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別一字一頓地說道:“刺客來的時候屬下注意到了,但卻沒有來保護小姐。”
宋鏡棠挑了挑眉,“那你爲什麼不來?可是不忠心於我了?”
“並非如此!”蕭別一驚,認真地看着宋鏡棠,“屬下對小姐忠心耿耿,別無二心!”
“那你說說這是爲什麼?”
“屬下只是……知道那刺客不會傷害小姐。”蕭別頓了頓,“那是陳少爺的人。”
“嗯,說得對。”宋鏡棠點了點頭,“後面他說的話你可都聽見了?”
“是。”
“那你也明白今天這些事情是爲何了吧?我倒是覺得,陳昂爲了讓我對他死心塌地竟然能真去受這傷,倒是挺狠的。雖然死不了,但傷得也不輕了。”
宋鏡棠看着陳昂肩膀上滲出的鮮血,他也的確是下了血本。
“蕭別,去休息吧。明天……我們可就又要回宋府了。”
想到明天宋茗萱一定是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宋鏡棠就知道耗精力的事情還在後面。
宋家二小姐出嫁才僅僅一個月,就因爲和自己夫君鬧彆扭回了孃家。這件事可是在宋府傳的沸沸揚揚,誰能想到當初宋鏡棠那樣大張旗鼓地出嫁,這才一個月就被趕了回來。
宋鏡棠走在宋府中,那些流言蜚語無孔不入,周圍的人看見她都免不了多打量幾眼,跟在宋鏡棠身邊的巧鈴和拂花都一一瞪回去,宋鏡棠倒是一點都不在乎。
但宋觀就不一樣了。
他好不容易把女兒嫁進陳府想讓陳昂老老實實給他宋家添一份力,但這女兒卻這樣不爭氣!剛出嫁就被趕回孃家,宋觀氣不打一處來。
但趕在宋觀之前,宋茗萱已經先一步到了宋鏡棠面前。
姜婉如前不久已經被解除禁足了,宋觀也沒有再多計較,府中人人都說老爺對姜夫人一往情深,宋茗萱也又回到往日那副刁蠻的大小姐模樣。
此刻她就坐在宋鏡棠的房間裡,一邊磕着瓜子,一邊戲謔地笑着。
“還以爲你有多討陳昂喜歡呢,原來也就值一個月而已。”
宋鏡棠沒理她,兀自看着手裡的書。
“還裝什麼冷靜呢?”宋茗萱輕笑一聲,“你說,你現在算不算棄婦啊?”
真是煩人!宋鏡棠皺了皺眉,沒人理她她都還能說得那麼帶勁。
“夫人還會回去的,還請大小姐不要胡說!”巧鈴忍不住了,回了宋茗萱一句。
巧鈴這一說話,宋茗萱就更來勁了,眼看着更難聽的話就要脫口而出,宋鏡棠忽然起身往外走去。
“巧鈴,拂花,我想去外面走走。”
兩個小丫鬟連忙跟了上來,巧鈴在門口惡狠狠地瞪了宋茗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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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賤丫鬟,還敢瞪我!你信不信我……”
宋鏡棠連忙加快腳步把宋茗萱甩在後面,她得去找宋文淵了。
宋文淵一聽到她回來的消息,就找人給她傳了信約好了見面時間。
宋鏡棠走到湖心的亭子裡,初秋的天氣已經有了一絲涼氣,湖中偶爾有幾條鯉魚浮上來透氣,湖面泛起一圈圈漣漪。
“哥哥。”
“來啦?”宋文淵從椅子上站起來,微笑着看着走過來的宋鏡棠。
宋鏡棠和宋文淵面對着面坐下,巧鈴和拂花正想退下,卻被宋鏡棠叫住了。
“你們倆也過來。”宋鏡棠對她們招了招手,“有些事你們也得知道。”
既然是留在身邊的心腹,用了人就不應該疑了。
“哥哥,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講的吧?”
宋文淵點了點了。
宋鏡棠繼續說道:“吵架回孃家只是一個藉口而已,陳昂是讓我回來監視你的。”
宋文淵眼神一暗,“父親之前是對他很信任的。”
“但現在事實已經擺在面前了。”
“的確。”宋文淵點了點頭,“那我們對他也不會客氣了。”
“但好在現在他足夠相信我,我可以向他傳遞一些假的信息,能誤導他就再好不過。”
旁邊的巧鈴和拂花聽得瞪大了眼睛。
“朝政的事情我不太瞭解,接下來要怎麼做,就得聽哥哥的了。”宋鏡棠說到。
“嗯,我會告訴你怎麼做的。”宋文淵擡頭看着宋鏡棠,他眼神直直地注視着宋鏡棠,彷彿要將她看穿,宋鏡棠忽然有些不自在。
“鏡棠,我從前從沒想過,你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啊?”宋鏡棠有些疑惑,他爲什麼忽然說這個?“我……是怎麼一個人?”
“以前你在府中總是躲着我們,哪怕受了欺負也一句話都不說,我一直覺得你軟弱,畏縮,但後來……你忽然有了很大的變化,現在的你勇敢,又聰明,如果沒有你的幫忙,宋家這樣一味地信任陳昂,我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看着宋文淵真誠的眼神,宋鏡棠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當然是應該幫哥哥的。”
宋文淵微笑了一下,“不過我還是想問,鏡棠,你是……怎樣發現陳昂有問題的?你似乎從來就不認識他。”
宋鏡棠微張着嘴,不知道怎樣解釋。她不想騙宋文淵,她也編不出藉口,“哥哥,這件事……解釋起來或許不是那麼簡單,我想以後再告訴你,可以嗎?”
宋文淵也就沒有再追問,默默地點了點頭,“好。陳昂那邊的事情我會讓蔣塵硯繼續去查,再確定確定,接下來的計劃,我想好之後會來和你商量。”
“好。”宋鏡棠忽然開口說道:“我還有一件事想問問哥哥。”
“什麼事?”
“你的母親……真的去世了嗎?”
一瞬間,宋文淵瞳孔震了震,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複雜。
“哥哥如果不願意回答的話,也沒有關係。”
“我沒有不願意。”宋文淵停了停,“只是……我也不知道她是否去世,但我覺得,她還活着的可能性更大。”
果然。
宋鏡棠知道自己的猜測可能正確了。
大婚那日,宋茗萱將那隻金釵遞到宋鏡棠手中時,她就覺得事情不對勁,那金釵她越看越眼熟,前世的記憶在她腦海裡滑過,她的猜測今日也在宋文淵這裡再一次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