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時林煙然早就睡了。
等他看到宋英明的消息時, 已經是第二天。
和宋英明消息同時發來的，還有顧司鄴的回覆。
對方只回了兩個字。
可愛。
消息是昨天晚上發的。
林煙然將這兩個字看了兩遍，便又往上看了看內容。
對方回覆的是昨天他發的自己穿狗狗玩偶的照片。
林煙然看了看自己發出去的話。
他明明問顧司鄴，自己像不像奧特曼……
看到顧司鄴發來的這兩個字, 林煙然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覆, 便打開表情包, 準備從高子太給他發的衆多沙雕表情包裡發一個過去。
剛點開, 洪慧雪就給他打了電話。
林煙然手指飛快點了個圖, 就將電話接通。
洪慧雪告訴他, 《超級偶像》決賽的時候流程有些變動, 節目組來徵求藝人的意見。
節目組爲了保持公正，決賽時每一個練習生的票數都請了公證員進行現場公證。
因此在統計最後票數的環節, 就需要一段比較長的時間來計票。
現場直播不比錄播可以剪輯。
那麼多觀衆在線等着, 如果這段時間直接冷掉，就會顯得很無聊。
因此節目組便希望在練習生們換衣服重新上臺前，導師們可以幫忙, 跟觀衆進行一個互動環節。
爲了滿足導師粉絲也想要給導師投票的慾望, 節目組準備給導師們開通投票通道。
他們準備了幾個舞蹈和歌曲的片段給粉絲們選擇。
有solo，也有合唱, 也有合舞，每一個大約都是一分鐘左右的時間
哪一位導師哪一項投票最多，便表演哪一個片段，如果醉高的是合作的歌舞, 則由兩位導師共同演繹。
聽完洪慧雪的轉述，林煙然覺得這並不是多大一個事, 便直接同意了。
掛了洪慧雪的電話，手機畫面又自動返回到他和顧司鄴的聊天界面。
正當林煙然準備退出去時, 卻發現，他剛剛忙着接電話，竟然一個手滑，把發給顧司鄴的表情包發成了……
林煙然：【愛你啵啵】.jpg
……
他手機裡怎麼會出現這個表情包？
來不及細想表情包的來歷，林煙然慌忙點擊屏幕想要把它撤回。
但他把屏幕點了無數次，都撤回不了。
超時了！
林煙然不由掃了一眼自己和顧司鄴的對話。
對方：可愛
自己：愛你啵啵
頓覺無比尷尬的他，立刻打字解釋。
林煙然：抱歉顧哥剛剛點錯了
解釋完後，林煙然便看到微信界面動了動，最上方的文字跳轉成，“對方正在輸入……”
他莫名有點緊張。
但好在很快他看到了對方的回覆。
顧司鄴：沒事
林煙然把“沒事”看了兩眼，見顧司鄴那邊似乎沒覺得有什麼，便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便低頭開始打字，想詢問對方有沒有收到節目組的通知。
但這條消息還沒打完，便看到界面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表情包。
顧司鄴：【愛你啵啵】.jpg
？？？？
手機屏幕上兩個萌萌噠的小熊，正互相按着彼此熱烈的打啵啵。
看着小熊你啵啵我，我啵啵你，林煙然撐着額頭，半響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另一邊，寬敞豪華的車內，同樣響起一聲男人淺淡的低笑。
坐在前排的鐘瀟聽到後忍不住回頭。
看着盯着手機的顧司鄴，臉上此時那毫不掩飾的笑意，他腦子裡瞬間冒出一個念頭。
老顧你又開始狗了！！！
*
宋英明提出的這個新流程沒什麼太大難度也有意思，幾個導師很快便都同意了。
於是第二天，《超級偶像》的視頻網站上，屬於導師的那一板塊，便被節目組開通了一個粉絲們給導師投票選歌的通道。
節目的核心還是練習生，爲了不搶練習生的風頭，節目組並沒有大肆宣傳，連微博都沒發。
但這根本逃不過粉絲的火眼金睛。
時刻盯着超級偶像的粉絲們，直接第一時間發現了這個驚喜。
特別是林煙然那羣粉絲。
