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沒記錯,過了前面那座市鎮,再走二十里就是臨川府,我和元寶會在臨川府最大的一家客棧休息一晚,明日卯時你到那和我們會合吧。”秦抗天望着數裡外依稀顯露出來的市鎮說道。
韋小寶興奮的點點頭:“那我就告辭了,咱們明日卯時見。”
“見到各位嫂嫂,代我告個罪,還有你小子掉進溫柔鄉可別忘了回來。”秦抗天微笑道。
韋小寶臉色一紅:“你們都知道了。”
“你那點花花腸子我們要是不清楚,咱們還算兄弟嗎,”
元寶擠了一下眼睛,笑道:“老三悠着點。”
韋小寶皮厚的囂張笑道:“竟敢瞧不起我,別忘了老子的本事可是天下第一!”韋小寶閃身躍上半空,狂涌而出的白虎靈力掀起百米高的氣浪,氣浪中隱隱傳出虎嘯聲,化做一道耀眼的白光射向京都。
子夜,大秦邊境外,距離犬戎邊界不到百里的浩瀚的沙海中,環環相套的大小軍帳連綿不絕,巨大的中軍帥帳內,十幾根碗口粗細的火把將帥帳照如白晝,帥帳兩側的馬紮上坐着兩溜近百名將官,左側將官一身銀盔銀甲閃爍着大片銀光,右側將官們則全是通體黑色鐵精打造的戰甲,同樣閃爍着大片黑光。韋霸和楚無環則背對着他們全都望着面前懸掛的犬戎地圖。
“陛下有旨!”帥帳外傳來驚雷般的吼聲,帥帳內坐着的百名將官心都是劇烈一跳,隨之帳簾被一股狂飆筆直的捲起,仿若刀鋒一般的狂飆席捲進帥帳,將官們身上的白銀戰甲和鐵精戰甲上都竄起一道道冒着火星的寒光,戰甲下的骨骼暴發出一連串炒豆子般清脆的骨節摩擦聲,臉色全都大變,呼吸都有些窒息了。
一道耀眼的金光射了進來,木桑一身黃金戰甲抱拳站在帥帳中央,沉聲道:“韋帥、楚帥,陛下密旨!”帥帳內的狂飆隨着話音消失了,百名將官壓力立時一鬆,臉色慘白驚懼的望着射進帳來的木桑,帥帳內此起彼伏的響着粗重的喘息聲。
韋霸和楚無環勉強壓下不斷翻騰的氣血,胸膛如同壓着一塊千斤巨石一般,臉色發青的同時揮了一下手,百名白虎、玄武軍的將官們狼狽的退出了帥帳。
韋霸暗暗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恢復了正常,驚佩的望着木桑,剛要同楚無環跪下接旨,木桑急忙攔阻:“陛下有旨,韋帥和楚帥不用跪了。”木桑從戰甲內拿出帶着體溫的御旨雙手呈給韋霸。
韋霸急忙躬身接過,打開御旨,楚無環也急忙湊了過來,片刻兩人臉色全都大變。“旨意傳到了,木桑告辭了!”韋霸醒過神來,急忙笑道:“木桑將軍請留步,一路辛苦,喝杯茶再走。”
木桑臉色一紅,露出憨厚的笑容:“韋帥您太客氣了,我只是個校尉,不是將軍。”
韋霸笑道:“木桑校尉太客氣了,你的這一身驚世修爲,封將拜帥是遲早的事,老夫是自嘆不如。”
楚無環也強笑道:“老夫也是驚佩不已。”木桑憨厚的臉膛越發紅潤了,擡起大手尷尬的拍了拍頭上的金盔。
韋霸笑道:“木桑校尉,若是看得起我們兩個老頭子,老夫就叫你一聲木桑兄弟了。”
木桑驚得急忙擺手道:“木桑萬萬不敢,您是主子的義父,木桑怎敢和您稱兄道弟,萬萬不敢。”
韋霸一把抓住木桑的大手,笑道:“咱們各交各的不礙的。木桑兄弟,陛下讓你來傳旨,沒有讓你傳什麼話嗎?”木桑搖搖頭。韋霸和楚無環心裡都是一緊,楚無環臉上露出失望和不解之色。
韋霸臉上的笑容有些發僵:“木桑兄弟,你再想想。”
木桑沉思了片刻,猶豫道:“您是主子的義父,說給你聽想必沒什麼事吧?”韋霸和楚無環眼睛都是一亮,韋霸握着木桑的手輕微顫抖着:“兄弟放心,出你之口入我二人之耳,絕不會有一絲泄露。”
木桑點頭道:“剛纔我之所以那樣進賬,是主子吩咐的,他讓俺拿出欽差大臣的氣勢,氣勢越足越好,我想了一路纔想出這樣進帥帳,韋帥、楚帥,俺沒做錯吧?”
韋霸臉色大變,勉強笑道:“沒、沒錯,兄弟做得很好,很好。”
木桑開心的笑了,輕輕掙脫韋霸的手,抱拳道:“兩位元帥,木桑要回去復旨,兩位元帥有什麼話要讓木桑捎回去?”
