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潤成心情沉重的着正裝到了崔玉琳的辦公室,讓他進房之後,她什麼都沒說,始終沉默的準備着公文。準備出發時,只是無比認真的看着他說道,“李潤成,今天拜託你了!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出任何問題。”
來到這個新的身份之後,崔玉琳經過那麼多天的工作,已經瞭解到這件事情的重要性。這個項目是國家調用了多少資金才得以進行的,不管這個項目裡面,究竟發生過多少違法的動作,但這個項目本身是爲了國民而開始的,所以不可以有任何問題。而李潤成,是她現在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他頷首表示自己會的。
李潤成跟在崔玉琳的身後,走進了熙熙攘攘的新落成的火車站候車大廳,紳士般的容貌很快的吸引住了大廳裡的一衆女性。
他朝四周的人展露出自然的笑容,一旁的崔玉琳有些不太習慣這樣受人矚目的睨了他一眼。
“怎麼了?我以爲,友好的公關笑容也是翻譯官工作的一部分。”李潤成保持着笑容,調整着心情說道。
“是嗎?我以爲,你那友好的公關笑容只是你用來僞裝自己人生的一部分。”她將他自以爲的完美庇護模樣,就這樣輕易的用僞裝兩字定義之後,不想再糾纏於這個問題了。看到不遠處,在資料裡面看到過的一位外籍鐵道投資方,崔玉琳擡頭挺胸後自信的走了過去,伸手問好,而李潤成即刻跟了上去在一旁盡責的做好翻譯工作。
大致寒暄了片刻之後,她再次邁開步子往起航的列車方向走去。
看着眼前這列嶄新的列車,李潤成不禁感嘆到身前的這個小女人的本事。真的是她一個人籌劃這個項目的嗎?從資金、計劃、實施、落成、試運行?真是不容小覷!同是崔恩燦總統的女兒,另外一個就顯得有些蹩腳了。或許,這是因爲血液的關係。爸爸不是也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將金娜娜抓走要挾。
回過神來的李潤成,開口問道,“這趟列車首航是三個半小時嗎?”
“你沒有看過資料?”崔玉琳有些不滿的反問。
“看了,只是想問問你,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如同資料寫的一樣時長精準而已。”他笑着解釋道。
李潤成隨着她走進了列車,一邊走一邊將看到的一景一物同腦海中的圖紙做匹配,崔玉琳的資料準確度非常高,所有設備的方向數量基本都是一模一樣的。三個半小時,在這個封閉的空間的三個半小時裡,高速運行的列車上是不會有任何出口,也不會有任何可以隱蔽的地方,他必須在這短短的三個半小時裡,找到贓款的存放位置,完成掉包的工作,並且是在崔玉琳的眼皮底下完成而不被發現。他望着崔玉琳的背影,想着該如何避開她纔好。
金娜娜,現在,你應該還不會有事的吧?等我。
所有政要名流集聚在頭等艙的車廂內,簇擁着金鐘植上前致辭。
金鐘植的眼眉揚起虛僞無比的笑容,走到了最前端,向大家高舉起了酒杯。“誰都想不到,我們國家可以建造出如此壯觀的一條鐵路。我們只需要在這裡交談三個半小時,就可以抵達需要飛機航行兩個多小時的釜山。這都是所有致力於今天的你們大家的努力,也是你們讓我可以只需要一天,就可以完成此次慈善書籍的傳遞,我代替全國的學子感謝大家。”
鎂光燈,鼓掌的生聲音此起彼伏。李潤成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別有意味的笑着。
“怎麼?你不同意他說的話嗎?”恰好捕捉到他特別的笑容,崔玉琳明知故問道。
李潤成挑了挑眉,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眼神示意今天的主人公之一過來了。
“玉琳小姐,好久不見了。”金鐘植的聲音自她的身後響起。
換上公式化的笑容,崔玉琳轉身伸出手向他問好,“您好。”這個老頭子,真人比電視裡更可惡,怎麼可以一把年紀了還這麼不要臉,敢假惺惺的裝好人。
“今天的儀式很成功啊!”金鐘植邊恭維她,握住她小手的手掌沒有鬆開的意思,反而一鬆一緊的在她的手背上磨蹭了起來。
崔玉琳瞪大着眸看着這老頭子,他現在是在調戲侄女嗎?隱忍着反感,面上的笑容依舊,另一隻舉着酒杯的手作勢一個傾斜,琥珀色的酒水就這樣灑在了她被握住的手背上。
金鐘植被酒水濺到後,立即鬆開了手,舉手示意侍者遞了塊擦手巾過來。他一邊擦着手,一邊噙着隱晦的笑意看着她。金鐘植轉頭看了看她身後的李潤成,感覺有些陌生。
“他是你新的助手?”
