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狹路相逢勇者未必勝



林珏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和葉勳待在一塊,可自從林藝含加入後,林珏真覺得自己無所適從,無所遁形。在林藝含面前,林珏覺得自己就是個小丑,不僅沒有她高貴,也沒有她有見識,有學問。

林珏第一次真正意義見林藝含的時候,想刁難下林藝含,她平生最討厭長着美麗的臉蛋,而大腦卻空空如也的女孩。

那天,林珏比以往提前了半小時去琴房,她把自己喜歡的月季花搬到了琴房,佔了大半的空間。林珏畢竟還是小女孩心思,她想以這種幼稚的方式告訴林藝含,先來後到的道理。其實不用林珏講,林藝含也懂得爲人處事之道。

林珏擺放完花,一邊無所事事胡亂地按着琴鍵,一邊胡思亂想。如果林藝含的意圖和我一樣,那該怎麼呢?不,不可能,林藝含她有喜歡的人,不可能會喜歡上葉勳的。可爲什麼,她偏偏要找葉勳教她鋼琴呢,以她的條件,她完全可以找知名,專業的人教她。更讓林珏想不通的是,葉勳爲什麼會答應教她呢,還是也被林藝含的美吸引呢!自古男子都是愛美色的嘛?這麼想來不由得想到一首愛人之間有着醋意的詩“恭喜郎君又有她,儂今洗手不當家。開門諸事都交付,柴米……

林珏地呢喃自誦還沒完,話已被琴房外溫柔甜美地聲音截住:“柴米油鹽醬與茶。”

林珏聞聲愕然回頭。

林珏只見身着一襲白色高腰蕾絲短裙的林藝含,姿態優雅地站在離自己幾步之遙的琴房口。

林珏尷尬地發怔,也就在林珏發怔的片刻,林藝含走近林珏,微笑着打招呼:“你好!我叫林藝含,不好意思,我打擾你的雅緻了。”

林珏訕笑着回禮:“你,你,你好!我叫林珏,沒什麼的,我只不過是隨口唸念。”

林珏用餘光瞥了眼林藝含,就這短短的一瞥讓林珏的自卑感如洪水般滔滔不絕的涌上心頭。林藝含沒有教師節晚會那般光彩照人,但依舊讓所有見到她的女生都覺得是相形見絀。她潔白如玉的肌膚襯得她本就無可挑剔的臉,如同精雕細琢的工藝般精緻,高挑的身姿娉婷嫋娜,那雙迷人的丹鳳眼更是讓人一望就陶醉了。

“噢!你就是林珏,我聽我同學說過你。”林藝含吃驚望着林珏。

林珏感覺林藝含的眼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雖然尷尬,但出於禮貌,林珏也擡起頭注視着林藝含:“你怎麼會聽過我名字?”

林珏只見林藝含如蝶翼的睫毛撲閃着,耳邊就響起她溫柔甜美故作調皮的聲音:“這個,不可言傳哦。”

“這個有什麼不能說的,我看你就故意逗我纔是。”林珏被林藝含掉了胃口,氣哼哼責怪林藝含。

“小姑娘,你脾氣還蠻大的。現在這個學校還有誰不知道,高一藝術班出了個色藝雙馨小學妹呢!你不要告訴我,你還全然不知哦?”林藝含調皮反問林珏。

林珏被林藝含問的啞口無言,一邊頓腳一邊語無倫次的解釋:“我,我,哪有,那麼厲害呀,只是別人胡傳罷了。”

“可是我剛剛可真正見識了,我們小學妹的厲害哦!”林藝含嬉笑着說。

林珏赧然

一笑,一時竟不知如何解釋好。

林藝含見林珏不好意思,斂起笑容,和顏悅色地問:“林珏,剛剛那首詩,我明白是什麼意思。是一位妻子不滿意丈夫納妾,但不好對丈夫說出自己的不滿,寫下這首詩,故意把醋隱去,好讓自己的丈夫發現自己的不滿。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歡葉勳,我的加入,攪了你的美夢,你不滿意了對嘛?”

林珏被人說中心思,臉不自覺地紅了,但仍強自鎮定,假裝着不知所以然:“學姐,你在說什麼,我一點都不懂你的意思。”

“是嘛?那晴天白日的,你爲什麼吟這般沒有營養的詩呢?還有,你爲何把走廊中的月季盆栽放到琴房?月季花和玫瑰都是屬於薔薇科,不識花的人很難辨出,你想用月季花來替代玫瑰,來迷亂不懂花之人,而玫瑰的花語是象徵美好的愛情。你敢說自己沒有企圖,不是別有用心。”林藝含完全不滿意林珏的說法,毫無掩飾,也毫不留情的將自己的疑問和想法拋之於口。

林珏還沒有出招,就被林藝含先發制人了,不由得心虛,也由衷的佩服林藝含的觀察和辨別的能力,嘟起小嘴委屈的解釋:“月季花就月季花,玫瑰就玫瑰,怎麼能歸爲一談呢?我只是喜歡月季花而已,我覺得月季花永遠活在玫瑰的陰影下,它與玫瑰花明明是大同小異的花,卻有着天壤之別的待遇。雖然月季永遠是卑微的盛開着,它沒有玫瑰淡雅的香氣,沒有玫瑰的鮮豔奪目,沒有玫瑰招人喜歡,但它沒有玫瑰花那般嬌貴,永遠能經得住風雨的吹打。有些人聞了月季花濃郁的花香會感胸悶不適,呼吸困難。其實聞它的花香,就像喝膩人的蜜糖一樣,淺嘗輒止。”

林珏說完,走向自己喜愛的月季花前,捧起一盆花,湊近自己的鼻子淺淺地聞了片刻,又將花盆放回原地。

林珏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打動了林藝含,林藝含用欣賞的眼光望着林珏。也許,她錯怪林珏了,她只不過是個單純,天真的小女孩。根本不是自己心中想得那般有心計,有城府的女孩,她又何必爲了芝麻綠豆的事大動干戈呢?

