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鉑辰當然注意到了蘇桃的表情,不禁撐起了手臂,擡手就將壁燈開關按了一下,柔和的燈光灑下來,“從上一次結束之後,一直沒有來過?”
一下有了亮光,讓蘇桃的眼前猛然多了一圈光暈。
還來不及擡手自己用手臂擋一下臉上的光暈,沈鉑辰就已經先伸手幫蘇桃遮住了。
畢竟是在燈光下坦誠先見,蘇桃有點羞赧,點了點頭。
下一秒,沈鉑辰就一把將蘇桃給從牀上撈了起來,從衣櫃裡翻出衣服來給蘇桃穿。
“要去哪裡啊?”
蘇桃坐在牀邊,擡手就去推沈鉑辰。
“去醫院。”
“不用的,”蘇桃說,“我買了驗孕棒的,我去趟洗手間檢驗一下就好了。”
沈鉑辰的手勢一頓,“你什麼時候買的?”
一聽沈鉑辰的這話,蘇桃不用想,都知道他已經是想到了。
她直接拿了驗孕棒去了洗手間。
沈鉑辰跟了進來。
蘇桃瞪着眼睛。
“你跟進來幹嘛?”
沈鉑辰抱着手臂,“驗吧。”
蘇桃:“……”
他就這麼看着,她怎麼驗呢。
“你哪裡我沒有看過。”
不過,沈鉑辰就是這樣的厚臉皮,就這麼看着,抱着手臂。
蘇桃說:“你……轉過去。”
沈鉑辰這才依言轉過身去。
蘇桃紅着臉驗了,在等待的過程中,心裡也是萬分的焦慮的。
萬一真的懷孕了……那要怎麼辦。
驗孕棒後面的說明書上寫着的是三五分鐘就可以看到結果了,如果上面出現的是兩根紅槓槓,那就是懷孕了,反之,沒有。
蘇桃用手遮擋着,然後緩緩的一點一點的移開。
一根紅線。
蘇桃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帶着一絲悵然。
沒有懷孕啊。
擡起頭來,她看了一眼沈鉑辰,沈鉑辰緊緊蹙着的眉梢,並沒有因爲這個結果而舒展開。
蘇桃扯了扯他的袖子。
沈鉑辰問:“自從上一次,你已經兩個月身上沒有來例假了。”
沈鉑辰不是用的詢問的語氣,而是肯定。
蘇桃:“我例假……一直不太準。”
沈鉑辰的眉梢蹙的更加深了。
“你例假什麼時候不準了?”沈鉑辰說,“從你身上初次來潮之後兩年,就一直是正常的,前後不超過五天。”
蘇桃:“……”
沈鉑辰是陪伴着蘇桃的學生時代,一直到現在。
從第一次來潮,她纔剛剛上初中。什麼都不懂,哭哭啼啼的回去,還是沈鉑辰給她買的衛生棉,教她怎麼用。
現在想起,還覺得臉紅。
蘇桃雙手勾着身前的衣帶,囁嚅地說:“偶爾……不正常一次。”
“呵。”
沈鉑辰的手指直接伸到蘇桃的面前,蘇桃的視線剛好就落在他的手指上,修長而又指骨分明,很漂亮好看的手。
他握起蘇桃的下巴,“你在誰面前都會裝無辜,就是在我面前不會,所以,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蘇桃撇了撇嘴。“可能是因爲……冬天掉入冰冷的江水中,然後就受寒了,我之前在村子裡問過村衛生院的醫生,說是需要好好的調養一下……”
她一邊說着,看着沈鉑辰的臉色就越來越差。
“衛生院?”沈鉑辰冷哼了一聲,“你覺得那跟普通的村醫有什麼區別麼?”
蘇桃:“……”
雖然沈鉑辰已經先入爲主了,但是蘇桃還是忍不住解釋:“可以調養好的,醫生說了,我年輕,比較小……”
沈鉑辰直接就打斷了蘇桃的話,“你兩個月前例假,是自從去年十二月份第一次?”
