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啊，爲了這麼一套oa系統，琅琊市就需要掏最少3個億！
3個億啊，要命的是恐怕3個億還打不住！
更要命的是林錚還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一般情況下，一套oa系統150萬，其中最少有一半是送給當地的利益相關方的，可這個科達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顯然沒有這個意思，他們竟然想要吃獨食！
吃獨食這種行爲就太遭人恨了。
你丫一個人在一個項目上就想要拿走三個多億，系統集成這一塊你又想拿走多少錢？市裡爲這次政府辦公信息化工作準備的專項資金纔多少錢？尼瑪錢都讓你拿走了，我們吃啥喝啥？
喝西北風麼？也難怪聶建忠氣的跳腳罵娘，任誰知道這樣的事情不得罵娘？就算對方是常務副&省&長也不行。
這還只是一個地市呢，全省17個地市，你丫的就不怕撐死了？
“要不怎麼說呢？”聶建忠忿忿的道：“同志們的意見非常大！價格因素當然是一方面呃原因，但你這套系統都沒有在實際的使用過程中進行評估，市裡如果就這麼掏了錢，那是對工作的不負責任！”
好吧，說白了其實還是錢鬧的。
如此一來，林錚就好奇了：“那市裡的意思是？”
他們不會是真的看上了聯創科技的那套oa系統了吧？
“你們聯創科技自己開發的那套oa系統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修改和實際使用的檢驗，總比他們的這套系統成熟的多了吧？”聶建忠望着林錚，目光中滿是熱切：“我和龔書記交流了一下。他的意思，如果你們聯創科技願意在你們那套oa系統的基礎上修改一下。把它修改成適合政府辦公使用的oa軟件，市裡還是傾向於採購你們的軟件。至於其他地市。市裡也願意幫你們推廣。”
林錚撓撓頭，覺得這事兒有些頭疼：雖然不清楚科達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那套oa系統是上面的大佬們如何進行分賬的，但貝副&省&長肯定要分走其中的相當一部分，省裡的其他利益相關方又要一部分，林錚不怕對上那位貝副&省&長，但一次性對上這麼多人，他心裡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當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啊，何況這是有人給自己準備的退休養老金。
“要吃飯的人太多了啊……”林錚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
聶建忠何嘗不知道聯創科技對這件事也很爲難？但不努力一下他總是不甘心：憑什麼啊，憑什麼你吃肉。卻連口湯都不給我留？
現在聽林錚不願意出這個頭，聶建忠心裡很有些失望，不甘心的想要再勸說一下。
林錚卻覺得這件事恐怕那裡有問題，就算那位貝副&省&長想要在臨退休之前撈一把，可他好歹也是在體制內混了一輩子的老油條了，難道不知道在體制內最可恨的事情就是吃獨食和擋別人的財路？這麼大的一塊肥肉，哪怕是按照規矩來，他也能分走不少了，何必做的這麼決絕？
意識到這一點。林錚頓時悚然而驚，背上瞬間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差點兒被人當了槍使了？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既然是吃政府這碗飯的，其中的道理那個科達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會不知道？
既然他們知道爲什麼還會這麼做？說其中沒有隱情？呵呵……
在沒搞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之前老子絕不貿貿然的摻合進來！
心中迅速做好了決定的林錚沒給聶建忠沒給他開口的機會。而是道：“市長，我覺得是不是雙方在溝通環節出現了一些問題？這麼大的事兒，對方不可能不慎重考慮的。我傾向於雙方極有可能在溝通環節出了些問題，鬧出了些誤會。大家最好還是再溝通一下。”
見林錚不肯出這個頭，聶建忠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卻還是“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咦？被你這麼一說，我覺得還真不是沒有可能。”
……
從聶建忠的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林錚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只是琅琊市的招投標，林錚還不怎麼在意，但既然是一個全省規模的政府信息化建設工作，甚至是在可以預見的未來幾年內，全國範圍內都將全面啓動政府工作的信息化建設，面對如此巨大的一塊蛋糕，林錚就不能不高度重視了，爲此成立一個工作小組是必須的，甚至這個小組的組長都要自己親自來擔任。
