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打扮,可是剛從宮外回來?”穆菱見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不由心疼。
慕青忙忙的點了點頭:“今日去了躺將軍府,有了個大發現!”
將軍府?她怎麼又去找阮凡了……
穆菱偷眼看去,樑初的面色果然沉了下來,便趕忙招呼道:“可用了晚膳?若是未曾用膳,便乾脆在這裡用些。”
好歹線將慕青穩了下來,穆菱轉頭趕忙叫惘煙添副碗筷來。
慕青心裡是裝着事的,這會兒哪裡會安分的坐下來吃飯,只還未等惘煙應聲,便拉起了穆菱的手。
“皇嫂,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與你說,你且幫着拿個主意!”
“再大的事情也得等吃了飯再說,慕青,你近日是越發的不懂規矩了。”樑初臉色徹底的陰沉下來,眸光幾乎能殺人了。
慕青這會兒才意識到不對,只先乖乖的坐了下來。
那件事雖然要緊,擔心現在樑初擺明了是一副‘天大地大不如媳婦兒吃飯事大’的態度。慕青便是在這會兒說了,恐怕也只會被忽略過去。
好不容易吃過了飯,幾人這纔到前邊的小花廳休息喝茶。
“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惹得你這般的發狂?”穆菱這才主動問起。
去了將軍府,說不得是被裡面那位給刺激到了吧?
說起來那棠清,這段日子倒是老實得很,只不知慕青此番去有沒有見着。
正這般想着,便聽慕青憤憤道:“皇嫂是不知曉,阮凡那個沒羞沒躁的,竟是叫棠清給他抹藥換繃帶!”
“如今將軍府中恐怕就那一個女眷,也着實是爲難阮大將軍了。”穆菱輕嘆一口氣。
慕青眸色憤然,剛想說便住了嘴。
如今皇帝哥哥還在這裡,她若是與皇嫂說起另一個男人裸着半身的話,恐怕是不妥。再者這事兒總也不是換藥的問題,而是阮凡的傷根本就沒必要換藥!
頓了頓,慕青到底還是撿到了重點:“阮凡給棠清闢了個獨立的小院子,我今日便見着棠清在院子裡面鬼鬼祟祟的,不知是給誰放了信鴿出去,我覺着棠清的身份着實是可疑的很的!”
“你是說阮凡前些日子帶回去的那個青樓女子?”樑初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臣子給一個青樓女子贖身這種事情不是那麼光彩的,是以沒鬧起來他也不會去管。最好是阮凡變得風流一些,也好叫他這個皇妹徹底的死心。
卻是沒想到,那女子竟是有些可疑麼?
“嗯。”慕青點頭。
“你可聽到那女人和其他人說什麼了?”
“只說‘這消息定是會叫他高興’,卻不知到底是何消息。”慕青面色也凝重了起來,而且眼裡還閃着興奮的光芒。
她現在是恨不得棠清回倒黴的,這樣也好叫阮凡好好看清那女人的真面目。
樑初沉思,這句話着實是有些問題的。
首先棠清一個青樓女子,根本沒有親眷了,這個‘他’到底是誰,就已經很可疑了。再者她口中的‘消息’,也不知到底是傳遞了什麼消息出去。
“皇帝哥哥,皇嫂,你們快說話呀!想要怎麼去處置那個女人?”慕青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穆菱看了樑初一眼,見他仍舊在思索,便回頭衝慕青笑道:“你急什麼?便是別國的奸細,也要一些證據才行的。”
“證據?”
慕青愣了一愣,隨即便懊悔了,早知曉她便該當時就將那隻信鴿給打下來!
對了,信鴿!
靈光一閃,慕青便想到一個絕好的方法。
只是剛剛想要說出來,便聽得樑初一聲警告:“慕青,阮凡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若是不聽話,仔細朕告知母后。”
太后最是不愛見着慕青與阮凡來往的,若是知曉了,恐怕是要將慕青禁足在慈禧宮的。
慕青頓時便苦了下了臉來:“皇帝哥哥我這是……”
嗯?
樑初眸光一厲,隱含了警告的意味。
不去就不去!不准她去做,她還不會偷偷的去做嗎!
偏生慕青也是個倔強的,是以剛剛想到的這個餿主意,硬是自己吞了下去,回去慈禧宮後自個兒悄悄的派了暗衛去做了。
只說穆菱和樑初,見着慕青氣沖沖的走了,穆菱才無奈地搖頭:“公主是小孩子心性,只是對阮大將軍倒是動了真情的,若是這件事處理不好,恐怕她又要難過上好幾天了。”
生在皇家,還能有這般的純淨性子,着實是不容易的。
從心底裡講,穆菱是不希望見着慕青受到傷害的。
但是自古以來,情之一字便是最難講的。若是兩情相悅倒也罷了,如今慕青這般的單相思,着實是難辦得緊的。
“朕會着人去查。”良久,樑初才幹巴巴的吐出了一句。
穆菱輕嘆一口氣,站起來往裡面走去。
皇帝的暗衛效率是高的,沒過幾天便有了結果。
樑初將暗衛查探到的消息告知穆菱,卻見穆菱面色如常,倒是沒有多少驚訝。心中不由詫異了,到底是忍不住開口:“你可是早就料到?”
“倒是沒有。”穆菱搖頭,“只是你沒見着棠清這個人,要是見了也會覺着她是有目的的。”
只是當時她以爲棠清的目的便是攀龍附鳳,畢竟青樓出身的女子,便是再潔身自好,眼界都不會高到哪裡去。
而過了大半生任人欺凌的日子,又哪裡會不想找靠山的?是以這時候及時出現的阮凡,簡直就是棠清唯一的希望。
“只我到底沒想到,她連這身世都是編造的。說不得還是有其他目的,阮大將軍……”
穆菱在心裡輕嘆一口氣,不由擔憂起來了。
這阮凡手握兵權,是站在樑初這一邊的,但是若他被其他黨派的人控制了,說不得還得出大亂子。
“如今七弟手裡握着一部分兵權,正在邊境對抗魯瑪人。阮凡手裡的兵權尚未上交,若是這美人計一成功,枕邊風吹起來倒是厲害的。阿菱,你說朕是信他還是不信他呢?”
樑初的眸色有些迷茫了,但隨即又變得清明起來,想來是心中已然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