蘇桃訥訥的點了點頭。
只是,這個時間點,她略微疑惑了一下。
她貌似在十二月份之前……就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來過例假了。
只是,這只是一個及短暫的念頭,蘇桃還來不及細想,就被沈鉑辰給託着臀抱了起來,向牀上走去。
“誒。”
沈鉑辰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拍了拍她的後背,“睡吧。”
蘇桃也是困極了,剛纔折騰的真的是骨頭都要散了。
她入睡很快,沈鉑辰睜開眼睛,就這樣看着躺在自己臂彎的女人,面容恬然,呼吸漸漸地平穩起來。
沈鉑辰起身,靠在牀頭,點了一支菸。
忽又想起來蘇桃不喜歡溫煙味,便拿着菸蒂去了陽臺上。
他在陽臺上靠着欄杆站了一陣子。給洛景打了一個電話。
“去一趟清縣村,去找衛生院的醫生帶過來,給蘇桃看過病的那一位,至於說哪一位,你自己調查,”沈鉑辰說,“我有一些話要問他。”
“是。”
………………
第二天,蘇桃就和陸吾一起乘上了回村子的火車。
只是一個小縣城,高鐵都不通,只能做普快。
還好比較近,不過一個小時就到了,兩人又叫了一輛電三輪車,經過顛簸凹凸的路面,塵土飛揚之下。終於來到了村子門口。
剛下車進了村子,村口的一條大?狗就汪汪汪的叫了起來,那聲音,震耳欲聾。
村子裡的都是土狗,看家護院,和城市裡養的寵物犬不一樣。
蘇桃之前就不怕狗,在村子裡的那一個多月裡,她還整天來看這土狗,有時候還順手丟給它一塊大骨頭。
“大?!”
蘇桃一下就將大?給撈了過來,扯在了懷裡,拍了拍它的腦袋。
一旁的李大嫂一聽,魂兒都嚇飛了,“剛纔誰在說話?”
這邊不就是陸家那個傻小子和這個啞女麼,怎麼……
蘇桃臉上帶着笑,嘻嘻的扯了扯嘴角,又拍了拍大?的腦袋,“你怎麼了,不叫了?不認識了?”
李大嫂這下真的確定了,轉身一溜煙的就跑走了,直接就向在村子後面的柳媽房子跑去。
柳媽現在在下地幹活,剛剛澆了水,就遠遠的聽見了有人在叫她。
“怎麼了?”
她直起腰來,一眼就看見了一溜煙跑來的李大嫂,那腿腳,絕對是利索的很。
“陸家的啊,你家兒子和你那個啞巴的兒媳婦回來了!”
柳媽一聽見這句話,一下就驚住了。
“回來了?”
李大嫂跑的氣喘吁吁的“回來了,剛到村口,現在恐怕已經到了你家門口了。”
柳媽直接就將手裡的水管子給李大嫂拿着,“幫我關了!”
她說完,就向着自己家跑了過去。
李大嫂看着手中水管子嘩啦啦流動的水,不禁皺了皺眉。
還沒有來得及說最重要的事兒呢,啞女……會說話了!
