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犢角的領地,水矛洞雖然一直備受覬覦,但還沒有誰敢對水矛洞動手腳,不僅僅因爲犢角神通境二重的修爲,也不是因爲犢角乃是巨牛族的八角將之首,而是因爲犢角乃是前任牛魔王欽點的後繼者,擁有巨牛狂戰士的榮譽勇士頭銜!
雖然前任牛魔王已經被夜魅殺死,連妖魂都被夜魅吞噬,但長老團依舊不敢輕視犢角,因爲牛魔王的死忠,如今大部分都還在支持着犢角,希望能夠看到犢角的成長。
神通境二重的境界,在整個妖族之中,或許算不得頂尖高手,但在巨牛族之中,絕對是強力的戰士,而那些大佬們看中的,不是犢角如今的修爲境界,而是他的無限潛力!
犢敖在哮峰這樣的虎族驕子面前,好像有些擡不起頭,但在巨牛族,同樣是享譽的妖術天才,不得不說,犢角兩兄弟確實有着過人之處。
此時的水矛洞領主寨中,犢角半臥於柔軟的獸皮寶座之上,強壯的身軀如同精鋼打造,雖然頭上那兩支大黑角依舊沒有蛻化,但犢角的身軀已經和人類沒有什麼太大區別。
在妖族之中,人形化的程度,能夠直接反應出修爲的深淺,足見犢角的實力已然進入巨牛族的強者之列。
身上的獸皮遮蓋不住犢敖精壯的軀體,他那骯髒的大腳,此時踩在數名冰肌如雪的妖女身上,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風度。
他的手裡舉着一隻頭骨酒杯,大口大口的喝着烈酒,座下強者卻是正襟危坐,拘謹的低着頭,不敢多看寶座上那些女妖哪怕一眼。
這些水矛洞的強者們都知道,洞主想要提前進攻,掠奪花樹靈地的邊境地帶,卻被上頭壓了下來,在洞主心情不好的時候,自己還是閉嘴的好。
氣氛很是壓抑,好在這個時候,前方的哨兵總算是打破了沉寂。
“報!洞主!南方哨營傳來急報!”
“讓他進來。”犢角喝光頭骨酒杯,一腳踢開腳下的赤*裸*女妖,威風凜凜的站了起來,看着飛奔進來的哨營士兵。
南方哨營掌控着整個花樹靈地邊境線的情報,可以說是水矛洞最重要的情報網,而從哨兵的滿身血跡來看,急報並非什麼好消息,這也是犢角暫時壓抑怒氣的原因了。
“洞主!南方哨營...哨營被屠了!”
“什麼?!!!”
場中所有強者都大吃一驚,難以置信的交頭接耳,然而犢角的咆哮,讓這些強者瞬間安靜了下來。
“給我說清楚!漏過一個字,我吃了你!”
哨兵剛剛纔從南方死裡逃生,卻被洞主一把抓住肩頭,洞主的手指刺入到肩頭的肌肉之中,鮮血汩汩流出來,但哨兵卻不敢喊痛,因爲水矛洞的戰士都知道,洞主說要吃,那就是真的吃!
哨兵不敢有任何的遲疑,驚顫着聲音,將前方的戰報一一道來,從頭到尾
不敢出一口大氣。
犢角之所以發怒,原本以爲是花樹靈地發動突襲,心想這羣卑賤的妖精真是虎口拔牙,但聽完戰報之後,他卻滿是疑惑的坐了下去,強者們也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按照哨兵的描述,在昨天深夜,南大營遭遇突襲,連哨營統領都被斬殺,哨兵更是死傷慘重,營中所有物資都被掠奪一空,最後連營寨都被付之一炬!
由於是深夜,突襲發生在雷霆之間,很難判斷敵人的來歷,但可以確定的是,突襲的乃是人類陣營!
這羣人類的數量不多,但實力居然都保持在神通境甚至神通境之上!哨兵們常年在森林之中潛伏,追蹤和生存的能力很出衆,但說到搏殺,卻並非強項,很多哨兵都只是低級妖獸,只有精英哨兵纔是高級妖獸,而哨營的統領,也不過是神通境一重而已。
人類想要到達水矛洞,必須要經過花樹靈地的領域,而大家都知道,花樹靈地經歷了守一宗事件之後,徹底斷絕了與人類的往來,這羣神秘的人類掠奪者又是如何穿越花樹靈地那固若金湯的城牆的?
犢角和強者們都不相信花樹靈地敢偷襲他們,因爲平時就只有水矛洞掠奪花樹靈地,從未有過花樹靈地敢侵犯水矛洞一絲一毫,而且花樹靈地即將因爲神墓而遭受妖界和人類的圍攻,斷然不可能這個時候還敢出來惹是生非。
那這羣神秘的人類掠奪者又是什麼來歷?
犢角陷入了深思之中,他不斷的回想哨兵的每一段描述,就像自己身臨其境一般回溯當時的場景。
這羣人類掠奪者穿着黃綠斑點衣甲,出手狠辣,目的性極強,而且很顯然,他們對南大營的地形和攻防分佈非常的熟悉!
