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掙扎着,卻始終掙不開夜繁尖銳的牙齒。
不……他……不想死。
因爲,他捨不得。
捨不得那個總是喜歡穿着鮮豔衣服的孩子,那個雖已囧囧卻還是一臉稚氣的孩子。
“流珊……”
站在離王國最遙遠的天邊,他淺淺微笑。
從來不知道,天也會有盡頭。站在這裡,他看不到自己的屍體,看不到滿地的血泊,也看不到流珊的臉。
從前,他總是認爲,人不會消失得那麼徹底,但現在,他信了。
整整三天,他轉遍了整個王宮,卻始終沒有尋到他的身影。
餘留下的,只有一地血腥。
他發了瘋一般折回祭壇,一遍一遍慢慢地念着:“讓他回來……”
“祭壇不能實現任何人的願望,唯一的方法,就是離荒。”在祭壇下掃了幾十年地的老翁擡眼看了看流珊。
流珊眉頭一跳,離荒?他貌似曾經在禁書上見過這個地名。
“神不會無償地幫你實現願望,但只要你願意付出相應的代價,願望一定可以實現。”老翁微微一笑。
流珊愣了一下,笑了下:“是嗎?”
“相信我。”老翁斜過頭。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生命是永恆的。
離荒的原主對一個囚犯動了心,自罰離開了離荒,流珊再一次咬着牙從所有倒地者的行列裡站了起來。
他,成爲了這個野蠻之地的王。
終於……擁有了自己夢寐以求的讀心術和無人能及的強囧囧力。
結局嘆了口氣,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掌,鏡頭立即切換。
那具破碎的屍體留在原地,夜繁絕塵而去,一直躺在地上的遊月突然動了動。
咳嗽了幾聲,她強撐着從地上爬了起來,卻在看到了滿地的血腥之後再次跌倒。
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向血泊爬過去,近了……近了……
終於,她看到了那顆被狼牙從身體上撕下來的頭顱。
心的位置彷彿被人掏空了一般,撕裂的疼。
“哥——”
『哥……我錯了,我錯了……你醒醒……』
她想替他拉開遮住眼睛的那層屏障,卻因手指顫抖得太過厲害而使不上勁。
遊月割下脈搏,將血液滴種在王國最北端的長生樹之下,默默許願:“我願用我全部的感情換取知道所有人結局的能力。”
我全身一顫,猛地回頭看向結局。
她眼睛被長長的睫毛覆蓋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是……遊月?!”
那莊素雲呢?
“對。”她笑得苦澀,“繁認錯了人。”
我吞了吞口水:“爲什麼想要這種能力?”
她認真地看着我:“因爲,遊月曾經愛過自己的哥哥啊……”
我覆在地上的手頓時抓緊了地面。
遊月放下手中寫好的信,卻不知道如何寄給流珊。
最終,她選擇燒掉這封信。
殊不知,這封被燒掉的信,最終還是遞到了他手上。
他有些疑惑地拆開突然出現在桌子上的信封,一字一頓地讀下去。
每一個字,都令他驚心。
他唯一的願望,只是讓他幸福而已,爲何現在,連這個簡單的願望都隨着你的死亡變得如此奢侈……
他不相信!那天,他明明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對生的渴望,怎麼可能走得如此突然?甚至……連原因都不知。猛地一砸桌子,他直直地奔出自己的房間,只要找到靈魂,他就一定可以讓他活下來。
循着他血液的氣味,一直追到了夜堡,見到了接近瘋狂的夜繁。
她笑着說,“他死了。靈魂也被我打散了。”
一瞬間,絕望充斥了他的整個大腦。
他世界裡的一切,瞬間顛倒。
活着有時很簡單。
他的魂魄並未被人打散,反而被吸血鬼王抓到了一間小木屋裡。
滿身的強烈到了極點的怨氣令屋子裡的其他冤魂爲之驚懼。
一個弱小的身子被扔了進來,他吸了吸鼻子,那個小傢伙身上的氣味告訴他,那只是個小吸血鬼。
那個滿臉稚氣的吸血鬼瞪着屋子裡的冤魂,驚恐地大叫,在屋子裡不停地奔跑,卻依舊沒能逃過。
他倒下的那一刻,一股強大的氣流將他吸進了那具身體。
指甲嵌進地面,流出了血。
“那是……”是那場差點奪去我xing命的歷練。
原來,原來原本居住在幻流身體裡的靈魂早已死亡。
原來,我是展流疏。
只是佔據了幻流的身體,得到了他的記憶而已。
眼前全部的景象瞬間消退,結局對我輕輕嘆了口氣:“當年,展流疏爲了王位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和大哥,如今,顏醒珊要你對莊素雲下手,只要你替他做了,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幻斯,可惜,只要你殺了莊素雲,你就會死在夜繁手裡的,再也沒命幫他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