………………
蘇桃和陸吾兩人來到了柳媽住的院子,頓時就感覺到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裡就好像是她的第二個家一樣。
自從她醒來,第一眼就是這村落的淳樸鄉情,還有這種每天都能瀰漫着泥土味道,每天都能看見的湛藍色天空。
蘇桃在院落裡,深深地嗅了一下長在角落裡的太陽花,“真好。”
院門忽然一下被推開,碰的一聲,撞在了牆面上。
院子裡的兩人聽見響動,陡然之劍轉過頭來,一眼就看見跑的氣喘吁吁的柳媽。
蘇桃笑着站了起來。
柳媽飛快的走過來,站在陸吾的面前。
“兒子……”
陸吾比柳媽要高出一個頭來,再加上,人的年齡大了,就會越發的顯得精神不濟,背影也更加顯得佝僂。
就好像是現在的柳媽一樣。
對於自己的兒子,也需要仰視了。
“媽,我回來了。”
柳媽對於陸吾和蘇桃的回來,是很高興的,中午就殺了一隻雞,又做了一桌菜,遠遠地就能聞到香氣撲鼻,劉廠長聞着味兒都尋了過來。
蘇桃一看見劉廠長,就樂了。
想起之前用那種胡編亂造的謊話去誆劉廠長。最終才把自己和陸吾給送出去了,就覺得好笑的很。
劉廠長也留下來吃了飯。
陸吾給蘇桃夾了一塊雞肉,村子自己家養的雞,肉質實在是鮮嫩,蘇桃接過來,笑着說了一聲:“謝謝。”
啪嗒一聲,柳媽手裡的筷子就掉在了桌上,緊接着就摔落在地上了。
劉廠長的表情也是一片空白,甚至筷子剛剛夾了一筷子菜,就這麼僵在半空中,看着蘇桃。
蘇桃倒是忘了,她本來是個“啞女”來着,倒是把這個給忘了。
“我好了,能說話了。”
柳媽簡直是熱淚盈眶啊。“城裡的醫生醫術就是好。”
蘇桃便順着順嘴提了一句,“是挺好的,我還準備讓小伍哥去看病呢。”
她話音剛落,柳媽便直接拒絕了:“不行。”
蘇桃一愣。
她以爲,能找到給陸吾治病的方法,柳媽一定會雙手贊成的。
陸吾的瞳孔就在這一瞬間微微深了深,卻也並沒有說什麼。
劉廠長倒是沒有在意這個,只是對蘇桃忽然不啞了,十分好奇,蘇桃就跟劉廠長多說了一會兒話。
臨走前,蘇桃去送劉廠長,劉廠長說:“小丫頭,你可要謝謝我了,要不是我啊,你肯定就好不了了。”
“嗯嗯,謝謝劉廠長,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劉廠長笑的眼角都出現了深深地皺紋,“對了,其實就在你們走之後沒有幾天,城裡就來人了。”
“嗯?”
“排場挺大的,直接就去先找了村長,然後就來了你家,進去是找你媽的,”劉廠長說,“城裡人果然就是不一樣,身上穿的一看就不一樣,我們家侄子也買了一身西裝,就絕對沒有那人穿着的好看,鄉土氣啊,長在這邊兒的人,就是去不掉的。”
蘇桃聽了這句話,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是沈鉑辰。
沈鉑辰來的話,那也無可厚非了。
蘇桃無緣無故的沒有死了,重新出現在c市,沈鉑辰肯定會私下裡查一查的。
而就在蘇桃送劉廠長出去的時候,陸吾幫柳媽收拾了碗筷,“你快歇着吧,不用幫媽弄。”
陸吾還是跟着柳媽去了廚房,站在門口,幽幽的開口叫了一聲:“媽。”
柳媽剛打開水龍頭,水流立即就嘩啦啦的傾瀉下來,“什麼事兒?先出去看會兒電視,等我收拾完了,就……”
“我不是真的陸吾吧?”
柳媽口中的話,因爲陸吾的這句話,一下就頓住了。
水流依然嘩啦啦的流動着,廚房裡,只有嘩啦啦的水聲。
………………
與此同時,村子的另外一頭,衛生院內。
王醫生從一家臥病在牀的七十歲老人的家中看診回來,剛剛將白大褂穿上,就從門外走進來好幾個人。
“你們是來看病的麼?”
爲首的一人戴着墨鏡,“你就是醫生?”
王醫生點了點頭,“對,我是這裡的醫生。”
爲首的人直接就招呼身後的人過來,“帶走。”
王醫生差一級了。怎麼到現在還有這種蠻橫不講理的人!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是想要直接搶人麼?”
話還沒說完,就被其中的一個?衣人在後脖子上給了一下,眼前一?,就這麼昏倒了。
等到王醫生再醒過來,已經是在車上了。
他的手腳依然是自由的,身上也沒有傷口,立即就鎮定了下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前面開車的人說:“我們老闆要見你,放心,只是問你幾個問題,你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王醫生知道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擺脫了,就只好見機行事。
車子,停在了c市的一座大廈之下,一直在門口等候的洛景直接走過來,打開了後面的車門。
“王醫生,您請。”
洛景主動請王醫生從車內出來,親自帶着他上了電梯。
“到底是誰想要見我?”