韋霸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望着木桑,半晌,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沉聲道:“請代爲回覆陛下,臣韋霸,楚無環堅決執行陛下的密旨。”木桑笑着點點頭,轉身走出帥帳,雙腳微一跺鬆軟的黃沙,化做一道金光射向天空消失了。
“韋帥你瘋了!你知道你剛纔都說了什麼?!”楚無環血紅着眼瞪着韋霸,怒吼道。
韋霸沒有看他而是望着犬戎地圖,半晌,低聲道:“老楚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剛纔傳旨的木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楚無環一愣,吼道:“他說什麼了,他什麼都沒說!”
韋霸慢慢扭頭望向楚無環,苦笑道:“你還記得他剛纔說陛下讓他對咱們拿出傳旨欽差的氣勢,氣勢你懂不懂!”
楚無環撇嘴道:“那是他自作主張,陛下並沒有讓他這麼做,傳旨欽差的氣勢,無非是想讓他擺擺架子而已。”
“你錯了,你仔細想想陛下爲什麼讓他在咱們面前擺架子,那是在警告咱們,必須無條件執行這道密旨,否則,”韋霸沒再往下說,臉上全是苦澀。
楚無環臉色變了,望着韋霸,半晌,痛苦的一拳擊碎了帥案,令箭散落了一地:“陛下這是幹什麼,這不是讓數百萬新組建的玄武軍去送死嗎?!”
韋霸臉色已陰沉似水,沉聲道:“召集將官們開作戰會議吧,另外將那兩個遊手好閒的天龍、銀龍也請來。”楚無環望着韋霸,痛苦的一甩袖,走出大帳,敲響了帥帳外召集衆將的金鐘。清脆的鐘聲瞬間在夜空響徹。
離玄武、白虎軍軍營數裡外的沙海中,站立着四名一身黑衣,仿若鬼魅的教廷修士,米哈伊深藍色的眼中閃動着鬼火般的綠光,惡狠狠的望着遠處連綿的軍營,咬牙切齒道:“秦抗天這個該下地獄的雜種,竟敢不自量力與神之帝國作對,老夫向神靈發誓,我會讓你好好品嚐失敗的痛苦!”另外三名黑衣人也猙獰着面孔,惡狼般的眼睛同樣閃爍着嗜血惡毒的綠光。
“沒錯,要不是秦抗天,我們怎麼能被教皇陛下從紅衣主教變成了下賤的修士,這個該下地獄的雜碎!我們與他不共戴天!”
這四名黑衣人正是昔日抓捕秦抗天失利的紅衣主教米哈伊、理查德、冉阿讓、別克。沒想到當日被打成碎肉的米哈伊和別克竟然又奇蹟般完好無損的活了過來。
米哈伊憤怒的跺了一下右腳,數裡內的沙海似乎向下一沉,無聲的掀起了片片沙雨,沙海出現了數以萬計的沙坑,一雙雙由沙子凝結而成的人手從沙坑內伸出。
別克急忙低聲喊道:“米哈伊別衝動,你忘了教皇陛下的嚴令嗎?!人間界的戰爭還是讓那兩隻天狼軍去和秦國的白虎、玄武軍廝殺吧,秦抗天不動用東方九階以上的力量,咱們只有等。”
米哈伊緊閉的雙脣內,牙齒咬的咯蹦蹦亂響,雙眼內狼一般的綠光緩緩消失了,低聲喝道:“收!”數萬個沙坑內已經大半個身子爬出的沙人,隨着話音化作了一片片細沙,又快速的將沙坑填滿了,數裡內的沙海又恢復了原狀。
米哈伊陰冷的笑道:“秦抗天不會堅持多久的,只要他出現在前線,動用他所謂的精銳絞殺、龍驤軍,就是他的死期到了!”別克、理查德、冉阿讓臉上全浮起殘忍的陰笑,一陣狂風裹挾着密集的沙粒撲面拂來,四人如鬼魅般消失了。
數裡外,大秦的帥帳內,徹夜燈火通明。天近四更,帥帳內才走出百名神情複雜的將官,快速的向各自所屬的軍營飛奔而去,一個時辰後,震天的號角在百里連綿的軍營上空響起。
片刻虎嘯聲此起彼伏,劃破剛升起朝陽的沙海上空,隨着微風,刺鼻的腥臊氣瀰漫開來,三百萬頭巨型白虎都馱着一名緊閉雙脣,一身殺氣的白虎軍將士。在他們前方百米遠,五百萬玄武軍新兵呈一字長蛇,在浩瀚的沙海中擺開,綿延百里遠。每一張臉上都充滿着激動、緊張和幾分膽怯,手裡的鐵精兵刃在朝陽下熠熠放光。
兩杆巨大的帥字大旗下,楚無環騎在墨麒麟上,瞪着血紅的雙眼,憤怒的瞪着身旁騎在白虎上,緊閉雙脣陰沉着臉的韋霸,咬着牙低吼道:“韋霸,老子今天才算看清你是個什麼東西,你簡直就是冷血的畜生!太他媽沒人味了,你、你們將近三十萬龍驤精英全都從玄武軍內抽調了出來,你這不是讓他們在懸崖邊又使勁踹了一腳嗎?!你他媽的不是人,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