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人受不住倒在了地上,這就像是一種傳染病,身體弱一些或者是本來就受了傷的人開始陸續倒下。而周圍的環境一點點的變化都沒有,繼續消磨着人們心中本就不多的希望。如果再沒有變數,鷹嘯大陸就多了一個大笑話,一羣能夠蟲化的蟲武修煉者竟然全部死於口渴。
人羣陷入一種死一般的寂靜當中,說話已經是一種奢侈的行爲。厲無情突然站了起來,對着身後的人說了些什麼,黑衣人一下全部跟着他站了起來,安靜的場面一下就被打破。所有人雖然都坐得不遠,但由於親疏關係,每隻隊伍還是有一定間隔。他帶着黑衣人徑直走向青洪的隊伍這邊,衆人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兩顆頭顱就飛上了天。
厲無情動手殺人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所有人一下子神經又緊張了起來。特別是被殺的一方,基本上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有些向後退去,有些擠向楊琪那邊。
“厲公子,你幹什麼?”楊琪漲紅了臉,不知道這人怎麼了。
“厲無情,你發什麼瘋。”夜漫漫眉頭緊鎖,厲聲道。
“沒什麼,我的人要活下去,僅此而已。”厲無情淡淡的說道。
這邊有了防備,黑衣人沒有繼續出手,卻拿出了器皿把剛剛砍掉腦袋的兩人的鮮血盛了起來,衆人心中一驚,已經有人猜到他們要幹什麼。當黑衣人把鮮血分好喝進嘴裡的時候,一羣人不由心中一陣發毛,竟然喝人血。但也有人馬上就想到,這也是現在能活下去的一種方法,能夠活下去的話誰又願意死。
“厲無情,我們還是好好談一下。”紫長天摸了摸乾燥的嘴脣,苦笑道。
厲無情也不敢太過,成爲衆矢之的的話他也會承受不住,便和夜漫漫、夜月、紫長天、紫芊芊、青洪幾人又坐在了一起,談起決定這羣人生死的話題來。這麼多的事情,由區區幾人決定,沒有人覺得不對,地位、實力足已經決定很多東西。
一翻激烈的討論後,夜漫漫用少有的沙啞的聲音宣佈道:“我們希望大多數人能夠活下來,實在撐不下去的人就犧牲一下吧。”
實在撐不下去的人就犧牲一下,在生死的誘惑下,平時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們一陣短短的討論後,就決定了跟着他們出來,依附他們的部分人的生死,也許是全部,誰知道呢。
沒有喧譁,沒有躁動,所有人都呆住了,出奇的靜,連砂礫滾動的聲音都清晰得傳到了耳朵裡。突然,有人毫無預兆的蟲化,一口咬中了旁邊一人的脖子,竟像野獸一樣直接喝起了鮮血。
張小北一看,竟然是宗無了那小子,那小子自從帶來的人全滅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沉默寡言,遇到戰鬥更是像野獸一樣狠厲,所以以他並不出色的修爲也活到了現在。宗無了的行爲算是引爆了**桶,摧毀了人們脆弱的最後一根神經,一些人開始攻擊別人,一些本來打算自己捱過去的人也被拖下了水,不出手也有可能被人攻擊。人性消失了,獸性被充分的挖掘了出來,本來這個地方是坐着成片的人,現在卻只看見一羣類似妖獸的生物在自相殘殺,吞食着對方的血肉,人蟲化後果然比妖獸還難看,張小北第一次有了種想吐的感覺。他慢慢拿起了長刀,對着朝着他們這個小團體發起攻擊的人。殺氣沖天而起,一刀人兩斷,即使瘋狂的野獸也不會願意招惹殺神。
讓事情變得如此糟糕的厲無情、夜漫漫等人靠着強大的實力,在混亂中輕鬆屠殺多人,鮮紅的血液散發着妖豔的色彩,讓殘暴者無所遁形,讓卑微者更加卑微。
眼看着殺戮吞噬了人的理智,由對生的渴望變成了單純的廝殺,張小北實在看不下去了,畢竟這羣人這算呆了一些天,至少有個眼熟,他運起氣力,大聲喊道:“都住手,這個地方到了時間就可以過去,挨一挨就沒事了。”
張小北的話就像一記驚雷,讓一些停止了思維,一味的下意識廝殺的人,一下就感覺到了疲憊和無力,當時有就不少人停止了攻擊,軟倒在地。但還有一些殺紅了眼的人是聽不到外面的聲音的,不過事件的幾位始作俑者倒是聽清楚了,也只有他們一直保持着冷靜。
“你怎麼知道。”夜漫漫、厲無情、紫長天等人差不多同時問道。
張小北一愣,怎麼知道,那是靈蟲說得,不過說出來就顯得太匪夷所思了,他腦筋一轉,平靜的說道:“我推測的,剛纔奇怪的樹和草不也是這樣,而且你們離開了那麼久,到了這裡後,我們發現只你們就在前面一點點。”
“原來只是推測,哼。”厲無情拳頭一緊,一拳砸向地面,轟出來一個小沙坑。
不過那幾位都是聰明人,張小北這麼一說,他們腦袋裡也是轉了好幾個彎,隱隱都覺得有這個可能。現在死的人也夠了,再多也是浪費,鮮血又不能儲存,他們便叫人出手制止了還在動手廝殺的人,一時場面又恢復了安靜,只是多了很多殘缺的屍體,一衆人默默地換了個地方,讓那些死去的靜靜地被黃沙掩蓋。
剩下的人基本都喝了死去人的血,張小北沒有,他也不是有着很嚴重的道德潔癖,只不過他發現他修煉的功夫還能讓他撐下去,他並沒有向其他人一樣水盡山窮,但落在其他人眼中又是一種不同的感覺。顧志剛一翻掙扎後夜喝了人血,就有一種很羞愧的感覺,白沙沙死活都不願意喝,不過一翻激動後人混了後去,被顧志剛灌了好幾口。晝劍卻是一點心裡負擔也沒有,盛起人血就喝,就像在喝水一樣,倒是讓張小北有些詫異。
在混亂的戰鬥後,人少了將近一半,還有一部分的人受了傷,像實力不強的宗無了,但比起聽書樓的扇書君就好多了,扇書君的實力其實還可以,蟲武王之下也是一個好手,可惜,那個喜做翩翩公子樣的人少了一分猛烈,所以,他和他的人都留在了沙粒下。到此,當初和張小北一起出來的人,散人就只剩下他和顧志剛,白幫只剩下白沙沙,,蒼山派只剩下宗無了,烈火幫也只剩下龍折,湘嶽派楊琪等人倒在都在,不過那丫鬟女子也是受了重傷,煙柳宗三人倒也沒受損傷,三十多人已經死去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