雖然王瑾華是在清縣村裡的衛生所裡當醫生,卻也是城市裡走出來的,曾經也是醫學院的高材生,所以,就算是用這種方法給請了過來,也沒有驚慌失措,這一點,倒是讓洛景由衷的多了一點敬意。
“是我們總裁。”
電梯裡面沒有別人,洛景索性就直接說,“您還記得,在四個月前。您在柳家診治的那個女孩兒麼?”
王瑾華的眼神微變。
當然不會忘記。
就在這時,電梯門打開了,洛景先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讓王瑾華在先,自己隨後跟上。
剛剛從旁邊的大會議室裡走出來的葉清清不禁皺了皺眉。
洛景畢恭畢敬的那個男人,是誰?
以洛景的身份,絕對不可能對某一個沒有什麼身份的人做出那樣的動作,在這座g&p的大廈裡,他就只用聽從沈鉑辰一人的吩咐,那很明顯,那人是和沈鉑辰有關!
“葉小姐?”
身後和葉清清談事情的主管看見葉清清不走了,便忍不住多提醒了一句。
葉清清抿了抿脣,扯着嘴角微微一笑,“我去個洗手間,您去忙您的吧。”
她的目光向着洛景帶着那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擡步向洗手間走去。
………………
沈鉑辰坐在辦公桌後面,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單手託着腮。
“總裁。”
洛景敲了敲門,轉動門把走進來。
沈鉑辰擡了擡眼眸,洛景已經將王瑾華給請了進來,示意過之後,直接轉身就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王瑾華剛纔在面對洛景還沒有那種壓迫感,在恍惚之間對上這位坐在辦公桌之後的男人,就感覺到從心底的一種的壓迫感。
沈鉑辰在鍵盤上敲打了兩下,輕擡手腕,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用不緩不淡的語氣道:“剛剛洛景想必已經給王醫生說過了。我爲什麼要請您過來吧。”
王瑾華點了點頭,“嗯,是有關於蘇小姐的事情。”
原本早在四個月前,王瑾華在被柳媽大半夜的叫到家裡的時候,當時就感覺到,那個女孩子來的蹊蹺,身份肯定不一般。
現在看來,的確如此。
沈鉑辰撐起下巴,示意王瑾華坐在沙發上,說:“王醫生,我想要知道,她當初從冰冷的水中被救出來,是你一直在幫她調理身體,是麼?”
“嗯,是我。”
“那麼,她的身體……經期紊亂,是不是也是跟那一次有關?”
王瑾華心裡咯噔了一下。
這個男人,可以知道這樣私密的事情,恐怕,真的和那個女孩子的關係不一般。
“是的。”
沈鉑辰隱隱皺了皺眉,似乎是覺得這種對話方式不滿意,向後靠了靠,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手肘放在兩邊的扶手上。
“我想要知道具體的。”
王瑾華沉沉的呼吸了一口氣,想起當時和柳媽決定瞞下來的真相,片刻之後纔開口說道:“就是因爲泡冷水,傷了身子的根基。所以導致身上經絡補償經血很虛,需要長時間的調理。”
“就這樣?”