前不久纔看完他穿超偶練習生制服跳舞的視頻，兩天前又剛聽完他《月半小夜曲》和《思戀期》的現場。
現在正愁沒有新舞臺可以看的他們，在得知超偶節目組竟然給粉絲們搞了這麼大一個福利後，狠狠的給宋英明點了個贊，然後第一時間便衝去投票現場。
不過氣勢洶洶要去投票的粉絲們，卻在看到選項以後，茫然了。
歌曲solo好想聽，偶像男團舞他們也好想看……
將節目組給出的每個選項看完後，粉絲悲哀的發展，他們竟然貪心的都想讓林煙然表演一遍。
但殘酷的現實卻是，他們每個人只有一票……
於是唯粉就開始糾結了。
而另一邊，正當唯粉們舉棋不定時，思然CP粉們卻早已經悄咪咪做好了決定。
他們準備全力給裡面唯一一首最sexy的雙人合作舞蹈《crazy》投票。
思然cp粉行動力很強，決定好以後，便不浪費時間，立刻置頂微博——
uu們，只要你給思然投《crazy》，你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妹！有什麼困難，我一定爲你的兩肋插上一刀！是兄弟就不用客氣，投票教程在下面：
投票鏈接：siranjintianjiujiehun
票數獲取方式：siranjinwanjiudo
這邊導師粉們正在爲導師們選擇表演的歌曲。
那邊練習生粉們卻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刻不敢耽誤的抓緊最後時間，給自己pick的練習生瘋狂投票。
28個人，爭奪9個出道位。
而萬衆期待的C位，卻有且只有一個。
經過幾個月的殘酷比賽，已經走到了離出道位最近的一步，沒有哪家粉絲想輕易放棄這個位置。
所以《超級偶像》的投票頁面上，最後這幾天，幾乎每刷新一次票數，練習生們的位置都在發生變化。
前一秒還在前九，下一次就掉出了第十。
沒有人敢鬆懈片刻，哪怕每一個練習生目前所獲得的票數，都已經超過了個人歷史最高水平。
經過最後一週的衝刺投票後，練習生們的票數，在決賽當天的零點停止顯示。
爲了保持神秘性，節目組將不再更新最新票數以及練習生的排名情況。
目前公佈出來的排名，喬野暫居第一，甩了第二名將近三百萬的票數。
不過這個票數並非不能超越，因此第二名的秦俊家，也一直在組織打投，想抓緊最後二十二個小時的機會，將票數翻盤。
就在各家粉絲緊張抓緊最後時間投票時，經歷了將近四個月之久的《超級偶像》，也終於迎來了自己的總決賽。
由於節目有土豪金主爸爸贊助，根本毫不擔心經費問題。
所以總決賽當天，爲了給練習生們最後的舞臺呈現最好最完美的效果。
節目組直接將決賽現場，選在了能夠容納五萬人的大體育場內進行。
決賽當天，體育場外各家粉絲早早就來到現場給偶像們做應援。
各家應援花牆、巨幅海報掛滿了整個場子周圍。
作爲導師，也有不少粉絲來到現場。
陳茜茜在自己的應援攤位上纔剛將平時拍到的林煙然的生活照擺出來，攤位前來領取免費應援物的人便排起了長龍。
一個女生領取了照片後，又返回來問陳茜茜，“姐姐，這是煙然什麼時期的照片啊？感覺都沒見過。你應該追了煙然很久了吧？”
陳茜茜低頭，發現照片上是自己抓拍的林煙然的一個回眸。
那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的見到林煙然。
她永遠記得那一天，對方打車來到節目現場，手裡還拿着一個水墨畫的保溫杯。
當時她還不是他的粉絲，現場很多站姐看到他如此寒酸，也都在笑話他。
但是他卻一點都不在意，還很友好的跟所有人打招呼，神情自若的和大家聊天。
這一幕恍若還在昨天，但到現在，才幾個月的時間，所有的一切卻都不一樣了。
超偶大廠的拍攝區，曾經現場的粉絲們，沒有誰是爲他而來。
可如今，總決賽現場，作爲導師而並非主角的他，卻依舊吸引了無數愛他的人前來爲他應援。
一場超偶比賽，陳茜茜覺得自己最大的收穫就是認識並喜歡上了煙然。
何其有幸，她能默默地作爲旁觀者，親眼見證他如何閃耀光芒，如何逆風翻盤。