林藝含這般想來,頓時對林珏卸下了防備,笑着對林珏搖了搖頭:“林珏,不是我說你。你以後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剛剛那首詩是我被我聽去了,要是被有心人聽去了,說不定,你明日就會成爲學校裡宣傳裡的頭版頭條呢!……”

林藝含的話還沒有說完,琴房外響起琅琅的笑聲:“什麼詩,會成爲頭版頭條呢!”

林珏,林藝含聞聲同時回頭,只見葉勳笑容可掬地站在琴房門外,可他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卻疑惑地望着雙林倆人。

林藝含望見葉勳時精緻的臉龐閃過驚訝之色,但僅是轉瞬即逝間,那張美豔無暇的臉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葉老師,我剛在問林珏的珏怎麼寫,我想這麼有內涵的名字定是出字古詩裡。我想該是‘一夕如環,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爲卿熱’中的其中一個潔吧!可是,……”林藝含頓了頓,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葉老師,你猜猜林珏怎麼回答我?”

林藝含脫口而出的話,讓林珏一驚,她原本望着葉勳的眼

眸,倏得一下瞪向泰然自若的林藝含。

葉勳露出如春風般的笑容:“林藝含同學,你似乎有點淘氣,怎麼讓我去猜呢!你們都能上頭版頭條的詩,我怎麼能猜的着呢?”

林珏回望葉勳,依舊是緘默。而林藝含笑着給自己和林珏臺階下:“葉老師,您是想考考我們文學吧!但我孤陋寡聞,要讓老師失望了。林珏說她的名字出自‘方珏清沙遍,縱橫氣色浮。類圭纔有角,寫月讓成鉤’。我根本沒有聽過這首詩,所以,我和林珏開玩笑,她剛剛唸的詩可以上學校宣傳欄的頭版頭條。”

林珏瞬間臉色蒼白,怒目圓瞪着林藝含。

葉勳聽林藝含叨叨絮絮地說了一大堆,但他笑容滿面的臉龐不自覺地多了份喜悅,多了份得意之色。葉勳不可思議地注視着雙林倆人,高興之餘還不忘確認下事情的可信之度:“林珏你還喜歡古詩?”

“我,我……”林珏喜歡詩,但卻不知道林藝含所說的詩是出自哪裡,一時竟不知道怎麼回答葉勳好。

“葉老師,您這樣驚奇地望着我們,像在看怪物,我們哪好意思說話呢?”林藝含連忙幫林珏解圍。

林珏突然意識到林藝含的用意,也急忙轉移話題:“是呀!葉老師喜歡詩是一種愛好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的。我們還是練琴吧!求知的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葉老師教新東西了。”

葉勳俊美絕倫的臉龐閃過不悅之色,不過他那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他眯着眼望着雙林倆人:“是嘛?林珏,林藝含同學,那你們準備好了嘛?”

葉勳是那般的洞察秋毫,一切都瞭然於胸。他從林藝含的話中明白,那首詩林珏絕對是不知道的,只有一直在主持着《文學欄目》的林藝含才能將詩詞歌賦倒背如流。他平生是討厭在他面前的耍心計的,但看了看琴房的空曠處。那五彩繽紛,朵朵擁簇着的月季花,就明白雙林倆人剛剛大概說的話題。大概礙於他們之間的身份,雙林倆人難以啓齒吧!

林珏驚魂未定的笑着點頭,林藝含反而大大方方對着葉勳粲然一笑:“恩,時刻準備着。”

林珏正式認識了林藝含,雖然林藝含來了個先發制人,但總的來說,林珏對林藝含的印象還是好的。因爲林藝含不僅是才藝雙馨,還像個大姐姐般照顧着她。

林藝含學完琴,不僅幫林珏把那盆盆蓓蕾初放的月季花放回走廊,還讓自己的司機送林珏回家。

林藝含的好意,林珏完全不領情。但林珏還是由衷地佩服林藝含的爲人處事,和才情。林珏回到家還是自我檢討了一番,也覺得自己天真的過了頭,以爲放些鮮豔的月季花就可以刁難林藝含,誰知,是自己見識短淺。林藝含一個高二藝術班女學生,能夠輕而易舉登上重點中學學生會主席之座,不僅僅是仗着有錢的男友,還有靠着自己真才實學的本領,想來是自己小覷了林藝含。一個重點市中學學生會的主席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物,也該是才情橫溢的。

林珏自我檢討番後,對林藝含的看法,和態度也漸漸轉變了,時間一長,相互瞭解後,彼此反而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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