛好好的看着,便甩袖進去了。
京畿衛自然是要比大內侍衛更加的強悍一些,這會兒將承乾宮團團圍住,任是誰也進去不得。
慧嬪看了門口一眼,只在心裡暗暗的發恨。
早知便該叫大內侍衛乾脆將人打死,也好過這般形狀叫她們受氣!
“慧嬪妹妹可不要再氣惱了,皇上一向是寵愛淑妃。慧嬪妹妹不若回去稟報太后,再想想法子罷了。”
蘇念如用帕子掩着嘴巴,咯咯的笑着,那眼睛裡面滿是幸災樂禍。
慧嬪回頭看向蘇念如:“皇后娘娘倒是真有胸襟,只不過此般皇上的態度,可不是一般。往後若是淑妃真好起來了,恐怕這後宮內便都沒有你我的地位了。”
“你且好好孝敬着太后,何須擔心這些?本宮是這後宮之主,自是不在意這些的。”蘇念如笑了笑,眸光流轉。
她左右還是個實權在握的皇后,淑妃再怎麼受寵也是要給她請安的。而慧嬪,除了能巴結巴結太后,還能有什麼?
這是赤果果的嘲笑,叫慧嬪好一陣氣惱。
今日原是想拿了太后的令牌,總能成事了。卻哪裡想到皇上的態度忽然又這般硬朗了起來,這會兒卻又被皇后嘲笑,她哪裡能咽的下這口氣。
“皇后娘娘這般胸襟,臣妾確實比不了。只希望到時候淑妃專寵的時候,皇后娘娘也能這般大度。”
慧嬪笑了笑,眼底卻是閃着寒意。
蘇念如的笑意僵硬了一下,便又恢復如常:“做皇后的自然要有這般胸襟,若是如同慧嬪妹妹這般容不下人,還喜愛搬弄是非的,是坐不穩這個位置的。”
哼,想做皇后?也要看看自己夠不夠格!別以爲她不知道慧嬪的野心。
說完,蘇念如便只睨了慧嬪一眼,便帶着宮女回去了。
只這一遭,還是覺着心裡舒爽了一些,半路上看了看,便甩了帕子轉了方向:“隨本宮去看看韓貴人。”
明月宮中正是一片燈火,然則卻依舊顯得冷清了。
韓貴人本只是在嘔吐,原是以爲害喜,然則卻越發的厲害,還伴隨着眼中的頭暈目眩,直叫她幾度都要暈過去。
孫太醫把脈了一會兒,便攢起了眉頭,爲難的看向韓貴人。
“如何?本宮腹中的胎兒可還安好?這般鬧騰,也不知是隨了誰。”韓貴人此時面色蒼白,卻還是露出了一些笑意,伸手捧着小腹。
孫太醫看了一眼,爲難道:“臣還是沒有察覺到胎兒的脈象,想必娘娘只是胃中不適罷了。臣開幾幅健胃止吐的藥給娘娘,娘娘且先服着吧!”
“怎麼回事!中午不是才說了有喜嗎?這事兒都叫皇上知曉了,你竟又反口說本宮沒有!”
韓貴人是個溫柔的人兒,鮮少這般發怒,倒是叫人看的害怕。
孫太醫着實是爲難的,這沒有就是沒有,他還能說假話不成?再者這後宮妃嬪懷孕的事兒,可不是開完玩笑的。
這位若是皇后倒還好,左右出了事或許還能保他一保,然這一個貴人,能怎麼保他?
韓貴人心下有些惴惴,然事情都到了這般地步,她又怎麼能自己改口?思索再三,便衝宮女使了一個眼色。
“孫太醫想是剛剛爲淑妃診治,勞心勞神的。這會兒還請先喝杯茶,好生緩一緩,再給本宮把把脈,告訴本宮這腹中的胎兒到底是如何了。”
說話間,宮女已然拿了一個銀錢袋子來,韓貴人接過來了,便給孫太醫遞了過去。
“娘娘,臣醫術笨拙,還是請娘娘請其他太醫來看一看吧。”孫太醫將袋子推了回去,起身拱手準備告辭。
玩命兒的事兒,不是一點錢能打發的。
韓貴人心中氣極,拍了桌子站起來:“站住!你以爲你話都說了,皇上都知道了,這會兒還能反口嗎!”
“娘娘的診脈記錄,在太醫院都有記載,皇上一看便知。”
孫太醫也不回頭,只是聲音帶上了些許冷意。但到底這些東西都是有證據的,他也不懼怕這些威脅。
韓貴人喘着粗氣,只在那裡兀自氣惱。
便在這時,外頭有聲音報皇后駕到,韓貴人忽然便有了主意,淺笑着轉頭看向孫太醫:“若是孫太醫不好好診脈,本宮自然是會與皇后娘娘細說,到時候只怕皇后娘娘要治你一個欺君之罪了。”
一看這情形,孫太醫便知曉皇后與眼前這位韓貴人只怕是一方的了。
想到此,孫太醫不由出了些冷汗道:“那微臣便再爲娘娘把把脈。”
韓貴人這才露出得意的笑容,坐下來將手伸出來,孫太醫只好滿額頭的冷汗,坐下來裝模作樣的把脈。
蘇念如正巧進來,見狀便笑道:“如何了?”
“回皇后娘娘,貴人脈象平穩,並無大礙。”孫太醫站起來,只模棱兩可的回了,到底還是不敢明目張膽的說謊。
脈象確實是沒什麼大問題的,只不過是什麼脈,便是由得這羣人自己想象了。
蘇念如自然也沒有多問,只是揮手叫孫太醫出去了,轉頭看向韓貴人:“怎麼,本宮聽說你害喜得厲害,便過來瞧瞧。”
“剛剛太醫瞧過了,也開了藥,此時也無大礙了。”韓貴人有些害羞的低頭笑了笑,摸樣溫婉。
蘇念如瞧着,心裡只覺着不喜,便也不坐下:“既然無事了,那本宮倒也不多問。只既然有了身子,那便要本分一些,省得沒的連累了腹中的孩子。”
便是有子嗣又如何?到底只不過是個低賤的貴人而已,她便是將一個貴人折了,再將孩子抱過來也沒人敢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