但這還不是讓林錚心不在焉的主要原因，讓他心驚肉跳的是自己似乎在不只不覺間被捲入了一場陰謀當中，如果不是今天對方過於着急了自己說不定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夠發覺，看來這段時間自己疏忽了太多事情了……
腦袋裡想着事情的林錚，剛剛走出辦公樓，就看到一輛停在辦公樓前面不遠處的一輛奔馳轎車的後車窗玻璃緩緩的放下來，那位科達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金總的臉出現在了林錚的視野裡。
這傢伙竟然還沒走？林錚有些驚訝，自己在聶建忠的辦公室裡坐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這傢伙竟然在樓下等了自己這麼長時間？
衝着林錚露了個笑臉，金衛東推開車門大踏步向林錚走過來：“林先生，方不方便聊兩句？”
不用問，肯定是剛剛喬勁鬆送他下來的時候，這傢伙向喬勁鬆打聽的自己的情況，可難道喬勁鬆沒有將自己的詳細情況告訴他，否則怎麼解釋他知道自己姓林，卻不知道自己是林錚這件事？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林錚心中卻是一動：不管這個金衛東是哪一邊的，至少他是這次的利益相關方之一，從他這裡總能得到一些信息吧？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林錚道：“好啊，什麼事？”
“去我車上坐坐吧，好歹還有空調。”雖然似乎是徵詢的語氣，可根本就不給林錚反對的餘地。
心裡有想法的林錚也不反對，痛快的和金衛東上了車。
一直在注意着林錚反應的金衛東敏銳的發現，林錚對自己的這輛奔馳s級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這可就有點意思了，好歹這也是輛100多萬的豪車，絕大多數的人根本就沒有機會坐進來，那些偶爾有機會坐進來的，無意不是特別拘束，可這個林錚居然一點特別的反應都沒有。
要說特別的話，特別適應和坦然算不算？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金衛東心裡面頗有幾分好奇：海岱省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位猛人了，自己怎麼就不知道？
“不知道林總在哪兒高就？”心裡面再次修正了對林錚的評估的金衛東，貌似隨意的向林錚問道：“省裡的著名企業家和領導家的孩子我都比較熟，可從來沒見過林總啊。”
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想要通過金衛東瞭解些情況，林錚自然不可能給他說實話，含糊的道：“談不上高就，就是隨便找個地方混兩口飯吃。”
“能讓聶市長這麼招待半個小時的人，會是隨便找個地方混飯吃的人？”金衛東失笑的搖搖頭，他也不是傻瓜，雖然不知道這位林總是什麼來頭，但既然對方能夠在聶建忠的辦公室裡呆這麼長時間，肯定和聶建忠的關係不淺：“林總，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也是爲了這次琅琊市的計算機採購來的吧？”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可金衛東那無比確定的表情卻是在告訴林錚：別隱瞞了，你的事兒我根本就全知道，你丫根本就是衝着這件事來的。
“就算是吧，”林錚不置可否的道：“怎麼？金總是爲了這件事？”
金衛東掏出煙來，自顧自的點上，卻沒有分給林錚一根的意思，深深的抽了一口，愜意的把煙吐出來，這才慢悠悠的道：“林總是吧，我沒見過你，不過看在大家都是給人打工混飯吃的份上，當哥哥的提醒你一句話，這次的這個事水很深，不想給自己出事的話就老老實實的退出去吧，這趟水不是你能摻合的起的。真的，當哥哥的是爲了你好。”
“金總這話我怎麼聽不懂呢？”林錚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道。
“聽不懂，聽不懂就算了，”金衛東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着林錚，良久才失笑的搖搖頭：“今天也是我一時興之所至，聽不聽也全在你，不過將來你倒黴的時候可千萬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林錚竟然在這傢伙的眉眼間看到了幾分寂寥。
寂寥？
有意思！
林錚笑了：“做咱們這一行的，倒黴那是必然的，區別就是什麼時候倒黴而已，不過……金總，還是謝謝你提醒我。”
之前和金衛東見面的時候林錚還覺得這傢伙挺討厭的，可現在看來這傢伙也不是那麼的討人厭麼。
主動向金衛東伸出手，林錚道：“看在你這次提醒我的份上，金總，我也送你一句話，將來你倒黴的時候可以跟我開個口，只要我能幫的了的，一定拉你一把。”
“哈哈哈……”聽林錚這麼說，金衛東笑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卻是一把握住了林錚的手：“有意思！真有意思！那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