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美國,某會員制私人俱樂部的游泳池裡,有人正在游泳。

這是個英俊的東方男子,劍眉星目,背脊呈一個V字,被太陽曬成淺棕色健美身軀沾滿水珠,是一種驚心動魄的誘惑。因爲東方人的骨架較小,他的健美也是恰到好處,不會顯得太過壯碩。他的泳姿標準,從蝶泳變換到仰泳,每一個姿勢都那樣漂亮,陽光下的他像是渾身發出晶光,好看得似一件雕塑。然而他臉上毫無笑容,似乎在想着什麼心事。

因此也沒有注意到一邊的角落裡有人,正在專注地凝視着他,雖然眼神複雜,但是還是十分欣賞。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被他的神采所吸引,有兩個白種人經過,看見他就用法語交頭接耳。

“黃種豬,他們都是暴發戶,根本不懂得網球這些高雅的運動,有了錢,就東求西求買張會員卡來炫耀。”一個紅髮的說。

“他們只會打羽毛球,連法語也聽不懂,我這樣罵他,他說不定還當我是誇他帥呢。”另外一個金髮的,說完了還對泳池中的人笑笑。

泳池中的東方男子也對他一笑,開口說道,“對不起,我可以糾正一下這位金髮先生髮音的錯誤嗎,法語的小舌音是擦音。只有法國某些外省地區人才會發顫音小舌音,那可是比暴發戶更加土氣的。”他彬彬有禮,說得也是法語,而且語音遠比他們兩人更加動聽,幾乎不帶一點口音。

兩人呆呆地看着他,一是不知該如何應對,他卻從泳池中上了岸,笑道,“既然兩位,覺得我不會網球,我可以斗膽來和兩位挑戰一下嗎。”

“你要和我們打網球?”

“是的,誰先誰後,你們自己決定好了,反正我奉陪到底,主要是我現在沒有搭檔,不然就不用怎麼麻煩了。”

“同樣作爲黃種人,我也想證明一下黃種人還是會打網球的。”在一邊看着那東方男子的人,終於也忍不住出來說話。他看起來比那東方男子大了幾歲,另有一種成熟的風度。

“謝謝你。”東方男子對他莞爾一笑,這次的笑容和剛纔對那兩個外國人的完全不同,有了一點真心的笑意。他這樣英俊的人,一旦真正笑起來,更是動人。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況只是拔出球拍而已。”成熟男子輕笑答道。

“對不起,我們還有事。”紅髮男子看他們兩人信心十足的樣子,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那也可以,你們大喊三聲白種豬不懂得網球,是逃走的懦夫,我就讓你們離開,樂意的話,還可以用我的蓮花免費跑車送你們一程。”比較年輕的男子輕蔑地一笑。

“你,別這樣猖狂,打就打,誰怕誰?”金髮男子比較經不起激將,當下答應。

“對不起,我還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你們知道最近的牙科診所在哪裡嗎?”年輕的東方男子依然十足的紳士風度。

“這和比賽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我到時候打得你們滿地找牙。”東方男子抖出了笑料包袱,放肆地大笑出聲。

“好包袱,只可惜以美國豬的智商很難理會。”

“那隻好辛苦我們犧牲寶貴的時間,給他們上一課了,我是應有恨,幸會。”應有恨向成熟男子伸出了手。

“秦冷淵,幸會。”秦冷淵與他握手。

四人到了網球場,比賽開始了,兩人打得順風順水,雖然是初次見面,配合度還欠佳。但是好在兩人實力非凡,尤其是應有恨簡直就是職業選手水準。

一般人反手擊球都比較薄弱點,但是他反手力道之猛,攻擊力驚人。

其實對手也算厲害,配合還要默契一點,但是技巧相差太多,情形很快一邊倒。

金髮男子的網前技術,表現出了明顯的不足之處。因此,應有恨跟秦冷淵一使眼色,嚴密控制了網前,貿足了勁抽他。一下一下,金髮男子越打越浮躁,低咒聲在賽場響起,心越慌腳步越亂,急躁出手反而連連丟分,疲於奔命到有些狼狽。

紅髮男子在一邊輪番地用英語法語大嚷卑鄙,到後來連德語都出來了。

“他自己沒本事,讓對手找到了弱點,我當然盯着打,換了你們只怕打得更兇,還嚷什麼,快別讓人笑掉大牙了,還是趕緊替他找牙科醫生去吧。” 應有恨用德語回敬,目露精光,然後大力發球,狠狠砸在金髮男子臉上。

痛得他腳步踉蹌,鬆開球拍,丟人地摔倒在地,一張嘴,發現牙齒果然掉了。

“狗孃養的!”紅髮男子摔下球拍,衝過去就想打應有恨。

“嘴巴放乾淨一點,就你這樣還想冒充紳士派頭,回家再好好學學去。” 應有恨對準他肚子飛起一腳,對方蹙不及防地摔倒在地,應有恨踩着他的臉,喝道,“我早說過了會打得你們滿地找牙,你是不是還想掉幾顆牙?告訴你們,中國人不是好欺負的,下次給我小心點,我五歲開始跟着中國武術冠軍習武,今天沒拿詠春拳收拾你們,已經算是客氣的了,這是醫藥費,拿好了讓那傢伙趕緊去把他的狗牙鑲上。我們中國人講究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有本事你們傷好了就到x大生物技術與基因工程系來找我,少爺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名應有恨是也。”

那兩個白種人人哪裡還敢吭聲,只能由着他揚長而去。

秦冷淵跟在他身後拍手,“真精彩,可出氣了。”

“還是得謝謝你。”

“口頭的你已經說過了,我要比較實質的感謝,”秦冷淵看似答的漫不經心,眼光卻鎖定他。

“要不請你吃飯……”應有恨正在思考,思路卻讓他打斷,以脣。

應有恨直覺地伸手抵住他胸膛,他可以給這該死的男人過肩摔的、他可以呼救讓俱樂部工作人員前來,可是他被這人撩起的火熱,已讓大腦喪失指揮的功能。秦冷淵帥絕的脣質感極佳又循循善誘,被他親吻的感覺,好得不可思議。

而應有恨因爲家庭變故自小遠離父母親人,一個人在美國獨自長大,雖然衣食無憂,但是心情之寂寥,可想而知,其實自己是患了皮膚飢渴症嗎?

應有恨不知自己想得失神,眼中流動着難得的迷茫盡收秦冷淵眼底。

應有恨在困惑嗎,爲他?是否他的勝算又多了幾分?不管了,他原本還可再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只是他剛纔的行爲輕易擾亂了他的心……

這個應有恨,確實夠格當他的對手,不枉他千里迢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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