陳茜茜低頭看了一眼照片，對女孩微微一笑，“這是他第一次閃閃發光的時候。”
*
下午六點，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化好妝的林煙然和所有導師們一起來到後臺。
大家受了節目組的委託，來給所有練習生們做比賽前的心理疏導。
畢竟這將是他們最後一場作爲練習生的公演。
結束以後，大家的命運也將走向不同的方向。
有人邁入出道位成團，迎接自己嶄新的星途。
有人或將登頂成王，變成炙手可熱的新晉頂流。
有人也即將面對淘汰，收拾行李回家，迴歸普通人的生活。
“不管最後結果怎樣，但在這之前，在今天這個舞臺上，你們依舊還是練習生。”
唐糖看着28位練習生，微笑着對他們說道。
裴洛也接過話來，真誠給出大家建議，“所以今晚，一定要竭盡全力，拿出自己最好實力，完成一場最完美的表演。”
林煙然點頭，視線從所有人身上掃過，“不到最後一刻，一切皆是未知。”
“對，一切皆是未知，加油！”
韓哲做了最後的結語。
練習生們經過這麼多場比賽的磨練，不僅是在實力上，心態上也進步了很多。
聽完導師們鼓勵的話後，都紛紛圍成一個圈，抱住身邊人的肩膀，彼此鼓勵：“加油！”
這一刻他們不像對手，反而更像戰友。
之後爲了將氣氛搞得更輕鬆一些，韓哲便問了大家，“如果出道了，你們第一件事想做什麼？”
“想好好睡一覺。”
“想玩手機玩個通宵哈哈哈。”
“想吃頓媽媽做的菜。”
“想去旅遊放鬆放鬆……”
“想趕緊出屬於自己的專輯。”
唐糖聽着大家想做的事情，視線落到喬野身上。
“喬野你的呢？怎麼不說話？”
現在邊緣一直看着大家的喬野聞言，笑着搖頭，“暫時還沒想到。”
導師們短暫的探班結束後，便被通知前往舞臺候場準備。
林煙然轉身剛走一小段路，之前沒怎麼說話的喬野卻小跑着到他身邊。
“煙然老師。”
林煙然駐足，看向面前帥氣的少年。
他眉眼英挺，嘴角微微帶了點點笑意。
畫了精緻舞臺妝的他，眼裡有着一股勁兒，看起來似乎比平時更加耀眼。
喬野稍稍調整了自己的位置和呼吸。
他和林煙然面對面站着，雙目注視着面前人漂亮的眼睛，低聲問道，“比賽結束後，我想加你的微信，可以嗎？”
林煙然本以爲喬野有什麼問題要問，卻沒想到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
見少年目光真誠，語氣卻帶了幾分小心謹慎，他立即頷首，爽快的答應下來。
“沒問題。”
喬野似乎很開心。
分別前，他注視着林煙然，似承諾，似鄭重的說道：“煙然老師，等我。”
……
依舊是晚上八點，萬衆期待的《超級偶像》決賽終於拉開帷幕。
這次和以往不同，首先登場的不是主持人，也不是顧司鄴。
而是之前淘汰了的72名練習生。
他們穿上自己第一次錄製主題曲時的制服，重新迴歸從夢開始的地方，跳起那首耳熟能詳的主題曲。
“call me by your name”
“show me your hands ”
“請聽我說，pick me，pick me”
各色的應援棒點亮黑夜，每個在場的粉絲們都爲他們高高舉起自己的雙手，爲每一個追夢的少年，高聲呼喊出那個最簡單，卻又最動聽的單詞。
pick you！
林煙然來到這個世界時，節目已經進行到第三期，之前已經刷掉過40個人。
所以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舞臺上看到如此多的練習生集體演繹這首主題曲。
看着這些曾經爲夢想努力拼搏的少年，林煙然輕輕拍了拍手，不由被他們身上那股不服輸的朝氣所感染。
這大概就是偶像的魅力吧！
林煙然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兩道身影在VIP座位上坐下。
《超級偶像》的領導，無比恭敬的陪同在兩人身側，“林先生，林夫人，請坐。”
謝柔菲朝面前的人優雅頷首，坐下後，隨視線第一時間便朝最前方導師席看去。