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探親(三)

胡從俊送來的的確是一個令人意想不到驚喜,一時間,十一旅衆多的校尉們都沉浸在了閤家團圓的喜悅裡,雖然過年還有幾天,但是在整編十一師裡,其實已經在過年了。

三天裡雖然短暫,對於張賢和他的一家人來說,卻是無比得幸福,在將雜事安排妥當後,張賢這纔回到自己的住處。此時,熊三娃已經帶着兩個夫人來到了住所,並且早已經替他把這個簡陋的位所收拾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王金娜抱着小梅用個奶瓶喂着奶,田秀秀正在整理着她們帶過來的一些物品及土特產,招呼着熊三娃來吃。而熊三娃卻把所有的興趣都放在了小虎的身上,正在與小虎嘻鬧着,彷彿自己也是一個孩子。

見到張賢走進屋來,熊三娃識趣地就要離去,但是小虎已經跟他混熟了,卻非要追着他玩,熊三娃笑着對張賢道:“哥,要不我帶小虎去玩?你們夫妻三個好好親熱親熱?”

這正是張賢巴不得的,當然點頭應允。

小虎追着熊三娃出了門,還在用童稚地聲音說着:“熊叔叔,你帶我去看大炮,長大我也要打鬼子!”

“好!”熊三娃答應着,拉着小虎的手走遠了。

張賢看着兩個人遠去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卻對自己的兩位夫人道:“你們看,這小子這麼點兒大,就想着打仗!”

“這還不是隨你呀!”田秀秀道:“在家的時候,他總是問怎麼爸爸還不回來,要娜娜姐給他講打鬼子的故事,所以,他這腦子裡,總是想着打鬼子!”

張賢點了點頭,卻覺得對自己的兩個老婆有些對不起,當下有些歉疚道:“這一年多我不在家,真得難爲你們兩個了!”

田秀秀卻道:“看你說到哪裡去了,我們都是老夫老妻了,一家人說什麼兩家的話?呵呵,其實這個家裡娜娜姐負出的纔是最多的!”

王金娜也笑了笑,道:“阿賢呀,我們在武漢有什麼難不難的?我們只是擔心你呀!打仗又不是兒戲,就怕有一個三長兩短的!”

聽到她這麼一說,三個人都沉默了,心裡面都有一層說不出來的無奈,同時也是一種不可名狀的憂心。

“呵呵,小梅長得真漂亮呀!”張賢首先打破了這個沉默,從王金娜的手裡抱過了這個孩子。

“你知道他是誰的孩子嗎?”王金娜卻問着他。

“你不是說他是我的孩子嗎?”張賢明知故問着。

王金娜的臉一紅,只得道:“當時當着胡從俊的面,我只能這麼說,還算好,你沒有當場說穿,我還真得怕你繼續問下去呢!”

“呵呵,我要是這點默契都沒有,還怎麼當你的老闆呢?”張賢卻是打着趣。老闆,在湖北話裡就是丈夫的意思。

王金娜與田秀秀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彷彿是心有靈犀一樣的笑了起來。

“她是娜娜姐從醫院裡領養回來的!”田秀秀告訴張賢:“這個孩子的親身母親在生她的時候大出血死了,那個時候,娜娜姐正爲那個孩子沒有保住而傷心呢,呵呵,就這樣把小梅抱了回來!”

張賢點了點頭,看來,田秀秀也只知其一,並不知其二,許多的細節王金娜也肯定沒有告訴過她。畢竟在這個時候,田秀秀是在韓奇的手下做事,是保密局的人。

“秀秀,你抱着小梅出去曬會兒太陽,我跟阿賢先談一下!”王金娜對着田秀秀道。

田秀秀點了點頭,接過了小梅,在離去的時候,還忍不住地回頭來對着張賢道:“賢哥,你好好聽一聽娜娜姐的話,她都是爲我們全家好!”看來,在來這裡的路上,王金娜已經和田秀秀商量了什麼。

張賢又點了點頭,看着田秀秀抱着小梅出去,這纔回過頭來,笑着問道:“娜娜,你老實告訴我,她是不是馮玉蘭的孩子?”

王金娜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卻非常詫異:“你怎麼會知道呢?”

張賢一笑,道:“這孩子剛剛看一眼,我就覺得長得很象馮玉蘭!”說着,又不由得有些感慨:“哎,這真是造物弄人呀,沒想到我當面要和馬文龍打仗,背後還要替他養孩子,看來到我前世一定欠了他不少,全趕到今生來還了!”

“你已經和馬文龍……哦,不!是劉興華!又打過仗了?”王金娜擔憂地問道。

張賢點了點頭。

王金娜沉默了一下,想了會兒,又問着他:“阿賢,你現在是不是很在乎你的這個旅長職位?”

張賢怔了怔,有些不懂她的話,問道:“娜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金娜看着他,嘆了一聲,卻又提醒着他:“阿賢,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出征之前跟我說過的話呢?”

張賢愣住了,依稀記起當初自己向王金娜承諾過的話,那個時候王金娜因爲流產而躺在病牀上,她還在後悔救了馬文龍一命,擔心將來會有那麼一天,張賢與馬文龍再一次在戰場上交鋒,會死在馬文龍的手上。當時,張賢除了安慰自己的妻子一番,還對國軍有些心灰意冷,已經想着一旦時機成熟,便退役而出,準備着舉家遷往美國去。如今,王金娜再一次提出這件事,其實就是要他履行退役的諾言。

見張賢不再說話,王金娜勸着他道:“阿賢,這個旅長你就別做了,我們一起去美國吧?我已經找過了我的美國朋友,只要你同意退役,我馬上就可以聯繫他們幫忙,我們全家一起去美國!”

張賢還是沉默不語,心裡面有些猶豫不決!