根據哨兵的描述,這羣掠奪者的臉上塗着泥彩,從外形上,根本就看不出來歷,而且他們的身體很強悍,並沒有使用人類的術法,而是完全憑藉強悍的身體力量,掃蕩屠殺了整個南大營!
“都給我滾出去!派出所有哨兵,給我把這羣狗東西挖出來!”
犢角暴跳如雷,一掌將寶座旁邊的巨牛石像轟了個粉碎,場中強者一個個臉色煞白,戰戰兢兢的想要退出去。
然而這個時候,東大營的哨兵再次帶來急報,繼南大營遭屠之後,東大營在天亮時分,同樣遭遇到這羣神秘掠奪者的突襲!!!
“召集所有兵力!兵分兩路,支援剩下兩個營地,封鎖所有出口要道!”
犢角成名一來,從未有人敢侵犯水矛洞,如今卻被這羣神秘掠奪者連續屠掠了兩座大營,雖然都只是哨兵營,但這無疑是在挑釁犢角的尊威!
在水矛洞調兵遣將之時,花樹靈地卻城門洞開。妖精們如同潮水一般涌出,每個人身上都帶着繩子和布條袋,騎兵們還極爲怪異的拖着一些簡陋粗劣的車子。
開啓城門,不是爲了迎戰水矛洞,而且要迎接他們的英雄!
數千妖精帶着器具來到約定的邊境地點,當他們看到如小山一般隨意堆積在地上的食物和軍械之時,他們徹底的驚呆了!
花樹靈地的妖精們可以說是整個妖族最低層
的存在,他們一生窮苦,好像生來就是給人壓迫和掠奪的,然而現在,他們就像貧民窟的乞丐,突然發現一座金山矗立在自己面前一樣!
歡呼聲如海浪一般席捲,袁東張開雙臂,似乎在迎接這些妖精,更像享受着這些妖精的歡呼!
體內的願力從涓涓細流,變成奔騰的大河!這種力量激增的充實感,讓他痛快到了極點,恨不得仰天長嘯!
袁東穿着一身花蝴蝶一般的獸衣,臉上用泥彩塗抹,看不出表情,但身後的戒律僧們,卻能夠感受到他的豪邁。
阿呆和阿瓜等人出生於妖族,對獸衣是什麼顏色並不關心,對臉色塗抹爛泥也不在乎,但前夜對哨兵營的掠奪和屠殺,卻讓他們在提升了力量之後,第一次感受到了淋漓盡致的暢快!
戒律僧們不滿的向本嗔抱怨,雖然他們是出家人,但戒律僧的雙手曾經都沾滿了妖獸的鮮血,他們對屠殺多少妖獸並不關心,但他們很在意身上花花綠綠的獸衣。
活佛說這是什麼迷彩服,他們不懂,他們就覺得穿得極醜,活像個蛤蟆,臉上居然還塗抹爛泥,一副妖獸的模樣,對於戒律僧們來說,這是讓他們非常難以接受的。
心如清蓮身無垢,佛門弟子向來講求清淨之道,身心不受污染,戒律僧更是如此,所以袁東讓他們這副打扮,實在讓他們頗爲腹誹。
本嗔乃是藏經院的首座,他是第一個反對袁東的,既然要掠奪水矛洞,斬殺妖獸,這些他都可以接受,可爲什麼一定要搞什麼迷彩裝?
雖然袁東跟他解釋過,不能讓巨牛族知道他們是花樹靈地出來的,一定要挑起妖族跟人類的戰爭,只有這樣才能夠讓花樹靈地有一絲喘息,還說迷彩裝能夠更好的僞裝自己云云。
但本嗔還是想要堅持自己的原則,想要挑起人類和妖獸的戰爭,他們可以僞裝成其他宗派,爲什麼一定要弄得渾身髒兮兮?
可袁東很快就將他說服了。
“就你們這麼一羣大光頭,夜裡就像一大波燈泡來襲,誰都知道是佛修,你們想要僞裝成其他宗派,那是不可能的,我想要挑起妖族和人類的戰鬥,給花樹靈地爭取戰備時間,但卻不希望龍淵寺牽扯進來。再說了,只要心是乾淨的,身子再髒又如何?”
這是袁東的原話,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不想將龍淵寺牽扯進來,但本嗔還是很滿意,因爲他覺得這是活佛第一次承認了他與龍淵寺之間的關係,而且“心是乾淨的,身子再髒又如何”,這樣的話總算是有點活佛的樣子了。
回想突襲之戰,不管戒律僧還是阿呆等人,每個人都熱血沸騰,那種完全憑藉着肉身力量,與敵人近身肉搏,刀刀見血的原始血腥場面,能夠激發出所有人內心之中深藏着的暴力傾向!
而想起他們逆流而上,在花樹靈地絕大部分人都反對他們離開,都覺得他們不會再回來的時候,他們回來了,還帶着大批的物資回來,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他們終於有了當英雄的榮耀感!
可想起接下來的目的地,他們的心情,立刻沉重了起來,這一次,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