“新的翻譯。”
“翻譯?”金鐘植想起最初他安排給她的那個徐理事的兒子,露出了嘲笑的表情。那個傻小子,竟然也想動崔玉琳的腦經!也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後來,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就把他給清理掉了。一直找兼職的翻譯官,讓她很頭疼吧。
“跟她共事不是件輕鬆的事情吧?”金鐘植望着李潤成問道。
他靦腆的笑了,“不知道大家是怎麼評論崔部長的工作能力的,至少我……”
“給她打工太可憐了!”金鐘植話是對着李潤成說的,但是視線卻落在崔玉琳的身上。“如果你跟不上她的想法的話,那麼你就不稱職。當然,如果,你的想法超過了她的話,那麼任何的一次錯誤都可能會要了你的命的。”
“您是開玩笑的吧?”他試着顧左右而言他。
“沒有。我保證這都是真話。”說完,將擦手巾交還給了侍應,往另一撥的人羣中走去了。
李潤成看着明顯被怨氣包圍住的崔玉琳,忍不住問道,“你真的那麼難相處嗎?”
“你想聽真話?”她怎麼知道之前的崔玉琳是怎樣爲人的,但是她能夠這樣盡力的完成這個項目的話,絕對算是一個好人吧!
他點頭想聽聽她的批評與自我批評。
“反正,對你跟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她緩緩地開口道,“有時候,當你象徵着錢和利益的時候,你怎麼做,都會好相處的,甚至會描述成平易近人。”
前半句讓李潤成疑惑,而後半句話直接讓他輕笑出聲了,“這次是多少錢?”
“12億美金。”
李潤成聽到這個數字之後,誇張的長大了他的嘴。
“怎麼?是不是突然也覺得我美若天仙了?”崔玉琳被他的反應逗笑了,和他開起了玩笑。
突然,在車廂的過道處,李潤成看到了李真彪的身影。只是稍稍一瞬,就不再看到。爸爸怎麼會上列車的?是因爲崔玉琳,或者只是監視他的行動而已。
看了看正衝着他嬉笑着的女人,他指了指她那方纔被澆溼的手,示意她該先清洗一下,崔玉琳如他所願的先往洗手間走去了。
李潤成迅速的從人流中穿過,來到了李真彪剛剛出現的過道口,看到了通往上層露面來的樓梯。
眼眸四處掃了一下,確認沒有人注意到這裡,他就這樣消失在了底層的喧囂之中。
來到了二樓,看着一排排嶄新的沙發座椅,茶几矮桌,李潤成緩緩自它們中穿梭過去。突然在某個節點,他好像聽到了異常的呲呲聲自腳下傳來。停下了腳步,仔細的聆聽那異樣卻酷似剎車摩擦的聲音,新建造的列車,竟然就會有老化磨損?李潤成瞪大的眸,不自禁的嚥了咽口水,這幫該死的政要,他們就是爲了那些錢而準備罔顧人民的性命的嗎?
突然,李潤成所處的這段二層車廂的電子門被打開,沒有看到有人進來的李潤成,從隱蔽在衣服襯裡的位置掏出了□□上膛,慢慢的踱步到通道位置的電子中控門邊,並未發現任何蹤跡。
這個時候,崔玉琳從他方纔上來的樓梯也來到了二樓。
“李潤成,你到上面來幹嘛?”她質問他的口氣明顯的有着不滿,害她在下面找了好久也沒看到他,以爲出什麼事情了呢!
“我只是對於新事物比較好奇,四處轉轉。”他裝作無知的答道。
“那也至少跟我說一聲吧!”崔玉琳試着壓下自己的怒氣,四周環視了一下,“你上來是要幹什麼?”
問着這話的時候,李潤成自她身後的玻璃面板的反光影像中看到了危險的人影,隨着一聲槍響,他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將崔玉琳撲倒在了一側的高背沙發下,嘴脣距離她的耳窩近在咫尺的低聲詢問道,“準備好跑了嗎?”
腦袋因爲他的緊貼而一片空白的崔玉琳,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感覺到他那陌生的體溫和溫潤的鼻息,愣了片刻之後迎上他近在咫尺的眸。
一個側視,知道她挺清楚他的問話後,即刻一個地面翻滾朝那個襲擊者連續射擊。崔玉琳也機警的連忙往身後的一節車廂跑去,李潤成看那個槍手躲避在了沙發背後,立即也跟上了崔玉琳,迅速的將電子中控隔門先給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