沈鉑辰挑起眉來,鏡片後的一雙深眸,諱莫如深的盯着面前這個很是老實的醫生。
王瑾華本來並沒有覺得心虛,可是現在對上沈鉑辰這樣的目光,就忽然間覺得……心慌的厲害。
現在這個角度,他分明看不太清楚這個男人鏡片之後的神色,可是無端的覺得壓抑,彷彿那並非是普通的鏡片一樣,而是……能夠看透一切的顯微鏡一樣。
“就是……”
沈鉑辰笑了一聲,輕擡手腕,將鼻樑上的眼鏡給摘了下來,放到了辦公桌上。
而王瑾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間改口了。
“因爲她從江水裡被陸家那個傻小子給救上來的時候……剛剛流產過。”
沈鉑辰剛剛觸碰到桌面上眼鏡鏡架的那一刻。聽見王瑾華的這句話,瞳孔驟然間緊縮,動作一大,桌上的眼鏡啪嗒一聲被撥到了地上。
“說清楚。”
他似乎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再開口,聲音彷彿是染上了冰霜一般的寒涼,讓人心裡無端的膽寒。
“應該是先小產,又掉到江水裡的,我去的時候,她渾身都已經沒了知覺,只剩下一點點微弱的呼吸,是我用了狠藥給她吃了,纔沒有讓那一點遊絲一般的呼吸給飄走了,重新活了過來。”
王瑾華想起那個冰雪交加的夜晚,就覺得好像是做夢一樣。
大半夜的,陸吾去敲他的門,一句話都不說,也不等他穿好衣服,就披着一件棉質的軍大衣就給硬拉到了陸家,就是給躺在牀上的那個面色蒼白的如同是死人一樣的女孩子治病。
“她的命是撿回了,但是因爲流產之後又泡了冷水,徹底把根基給毀了,別說現在經期不正常,就算是以後能不能生孩子,都是個問題。”
沈鉑辰擡起頭來,目光之中帶着一抹陰狠。
這樣閃過的一絲陰狠,讓王瑾華嚇了一跳,心臟猛然抽搐了一下。
不會是想要殺人滅口吧?
他急忙就補充了一句:“不過也不是絕對的。她現在年輕,如果能找一箇中醫,給好好地調理一下的話,再說了,現在的醫術這樣發達,沒有什麼絕對的事情。”
不知道這種說辭怎麼樣,反正王瑾華是抹了一把汗。
“真的?”
王瑾華急忙點頭,“寒涼是一般現在女孩子都有的,因爲喜歡貪涼,不怎麼注意的,但是有來也是經過長期的調理,好過來的。”
沈鉑辰低着頭,短髮在額錢投下一片深深的?色陰影,“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只有我和柳媽。當初我們都覺得,這姑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懷孕了,所以也就打算瞞着她了,誰都沒有告訴過。”
沈鉑辰的手指在扶手椅上敲着,眼神還帶着眸中薄涼的陰冷,陡峭寒涼。
“好,柳媽那裡,你去說,這件事情,除了你們兩人,我是第三個知道的,如果這件事情有被第四個人知道,到時候不管是柳媽說的,還是你說的。就一律歸在你的身上,到時候要是找人報仇,就是你。”
沈鉑辰忽然笑了一聲,“你應該還不怎麼認識我,也不知道我的手段怎麼樣,所以,你也儘管可是試試,讓除了我們之外的第四個人知道一下。”
王瑾華一聽,頓時就覺得冷汗涔涔,急忙擺手:“不,我絕對不說,誰都不會說的!”
沈鉑辰按下了辦公桌上的內線,“進來。”
洛景在三秒鐘之後就打開了辦公室的房門,“總裁。”
“王醫生的醫術很不錯。”沈鉑辰看向王瑾華,“京都的洛川醫院和廣北的鬆承醫院,選一個吧。”
王瑾華一下睜大眼睛,說話都有點結巴了,“什、什麼?”
這兩個醫院,可是全國最好的醫院,數一數二的,不分上下!
即便是他沒有申請去鄉村裡去扶醫三年,也絕對不可能進入這種醫院!如果是從清縣村裡出來,他能夠進入c市這邊隨便的一個公立醫院,就已經是很感激的了,那樣的大醫院,他根本就不敢想!
“是要……讓我去?”
“是的,”洛景看了一眼王瑾華,“王醫生,您選吧,既然我們總裁說了,那就不可能反悔。”
王瑾華嚥了一口唾沫,“這……”
洛景提醒道:“機會就只有這麼一次。”
“廣北,我去廣北!”