“怎麼?你還擔心上面的人不放你走嗎?”王金娜問着他,同時道:“我知道最不願意放你走的是陳長官,只是這個時候陳長官在東北已經是自身難保了,根本無暇顧忌你們整編十一師裡的事,只要胡從俊能夠同意,這就不是問題!”

王金娜的消息的確很是靈通,此時陳長官坐鎮東北,年前剛剛損失了一個整軍,國會裡已經有人提出“殺陳誠以謝天下!”了,蔣介石正準備委派老將衛立煌出馬東北,爲了保全陳長官的面子,名義上他還是東北行轅的主任,而實際上已經把他招了回來,此時的陳長官已然是貧病交加,嚴重的胃病再一次復發,正往上海的醫院治病呢!

“胡從俊是不會答應讓我退役的!”張賢肯定地道。

“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跟他去說。這樣好了,你明天陪着我,我去跟他說!”王金娜果決地道。

張賢還是遲疑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

懷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張賢陪着王金娜,親自開車又到了駐馬店,從遂平到駐馬店也就是不到一個小時的事情。

可是,在來到胡從俊的住所之時,張賢卻躊躇不前,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拉着自己的妻子離開,要回轉遂平。

“既然來了,怎麼也要見一下你的軍長!”王金娜卻十分執著地道,他已經猜出了張賢心中的猶豫,看來張賢在打着退堂鼓。

“我……我想還是算了!”張賢又有些氣餒,說老實話,在這個時候,他還真得不想再離開自己的部隊,只是在面對王金娜的時候,有一些心虛罷了。

“你要是不去,我自己去!”王金娜卻甩開了張賢的手,徑直地走向胡從俊的屋子,張賢連忙過去拉扯,門口的衛兵看着這夫妻二人,都愣愣地不知道兩個人在做些什麼,以爲張旅長和老婆吵架了。

正拉扯之間,胡從俊的副官從屋裡走出來,經不住喊了一聲:“咦,張旅長,你怎麼過來了?”

張賢連忙鬆手,敷衍着道:“哦!沒事,只是陪着老婆四處轉轉!”

王金娜卻瞪了他一眼。

“是張賢來了?”胡從俊顯然在屋裡面聽到了外面的響動,從窗口向外望着。一看到張賢夫妻二人,連忙帶着笑意,招呼着:“正好呀,張賢,我正要找你呢,你就來了!”

看看躲也躲不了了,張賢只得硬着頭皮拉着王金娜的手,走進了胡從俊的屋子。

胡從俊讓兩個人坐在了邊上的椅子上,卻把自己的副官打發了出去,關上了門來。

“軍座,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不等胡從俊開口,張賢當先地問着。

胡從俊只一笑,卻從身邊的桌子上取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張賢,張賢接過手來一看,原來是一本房契,地址卻是在武昌城外東湖邊的卓刀泉附近。

張賢愣愣地看着胡從俊,有些不解。

胡從俊笑道:“這幢房子是送給你的!是個兩層帶花園的小洋樓,由劉副官親自選的,那邊的環境十分優美,很適合你們全家居住!”

張賢拿着這本房契轉頭與王金娜卻是面面相覷,有些不解地道:“軍座,我們現在住的地方也不錯呀!”

胡從俊卻擺了擺手,道:“我知道,只是你們現在的住所是屬於武漢警備司令部的,你現在又不是那裡的人,人家遲早是要收回去的。而這所房子可不一樣喲!我已經讓劉副官給你辦了所有的手續,你可是擁有這房子的所有產權喲!”

驀然間,一股暖流從張賢的心中涌了出來,將房契交給王金娜,感激萬分地道:“軍長想得真是周到,我有何能耐得軍長如此垂愛?張賢今後定當盡心盡力,唯示軍座馬首是瞻!”

這話在王金娜聽來,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什麼時候張賢也學會這般得溜鬚拍馬,不過從張賢的表情也可以看出來,這話的確是他的真心話,王金娜不由得有些失望。

“呵呵,你我之間還說這麼多的客套話做什麼?”胡從俊卻笑着又擺了擺手,同時告訴他:“從我們這支部隊進駐武漢後,我就從各師旅裡抽調出了公積金,在武昌蛇山建了一個十八軍抗戰陣亡烈士祠,以紀念我們那些犧牲了的弟兄們。呵呵,我也沒有忘記我們這些現在還在浴血作戰的將士們,已經讓人也在東湖邊上建起一座兵營式的住宅區,打算讓本軍的幹部眷屬們來住,再過一些日子,應該就可以入住了!”

“軍座太體諒大家了!”張賢由衷地讚歎着。

“呵呵,將士們也不容易呀!”胡從俊卻滿是感慨:“我身爲大家的主官,也要替大家把後顧之憂解決掉,只有這樣,大家纔可能放手一搏!”

張賢點着頭,胡從俊這個長官的確是值得追隨的。其實想一想自己,一直就在沾他的光,先不說別的方面,便是自己在武漢的家,住的那幢房子沒有租金不說,還供養着一輛福特轎車,一輛吉普車,雖說這些是上面分配下來的,但還是要有司機與隨從副官來管理的。另外,張賢的家裡還有一男一女及一個廚師三個傭人,這些開銷並不小,以他每個月三百多元的薪餉根本無法應付。而這筆私人開支其實是出自師部和軍部的經理處,以特支費的名頭來按月供給的。王金娜與田秀秀雖然都有工作,但在這個亂世裡,國統區的通貨膨脹是幾百倍幾千倍地成長,以她們的收入也根本買不到什麼東西。因爲是掛靠在整編十一師的名下,物資供應也就有了軍事上的名義,這也就是王金娜與田秀秀能夠比普通市民過得舒坦一些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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