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盞茶功夫樑初便趕到了冰室,只是外頭把守着的人,竟是太后身邊的暗衛!
這倒是叫樑初吃驚不少,本來以爲只是太后爲了維護懷有身孕的皇后,卻哪裡知曉還有這般內情!
“讓開!”樑初面若寒霜,一雙眸子裡面是駭人的寒光,冷冷的盯着守門的兩個。
門上掛着一把鎖,這擺明了是要將人困在裡面,恐怕不成屍體不會擡出來的。
只是好好的,怎麼太后竟是又針對起穆菱來了?
疑惑歸疑惑,樑初此時心中的怒氣卻是一絲不減的。
然則這守門的是普通的侍衛還好,這些暗衛卻是不爲所動的:“皇上,我等奉太后之命守在這裡,沒有太后的命令不能開門。”
“母后有沒有說讓你們什麼時候開門?”樑初眼中的寒冰更甚。
“沒有。”暗衛如實回答,直挺挺的站在哎門口。
若是真打起來也不一定沒有勝算,只是對方是皇上,他們卻也是沒法動手的。
樑初自然沒料到會是這般情況,此時他和暗衛在外面耽擱了這麼久,裡面卻是始終一點動靜都沒有,便越發的叫他擔憂了起來。
冰室裡面的那兩個蒲團撤下來的稻草早就燒完了,穆菱將燒了的草木香灰鋪在地上一層,當是能做個禦寒的玩意兒。
所謂一層紗當一層寒,有卻總比沒有好的。
饒是這樣,當再沒有東西可燒的時候。冰室裡面便迅速的被寒冷佔領,連一絲溫暖都不曾出現。
沒有可以取暖的熱源,穆菱只能跪着蜷縮在案臺底下,將手籠在袖子裡面,趴在腿上將臉也徹底的埋進去。
這般像是刺蝟一樣蜷縮起來,倒是可以讓她不用因爲有皮膚裸露在外邊,消耗掉更多的體溫。但也因爲這樣,使得她徹底的聽不到外邊的聲音了。
且過了這幾個時辰,穆菱早已覺着有些冷得入定了,連呼吸都不想動,更別說動腦子了。
再過些時候,竟是連意識都有些模模糊糊起來。
樑初自然不會理會這幾個暗衛,三兩下撂倒了,交給自己的暗衛處置,便將這鎖劈開了,踢了門進去。
冰室裡面一片寒氣襲來,樑初心頭怒火更甚,眸光迅速的掃向裡面,卻是並未看見人,不由面色一變。
“皇上!”馮壽這時候才匆匆的趕了來,“奴才準備了火爐和棉被,怕是貴妃娘娘要趕緊取暖纔好的……”
話未說完,便顯然也見着了裡面的情景,不由有些怔愣。
不是說太后罰貴妃娘娘在這裡思過?怎麼竟是未曾看見人影。
樑初伸手拿了棉被,大步走了進去,一處一處的尋人,這才見着了蜷縮在案臺下面的的穆菱。
此時穆菱早已被凍成了一團,原是用來隔絕外邊的冰塊,此時更是近距離的給她散發着寒氣,將她整個都包裹在裡面。
身上的衣服和頭髮上,已然染上一層冰霜,宛如一尊雕像一般。
樑初心中一顫,一腳將那案臺踢了開去,顫抖着手將人抱了起來。
入手一片冰寒,彷彿是在抱着一塊冰塊一般,冰冷刺骨,疼痛直刺入到骨髓裡面去。
他的阿菱,這是受到了多大的痛苦,竟是被折磨成了這般!
“阿菱……”
樑初輕輕的呼喚着,想要將她的身子弄開一些,卻發現她整個人早已僵硬了,根本便掰不開。
“皇上,還是快些到溫暖的地方去吧,奴才在外面準備了火盆,這隻怕是要先烤一烤。”
馮壽哆嗦着上前,不停的搓着手。
他這半個男人到這裡來,才站了這麼大會兒便凍得不行,着實無法想象貴妃一人是在這裡頭怎麼待下去的。
樑初只能拿棉被先將人整個都裹了,這才抱着飛掠出去。
卻沒想剛走出冰室,竟是迎面遇上敢來的太后,自然身邊還有蘇念如作陪。
蘇念如,她竟然還敢來!
樑初眸光一寒,手上的力道便緊了些。
索性馮壽還準備了手爐和湯婆子,樑初便拿了幾個先放在穆菱身上,自己將人抱着開始用內力給她取暖。
太后寒着臉趕來,見着樑初懷裡抱着的人,不由越發的不高興了:“皇帝這是要做什麼?”
“朕倒是還要問問母后這是要做什麼。”樑初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一些,“阿菱身子虛弱,便是犯了什麼錯罰她在承乾宮思過便是了,何苦非要折騰到這冰室來?”
竟是還要叫暗衛看着,這是明擺着要置人於死地啊!
太后見冰室外邊的暗衛沒了人影,便知曉定然是被樑初處置了,心中不由越發的氣惱。
“皇帝竟是連是非黑白都不分了!”太后沉聲怒喝,接着指了指蘇念如,“你看看這,皇后還懷有身孕,貴妃便敢拿着刀對皇后下手。這般的無法無天、目無王法,改天是不是要拿着刀對上了哀家,皇帝纔會捨得處置這個女人啊!”
“母后說貴妃行兇殺人,可孩兒只見着皇后好端端的站在這裡。”樑初冷哼一聲。
察覺到懷裡人有了些動靜,心下倒也是稍微鬆了口氣。低頭去看被裹在棉被中的人,只見她似乎微微動了動,而後便又恢復了平靜。
這般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小動作,叫蘇念如看在眼底,卻是越發的嫉妒憤恨了。
她入宮這麼多年,皇上何曾對她有過這般的溫情!
今日明擺着的事情在這裡,而皇上竟然還是要爲穆菱辯護!
蘇念如心中不忿:“皇上,貴妃確實口出狂言,要將臣妾殺了。您看這傷,便是貴妃拿匕首給刺“哼。”樑初卻是依舊一聲冷哼,銳利的眸光掃向蘇念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