王瑾華的家鄉就在南方,在北方本就不大習慣,現在好容易能又一次出去的機會了,當然心情都是萬分激動的。
“好,我去辦。”
洛景彎腰,恭請王瑾華出去。
也就是這一刻起,王瑾華的生命軌跡,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在四個月前,他只是舉手之勞,憑着醫生治病救人的本職工作救下來的那樣一個小姑娘,卻沒有想到,會是他這一生的福祉。
………………
葉清清在洗手間裡,看見洛景將王瑾華給請了出去。
她眯着眼睛,一路上都緊緊跟着。
一路上,她看見洛景將那個男人給送到了位於c市的五星級酒店裡,然後開了一間總統套房,送上了樓,才轉身重新下來,開車離開。
葉清清不禁覺得蹊蹺。
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神秘人,竟然能讓洛景這樣親自接送。
葉清清想着,便主動走進去,在前臺要了一間和王瑾華同樣樓層的房間,刷卡上了電梯。
………………
g&p集團高層辦公室內。
辦公室的門再一次關上,沈鉑辰控制不住的將桌面上的一個筆筒給拿了起來,碰的一聲砸在了牆上。
他深深地閉了閉眼睛。
這些年,因爲在美國那邊g&p集團總公司裡沉浮,也是早就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
可是,現在的沈鉑辰,忽然就有一種無力感,自己想要握在手掌心的東西,一直到現在,好像什麼都在手心,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得到過。
沈鉑辰站起身來,鋥亮的皮鞋踩在地面上的眼鏡,鏡片被咯吱一聲踩碎了。
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高樓之下的車水馬龍,遠眺着天邊的火燒雲。
拿出,撥了一個號碼。
是位於美國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就接通了,從聽筒內傳來一個十分溫柔的女聲,“哈嘍。”
沈鉑辰一時間沒有說話。
女聲試探性的叫了兩聲:“卡爾,是你麼?”
“……是我。”
“阿米莎最近很想你,”女人的聲音顯得很溫柔,“你打電話有什麼事情麼?”
一般沒有事情的話,沈鉑辰從來不會主動撥這個號碼。
“我想要……讓你的老師費老先生幫我看看病。”
“你病了?”
“沒有,只是……身體不大好,想要調養一下。”
女人聽了,頓時就明白了,恐怕不是沈鉑辰自己身體上有問題吧,卻並沒有揭穿,反而直接說:“老師已經不看診了,他年齡實在是太大了,如果你想要找他看病的話,還是回來一趟吧,老師的身體,恐怕是禁不住長途飛機勞頓的。”
沈鉑辰頓了頓,“好。”
末了,又加了一句:“這件事情,拜託不要告訴你父親。”
“嗯。”
“謝謝。”
………………
葉清清已經乘着電梯上了總統套間的樓層。
下了電梯,她就挨個敲房間的門。
原本,這個時間點,正好是吃下班吃晚飯的時間點,所以一般都沒有在房間裡。
再加上總統套房這一層,原本在這種時間就是比較少的。
她只敲了兩個房間,房門打開,裡面就是站着的王瑾華。
“請問你找誰?”
王瑾華看着站在外面的這個女人,不禁疑惑的問了一句。
“先生,您好,我是沈總的秘書,來這裡想要問一下您是不是還有什麼需要的?”
葉清清此時穿着的是職業套裝,看起來也的確是職場精英的模樣。
王瑾華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嗯,挺好的,沒有需要的了。”
葉清清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能讓我進去登記一下細則麼?我們這邊有規定,我也是怕我們總裁會找我的問題。”
王瑾華讓開了門。
葉清清走進去,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來,裝模作樣的在到處拍拍,順嘴就和王瑾華聊了起來。
“今天你走了之後,我們總裁發了一大通脾氣呢,將桌子上的東西都給摔了。”
王瑾華臉色原本就不大好,聽見她的這句話,更是臉色不好了,心不在焉的說了一句:“是麼。”
“對啊,”葉清清說,“好像是很生氣呢,你到底是怎麼惹我們總裁生氣了?”
王瑾華脫口而出:“我哪兒有本事惹你們老闆生氣啊,我也就是一個給人看病的。”
葉清清挑了挑眉,“您是醫生啊,那您是在哪兒上班啊,以後我哪裡有個頭疼腦熱的,也好到時候去找你看病。”
謝謝seatangle_大臉貓·萍水相逢168390打賞的玫瑰花~~~
明天見啦(* ̄3)(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